()夜寒的劍在離二号身體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似乎頗爲訝異,我更吃驚,鏡子也能做肉身?我忽然想起這人身上流下的銀色液體,難不成,那是鍍在鏡子後面的水銀?
“露出真身讓我看看。我要确定你說的不是假話。”夜寒冷冷的看着二号。
二号咬牙點了下頭,渾身開始冒出銀色的霧氣,漸漸的,被捆着鎖鏈的兩個人消失在了霧氣之中,一面足有一人高的鏡子出現在了地上。夜寒将鏡子扶了起來,我才發現這居然是個雙面鏡,鏡框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镂空的花紋非常奇怪,像是一群蛇咬在一起似的,細細的銀色鏈條,從鏡框的花紋之中穿過,幾乎将整個鏡框繞滿。
“還真是鏡子?”我好奇的伸出手去摸鏡面,卻一把摸了個空,我的手直接穿進了鏡面裏。我甚至能在鏡子裏看到我的手,以詭異的角度扭曲。仿佛這鏡子裏面是另外一個空間,我吓得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鏡子自己立在地上。夜寒微微偏着頭,嘴角帶着冷笑:“我們又見面了,欣妍,也虧你能想出這種辦法。”
欣妍是誰,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對了,夜戰天曾經提過這個人,當時夜寒還說她像狗皮膏藥似的。
“你的鏡子我就收下了,你放心,我不會把它砸碎的,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嗎?”夜寒對着鏡面,似乎在自言自語,因爲鏡子裏除了他之外,也沒别人了。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夜寒說完,伸手對着鏡子一抹。一人高的大鏡子忽地就變成了一面比巴掌還小的小鏡子,夜寒擡手就扔給了我,讓我拿去當梳妝鏡用。
我們是來找五行之精的。沒必要的東西我們根本沒帶,更别提這種小鏡子了,我感覺夜寒是故意的,不過我什麽都沒問,正準備直接把鏡子塞口袋裏,結果不小心被鏡框劃傷了手。
我“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鏡子裏居然傳來了比我大聲幾十倍的尖利怒吼。
“你敢破壞我的鬼印,你這個賤人!”
我立刻拿起鏡子看,裏面有個女人似乎在某個房間裏摔東西,可是鏡子上好像蒙了一層霧氣似的,我用手去抹鏡面,又把手上的血抹在了上面,等我換一隻手重新擦已經來不及了,我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她的身影就越來越淡,消失在了鏡子裏。
“這是怎麽回事?”我擡頭看向夜寒。
夜寒笑了笑,說是個瘋女人在撒潑,不用理她,還說這鏡子上的鬼印已經消除,以後這鏡子就是我的了。
我不明所以,但是實在沒力氣問了,疲倦如同潮水般席卷我的全身,我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鑽進睡袋裏睡着了。
等我醒來,夜寒已經燒好了熱水,百鳴鳥也醒了,我們吃了些東西,繼續上路。這條裂縫與地面應該沒有相連,我根本不知道白天黑夜,我拿着手電筒照明,走着就想起鏡子的事情,問夜寒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寒解釋說,裂鬼是一種很少見的鬼,大約是在成鬼的時候,魂魄執念各不相同,于是分裂成了兩個,可是又由于魂魄一體無法分開,所以裂鬼都是雙面鬼,這種鬼的魂魄極爲不穩,卻使得他身手格外厲害,如果裂鬼有了肉身,就是我看到的那種連體人的形态。
“那其實那兩個人是一個人喽?”我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裏的鏡子。
“對,不過這鏡子是雙面,卻跟他是裂鬼沒有關系,而是因爲這鏡子原本就是雙面。他附在上面之後,他看的東西。可以從鏡子的另一面傳到别處,因爲他被打上了鬼印,所以他看的事情,都會傳回主人那裏,相當于對方時刻能夠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夜寒似乎很開心,“隻是對方沒想到,你的血居然直接把她的鬼印破壞掉之後,還重新印記了,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我還是不明白,那裂鬼爲什麽那麽害怕失去鎖鏈,鎖鏈到底有什麽用呢?
“那裂鬼并不是附在鏡子上的,他已經和鏡子成爲一體,那鎖鏈還有個講頭,叫做縛魂鎖,一旦失去鎖鏈,他的魂魄就會不穩,對于一個鬼魂來說,魂魄不穩就意味着随時可能灰飛煙滅,可他偏偏還有個肉身,魂魄不會逸散,他就得不斷重複魂魄碎裂然後融合的過程,相當于永生永世困在鏡子裏,每分每秒都承受千刀萬剮之刑。”夜寒解釋道。
我忍不住抖了抖,裂鬼和鏡子成爲一體,固然能夠使他免于灰飛煙滅,可是他卻同樣被鏡子禁锢住了,一旦鎖鏈破碎,他的下場就無比凄慘,果然無論想得到什麽都是要付出的,尤其是你想得到原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
“那欣妍呢?”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叫欣妍的女人,應該是夜寒的愛慕者吧,當初在社區醫院裏襲擊我的人,還有想讓我直接死掉的總經理和馬主管,恐怕都是受她操控,這女人心腸可真不是一般狠毒,回回出手都是想要我的命。
“欣妍的事情,我沒法和你說太多,你隻要知道她不懷好意就行。”夜寒皺了下眉頭。
我心裏馬上“咯噔”一下,夜寒沒法說的事情,都和詛咒有關,這個欣妍恐怕和夜寒還有夜戰天是同類,否則怎麽能活這麽久,還是個年輕女子的模樣。夜寒和夜戰天都不是好惹的人,那個欣妍恐怕也是個難纏的角色。
我低下頭沒再說話,一邊走,一邊踢着腳下的碎石,我感覺自己的事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蒙在?裏,而且我還是最沒有本事的那一個。
還有那個欣妍,雖然我沒看清她的臉,但是她的身材纖細窈窕,玲珑有緻,恐怕是個大美女,而且也隻有被寵慣了的大美女,才會對于男人的拒絕如此憤怒,隔了幾世依然想置我于死地。
一整天我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休息的時候就閉着眼睛假寐,晚上宿營之後,我馬上鑽進了睡袋。我沒想到夜寒居然也厚臉皮的鑽進了睡袋裏,摟住了我的腰,百鳴鳥雖然要睡覺,龍文卓可不用啊!
我立刻把他往外推,夜寒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怎麽了,我看你今天一天都好像不高興。”
我咬了下嘴唇,什麽都沒說。
“你吃醋了?”夜寒忽然輕笑了一聲,“你在吃欣妍的醋是不是?”
我狠狠瞪了一眼夜寒,讨厭,看破還要說破,真是讨厭死了!
“她隻是個被寵壞了的女人,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在我心裏你是唯一的那個,也是最特别的那個。”夜寒低頭在我手指上輕吻了一下,“但是悅悅,有時候有些事情我也會身不由己,雖然她幾次三番想置你于死地,可我不能殺了她。”
“爲什麽?”我覺得奇怪,夜寒連别人打我一下都忍不下去,非得把對方弄死不可,怎麽這個欣妍想殺了我,他反而要留手了?難不成她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夜寒惹不得?
“不能說。”夜寒抱歉的對我笑了笑。
又是不能說,不能解釋,不能告訴我,我簡直要瘋了,我在心裏把那個給我下詛咒的人問候了祖宗十八代,那人絕對是個變态,否則怎麽會弄出這麽惡心人的詛咒來。
“等我解開了詛咒,一定要把那個給我下詛咒人逮住,好好惡整一頓,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我重重哼了一聲。
夜寒笑了笑:“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怕你就下不了手了。”
我狐疑的看向夜寒,這話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