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婉婉,你别犯傻,我一定有辦法出去的。相信我!”白潇清肯定的說道。
我坐在井邊的玉石沿上,朝黑漆漆的下面看過去,“白潇清,我曾經發過誓。不再拖累你,而且要保護你。現在,我如果丢下你走了,我不但拖累了你,還沒保護好你,更違背了誓言。所以,我絕不會再離開!”
“婉婉……你要是敢跳下來,我今後絕不理你!”我的話音剛落,白潇清就驚恐的從井下朝我喊道。
看來,他很了解我!
我伸手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現在跳下去。唯一擔心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他會不會有事?
算了,都不可能逃出這裏了,我還管這些幹什麽?!還有……
墨堯的孩子。我憑什麽給他生下來!流産也好!
這麽一想,我不管下面白潇清怎麽反對,怎麽威脅,就是縱身往下一跳……
一跳下去之後,強烈的下墜感讓我的頭發都豎起來了,衣服也翻飛起來,我敢肯定,這口井很深!
幾秒鍾後我才“砰”一聲,掉到了井底!
可見這口井很深!
我掉下去後。腰臀部傳來劇烈的麻木感。好半天我都動不了身體,也說不出話來,耳邊也嗡嗡的,似乎耳鳴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肩膀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捉住,随後,我被扶着坐起,身體被一張溫暖清香的懷抱圍住,耳邊也傳來熟悉的男音,“婉婉,你好傻!以後……以後我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也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半步了。”
是白潇清的聲音,隻是。好像不那麽虛弱了。
我想說話,可身體頓時像失去所有力氣一樣,怎麽都動不了。
而這時,腰腹的麻木感漸漸消散,可小腹哪裏傳來了一陣熱流……
這感覺很像來例假多的那幾天流出的感覺,但是,例假沒有這麽多,也沒有這麽持續的流淌。
我心中一驚,難道,我流産了?!
本以爲,孩子沒了,我會很高興的,結果,這一刻,我心好痛,就像什麽東西從我的身上的肢體被拽走了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恐懼!
伸手艱難的往小腹去移動,可費盡力氣,我也隻是動了動手指頭而已!
“小叔……我好像……流産了!”我好不容易開口,朝白潇清求救。
結果,卻聽到他舒了口氣的聲音,“你懷的是靈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會來害你,沒了這個靈胎,你反倒是安全了!再說……這是你和那個邪祟的孩子,沒了,你也就和他沒了牽扯,從今往後,我們重新開始。”
我聽到他這句話,心驟然一寒,好像所有的事情,頓時都了然了!
明明了然,可我還是不敢去相信。
不敢相信我跳下井,隻是一個圈套!
不,小叔不會害我!
即使,他想要借此機會除掉我肚子裏的靈胎,也是爲了我好!
可無論我怎麽安慰我自己,我的心卻還是痛呢?
“潇清……你不會騙我對不對?”我忍住心裏的痛,認真的問了一句。
他好半天才開口,卻不是回答我,“婉婉,你流産了,我們該想辦法出去了。”
“怎麽可能出得去……你一個人都上不去,何況帶着我這個受傷的人呢?”我虛弱的問他。
他身子一僵,随後,将我摟抱的更緊,“我算過,十幾分鍾後,會有一條蛇爬下來捉老鼠吃,吃完又會爬上去,我們隻要抓住它的身體,就可以上去了!”
“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
“不要說了。我累了,休息一會。”我打斷白潇清欲騙我的話,我心裏什麽都明白了!
“婉婉,你暫時不能睡!再堅持一會,我們就可以出去了。”白潇清恐怕以爲我是失血過多,引發了困倦。他語調裏滿滿的都是害怕。
他害怕我死嗎?可現在,我恨不得我已經死了,那樣,我就不會知道白潇清也會騙我了?!
心一痛,淚水從眼眶裏毫無預兆的滾出,我突然想起爺爺還有歪歪他們說的話,除了自己,誰也不要信!
可如果,我連白潇清都不能信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婉婉,你說話,不要睡!”白潇清搖晃了我一下,黑暗中,我看不見的他的臉,但腦海裏浮現出一張他對我挂着擔憂表情的面容,我心裏更痛。
心痛的我,什麽也不想說了。
他搖晃了我好多下,得不到我的回應,最後嘴裏不知道在嘟囔什麽,念着什麽經,不一會,一道白光就從他的手心飛了出去。
白光飛出去沒多久,井邊就傳來蛇在地上爬引發的嗤嗤聲,再就是吐信子的聲音傳來。
這時,那道他放出去的白光,變成了一隻小老鼠的模樣,爬進井中,緊接着一條銀白色大蛇,身體帶着寒光,追到井底。
白潇清就手一伸,那隻白光變成的小老鼠就變成了光,縮進他的手心,他迅速的一隻手摟着我的腰,另一隻手似乎抓住了蛇的身體。
蛇估計看小老鼠不見了,覺得不對勁,趕忙往井壁上左右擺的爬了上去,我們也就被它帶着爬了上來。上來之後,我才發現,這條蛇就是上次稗子草幻境中,魅用花瓣養的寵物蛇。
我現在很虛弱,眼睛漸漸睜不開,一出井本來光線就變得強烈刺眼,所以,我索性就閉上了。
白潇清估計出來這後,一看到我閉眼,以爲我真的昏過去了,低聲自責了一句,“對不起婉婉,都是我不好。是我之前沒能好好保護你,害你這樣受苦!以後絕不會了,我發誓!”
話末,将我緊緊摟在懷裏,随後我感覺身體被他打橫抱起,他好像在往前快步走着,估計是在找那棵梨樹的出口吧。
可我真的覺得困了,頭靠在他胸口,慢慢的睡了過去。
黑暗中,卻傳來了一抹醇厚的男音,好像是在責罵我,“朱婉婉!你沒有保護好我的孩子,等我出來,決不饒你!”
誰呢?
爲什麽聽到這抹責罵聲,我心如刀絞般痛着呢?還有爲什麽我會感到愧疚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背靠着一棵樹幹上,腳下是白茫茫的雪地。前方是一抹模糊的白影,他似乎在雙手合十,手掌邊發來淡黃色的光暈,刺得我眼疼,讓我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腦子裏卻浮現出,我第一次見樓月霜時的畫面,她好像也是靠在樹幹上,坐在雪地上瑟瑟發抖……
難道,她靠的那棵樹,就是魅說的那棵梨樹?
不等我想明白,我就感覺身體一暖,随即騰空,估計被抱起來了。再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識。
“醫生!醫生快救救她!”黑暗中,好像我又聽到了白潇清焦急的聲音。
随後,我的身體好像被放在了一張移動的病床上,再接着是一抹陌生的女音傳來,“白先生,手術室你不能進去!”
“你們一定要救醒她!”白潇清擔憂的變調的聲音。
“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
随後的事情我記不清了,等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病房,并且還是在霍毅雲的專屬病房裏。
白潇清一如既往的是在我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
他坐在我的病床邊,一隻手拉着我的手,另一隻手撐着額,胳膊肘抵在床頭櫃上,打盹。
長睫下的眼底有烏青泛出,顯出他沒睡好來。
估計,他守了我很久。
我默默的看着他緊皺眉頭睡着的模樣,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他真的愛我,怎麽會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呢?
我魂魄歸齊,已經不傻,雖然一直昏迷,但我知道,我已經從第三密度空間出來了,并且,是白潇清帶我出來的。
其實,他一定早就知道出口在哪,隻不過爲了讓我流産,一直不肯帶我出來而已。宏長島弟。
可他又知不知道,孩子沒了。我和墨堯之間沒了牽絆,也讓我對他心生芥蒂了?
我現在看到他,再也不敢像從前那麽信任了!
緩緩從他的手心裏要抽出自己的手,卻一下驚醒了他,他猛地一把捉住我的手,“婉婉!”
我聽到他的聲音,目光移回到他的臉上,這時,我看到他睜開了褐色眼眸,目光擔憂的看着我。
我怔怔的看了他好久,别過了頭,沒開口說話。
他卻将我的手握的更緊,“你渴不渴?餓不餓?難受不難受?”
以前聽到他這句話,我會心生暖意。可這一刻,我心中一酸,搖了搖頭,頭發在枕頭上摩擦,傳來了沙沙的響聲。
“婉婉,你爲什麽不看着我?”白潇清聲音帶着一點憔悴的沙啞。
我心一痛,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才問道,“孩子是不是沒了?”
一開口,我才發現,我的聲音很沙啞。
“是的。”他這會松開了我的手。
我收回手,縮進被子裏,“我知道了,你能先出去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不要難受,孩子……孩子你還會有的。”他勸我道。
“不會有了。我很清楚。”我淡淡道。
“婉婉!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麽肯定!”白潇清聲音提高了一點分貝,“沒有了墨堯的孩子,難道,你很傷心嗎?”
“我不傷心。那個孩子,我本來就沒想留下。但是,如果是你設計讓我流産的,我感到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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