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沒對我出現過好臉色,一見到我總是緊擰着眉頭,一臉嫌棄。[燃^文^書庫][]
而小的時候我不懂事,總想去讨好他,讓他喜歡我。有次,我拿着點心端到他屋裏,給他吃,結果,他當時就盤坐在地上,看到我進來,伸手一推,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把我從屋子裏給推到外面去了,摔傷了我的胳膊,害的我三個多月躺在床上都不能動。
他卻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反倒是跑過來和我父母好一個警告,不讓我在接近他。
想到以前我受的委屈,我心寒不已,忍住肩膀上的痛,盡量使自己看的不那麽狼狽。
可他卻一反常态的又開口了,“你怎麽惹了他的?”
我不明白他說的話,艱難的擡起頭,順着他修長筆直的腿,想看到他的臉,結果,目光隻攀到他脖間帶着咖啡色領結上時,我就感到肩膀的疼痛更厲害了,被迫閉上眼睛,手指拱起,在車的地闆上劃出聲音來。
我痛啊!
這個惡鬼,爲什麽偏偏纏着我呢?還有,我小叔就在這,他爲什麽還不走?我小叔從小就跟着道士學占蔔、陰陽八卦等法術,這樣的他,身上至少也能沾點仙氣,鬼怪見到他,不應該躲得遠遠的嗎?
“看樣子,你自己怎麽招惹了他都不知道吧?蠢!”
在他開口的時候,我感覺他蹲下身子,伸出大手往我肩膀上重重的一拍,我耳邊就傳來“啊”的一聲喊,随即,我肩膀就不痛了。後背也頓時一輕。
“你暫時沒事了!”說話間,我的胳膊就被他捉住,将我拉了起來。
我這才擡頭,憤恨的看了他一眼,“放開我,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雖然我恨他,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相貌是極其出衆的。深棕色的卷發,在後腦勺處紮了個小馬尾,前面的斜劉海,掖在耳後,有股陰柔的美感,可他濃密的長眉,褐色的眼瞳,又散發着男人強烈的陽剛之氣。陰陽之氣,同時并存在他身上,沒有不協調,反倒是更加奪目耀眼,俊逸脫俗。
小的時候,我還不覺得自卑,因爲那時候,我臉上并沒有雀斑,而,這個時候,我在他面前,自卑極了。
一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也真是妖孽啊!
“可我已經幫助了你,否則,你也不會站在這和我說這些硬氣的話了!”他嫌惡的松開我的手,朝我又小聲道,“你的手心沾着他的怨氣,回家用糯米洗手。”
手心沾着他的怨氣?!
我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替他抹眼皮的畫面來,難怪馮主任說,至少等一個小時後才能抹下他的眼皮,又難怪他用那麽惋惜的眼神看着我了!
想到這,我有點後背發寒,不敢在這公交車裏多呆,匆匆下了車。
白潇清也跟着下了公交車,隻是,他下去後,車裏響起女人們失落的聲音。
但他,卻朝我喊道,“站住!”
我腳步頓了一下,“白先生,我現在姓朱,不是你的侄女了,還請你不要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也請你以後見到我,裝作是陌生人一樣,不要主動和我說話…;…;不對,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說完這句話,我就朝前繼續邁步。
“要不是怕你給白家再帶來災難,我不會和你浪費口舌!”他再一次拉着我的胳膊,對我厲音道,“回烏譚村去,别再回來!”
說話間,他從西褲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這裏有一百萬,夠你在鄉下過一輩子了。”
我聽這話,氣憤的看着他手裏的銀行卡,眼裏發澀,我知道要流淚,卻硬是忍住淚,朝他冷音道,“白先生,讓我提醒你幾次?我不姓白!我要去哪就去哪,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請你放開我的胳膊,否則,我就喊耍流氓了!”
“你覺得有人會信我對你耍流氓嗎?!”他不屑的掃了我一眼。
我聽這話,惱羞成怒的去掰他的抓我胳膊的手,“松手!”
他分明就是嘲笑我醜!
他卻緊緊捏住,就是不松手,“你的任性會爲你乃至白家招來大災難的!你忘了你父母怎麽死的了嗎?”
“你還想說是我克死的嗎?那明明就是一場交通事故!隻不過,我是幸存者罷了!”
“幸存者?!你别把自己說的那麽無辜!我分明就在出事前,看到了你身上的…;…;”白潇清下巴微顫,像是在極力隐忍着怒氣,朝我憤恨的看來,話說了一半,他就止住了。
“我身上的什麽?”我覺得他話裏有話,不由得問道。
“有什麽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像今天,你如果沒有傷害那個惡鬼的話,你手上就不會粘着他的怨氣,他也不會纏着你!這就叫做因果!”他憤怒的眯了眯眸,剜着我。
那目光就像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可我,根本就是無辜的!當年爸爸開車到江城的大橋上時,突然遭遇大卡車迎面相撞,車被撞飛掉進江裏,我們一家三口都沉下去,我以爲我們一家三口都死了。
誰知道,我活了下來。
醒來後,我在醫院,身邊隻有堂姐陪着,她告訴我,我的爸爸媽媽都死了。隻有我被人救上岸,但也是昏迷了二個月才醒來的。
明明就不是我的錯,小叔卻對爺爺說,是我克死了爸爸媽媽,爺爺一怒之下,把我趕出了白家,送到了鄉下一戶剛失去女兒的老夫妻家中。
這些年,我每每想起這件事情,心就痛的要死。
還有剛才,他說我手上沾着的怨氣,根本就不是我傷害了那個人!
“白潇清,你就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我告訴你,我手上怎麽沾染的怨氣!那是他死在搶救室,我見他睜着眼晴,死不瞑目的樣子,很是同情,就伸手抹下了他的眼皮!”
他聽我解釋後,臉上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我是這樣沾上怨氣的。
“我真不知道,我究竟哪裏讓你這麽厭惡?!”
我冷冷的說出這句話時,就感覺他松開了我的胳膊,“你不離開江城,以後就等着後悔吧!”
他會占蔔人的未來,也從來不會撒謊,所以,他這句話,還是讓我有點顧慮。想問問我留在江城,究竟會有什麽後悔的事情發生,可這時,公交車鳴起了喇叭,催促他把車開走,不要再擋住公交車。
至此,他就沒再理會我,開着他的白色跑車,絕塵而去。
我也隻能揣着疑惑,離開了。
因爲我下車的站點,離和堂姐約的咖啡廳有點距離,所以,我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堂姐坐在拐角的位置,優雅的端着咖啡杯,在輕呡。
我堂姐長得好,又有錢打扮,所以,是女神和女王範合體的出衆女人。她剪着沙宣頭,穿着一套很顯氣質的淡紫色短袖職業裝,簡單幹練,一看就有種醫生該有的冷酷之氣。
看了看她,在看看我自己,我覺得,同是白家的女孩,我就寒酸的不堪入目了。長得醜不說,衣服還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
深吸一口氣,還是硬着頭皮走到了堂姐的身邊,甜甜的喊了一聲,“姐。”
我剛分配來江城的時候,誰也沒告訴,隻是在市醫院偶爾碰到了她,被堂姐認出來了。後來,她請我吃了頓飯,聊了聊,這幾天就沒見過面。
當然,我剛回江城,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婉婉,你怎麽才來啊?”她見我來了,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就指着對面的空椅子,讓我坐下。
我坐下後,抱歉的道,“剛才遇到了小叔,所以,耽擱了。”
“遇到他?”堂姐攪拌咖啡的手一頓,放下勺子,擡眸盯着我,“這個點,小叔應該在音樂會現場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