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凄婉,又帶着幾分冷靜的聲音自她唇齒間漫出。
“是我,穎兒,是我,我沒事。”
葉默寒對她的話做出回應,待兩人目光相撞,彼此再沒控制得住,歡喜異常地奔向對方。
跌倒了,他再爬起,爬起後再跌倒,他又一次爬起,朝飛奔過來的人兒張開了雙手。
“真得是你,真得是你!”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喬穎眼裏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哽聲說:“我好擔心,好擔心,怕再也見不到你,怕你丢下我,怕你不要我了!”他和她這一刻無所顧忌,心與心緊緊地貼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溫暖與深情。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仿若靜止,隻剩下他們緊緊相擁,互訴着彼此心中最濃最濃的思念和情意。
葉默寒眼角亦湧出熱淚,那點點晶瑩沿着他憔悴卻不失俊美的臉龐滑落,他緊了緊臂彎,扯了扯唇,艱澀地露出抹微笑:“我要你,我要你,這一輩子都不會丢下你,我沒事,你看着我,我真得沒事。”
仰起頭,喬穎滿目心疼地看着他,任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你在發熱。”纖手順着男人的臉龐挪至他的額頭,掌心傳來的溫度明顯不正常,她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告訴我哪裏受傷了?”
“小傷,别擔心。”葉默寒握住她的手,眼裏的柔情毫不掩飾。
“喬副隊,隊長背部有被子彈打中,不過有避彈衣保護,子彈被卡在了肌肉中,我已經幫隊長取出來了。”
崔虎上前朝喬穎敬了個軍禮,簡單說了下葉默寒的傷勢。
“你可吓死大家夥了。”
薛銘嘴角噙笑,走到葉默寒面前,眼圈微紅,啞聲說了句。
葉默寒抱歉地笑了笑:“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薛銘别過頭,擡手在眼角抹了一把。
良久,喬穎稍微收拾好心情,與葉默寒說:“我來背你。”
“還是我來吧。”
薛銘将目光挪回兩人身上,葉默寒朝他點點頭,而後看着喬穎,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柔聲說:“銘子是個好勞力。”聽了這話,喬穎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嗯,他确實是個好勞力。”說着,她轉向薛銘,臉上笑容明亮:“那就有勞薛大哥了。”
……
回到基地,葉默寒、雪狼等受傷的隊員被很快送往軍區總院醫治,後面的日子葉默寒在愛妻相伴,安靜養傷中溫馨度過,直至九月中旬,他身上的傷算是徹底好利索。
“明天我們去拍婚紗照。”
“婚紗照?”
月華如水,流瀉一地,城南一座幽靜别緻的三進的四合院裏,葉默寒攬着喬穎站在一株桂花樹下,柔聲說着自己暗中籌劃多天,給懷中人兒的驚喜。喬穎先是一怔,旋即确定自己沒聽錯,不由笑得眉眼彎彎:“好,可是婚紗從哪裏來?”
“我有讓小舅舅幫忙從國外給你訂制了婚紗。”
“你和小舅舅倒是瞞我瞞得緊。”
“高興嗎?”
“嗯。”喬穎笑着點頭:“就找我們影視公司的工作人員幫我們拍婚紗照。”
媳婦說的話,葉默寒從來沒意見:“聽你的。”
“我們要拍好多照片,等老了可以拿出來看。”
“全聽你的。”
“我好喜歡這樣安靜甯和的生活。”
“日後隻要休假,我們就住到這邊,隻有你和我。”
葉默寒低“嗯”一聲,輕吻着她頭頂的發,呢喃:“隻有我和你。”
婚期一天天臨近,就連在外地工作葉二嫂也趕在國慶前兩天回到京都,幫着葉老太太和兩位妯娌一起爲葉默寒的婚禮做準備。比之當年訂婚時的場面,葉喬兩家正式結爲親家的婚典,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光酒席就在原來的基礎上多了六十桌。
知道葉默寒身上的傷才好沒多久,知道喬穎既要照顧傷患又要擠出時間打理公司業務,兩家的人都沒讓他們爲婚宴操半點心。
而某對小夫妻妥妥地做了甩手掌櫃,由着長輩、兄嫂忙活。
“媽說有關婚禮的一切事宜皆準備好了,隻差我明天親自将你娶回家。”按照就傳統,明天就要成婚的一對新人是不該見面的,但葉默寒是誰啊,丫的可是無人能比的妻控,能和媳婦黏着絕對不會分開,于是乎,這厮在傍晚時分不顧家裏二老勸說,硬是跑到喬家找媳婦膩歪,當然,蹭頓飯是必須的。
喬穎收撐下巴,靠坐在椅上,眉眼含笑看着坐在牀邊的某人,彎起唇角說:“咱倆訂婚的時候,媽和三個嫂嫂就忙前忙後,這回咱們結婚,又勞煩媽和嫂嫂們忙活,我心裏真得很過意不去呢!”
“你這麽好,我又老大不小了,娶個媳婦不容易,他們樂意爲咱們忙活,你不用多想。”
葉默寒的眸光柔得能滴出水,聽了他的話,喬穎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歉然,說:“我們不該做甩手掌櫃,讓媽和嫂嫂們受累。”
“我媳婦這麽懂事乖巧,媽要是聽到你剛才說的話,和三個嫂嫂一定會很高興。”葉默寒笑。
喬穎給他個白眼,嬌嗔:“你就知道誇我,我有你說的那麽好麽?”
“我不誇自個媳婦難不成去誇旁人?”葉默寒眉梢微微上挑,語中帶笑,說:“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誰都不能和你相比。”喬穎被他誇得一陣臉熱,别過頭,尴尬地輕咳兩聲,方重新将眸光挪回,很正經,很嚴肅地說:“記得好好謝謝媽,謝謝三位嫂嫂。”
葉默寒笑着颔首:“好。”
“明天我們在人前就是正式夫妻了,謝謝,謝謝你在這個時空!”喬穎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感性地說出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