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顧不得多想,喬邦國從褲兜裏掏出方手絹,大步走向喬韻:“把刀子扔了!”
“我是瘋了,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喬韻右手緊攥小刀,任傷口處的血往外溢:“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若是再向前走一步……”她是背對着門站着,聽到門房裏的動靜,警衛員小高放輕腳步走到門口,見喬韻攥着滴血的小刀,見她左手腕部鮮血淋漓,他二話沒說,身形敏捷如豹,一個手刀砍在喬韻後脖頸上。
将人接住,他一臉嚴肅地看向喬邦國:“喬市長,這位女同志需要裏面送往醫院救治。”
“我來先給她包紮。”
喬穎在門房外不遠處站着,憑借過人的耳力,她自然有聽到門房裏面的對話,讓她沒想到的是,喬韻竟然真不怕死,當着喬邦國的面割脈。待她有所行動時,喬韻已被警衛員小高砍暈。
遞上手絹,喬邦國一手叉腰,一手解開領口處的紐扣,來來回回在門房裏走了數步,啓口:“穎兒,你坐車送她去醫院,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各轄區派出所,尋找李濤的蹤影。”給喬韻簡單處理好傷口,喬穎對上他的目光,低“嗯”一聲,就準備背起喬韻。
“喬市長,我和小穎妹子一起送這位女同志去醫院。”警衛員小高卸下自己的槍械,交到另一名警衛員手中,而後,蹲身背起喬韻就和喬韻出了門房。
喬家,喬天野接到喬邦國的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冰寒刺骨。
“出事了?”
老爺子正好走進客廳,看到他的臉色,不由往座機上瞅了眼:“說吧,那孽障究竟做了什麽?”
“割脈,當着大哥的面割脈。”喬天野戴好軍帽,見老爺子怔在原地,不由抿了抿唇,又說:“李濤昨晚不見了,她讓大哥幫忙找人,大哥有答應,她卻認爲大哥是在推脫,于是失去理智,當着大哥的面……”
“她想死就讓她去死。”坐到沙發上,老爺子閉了閉眼,陡然間疾言厲色:“讓她死,誰都不用管!”
喬天野薄唇緊抿,在原地站了會,低聲交代喬昱喬澤兩句,轉身疾步而去。
“爺爺,您不能動怒,外面的事兒我爸爸和大伯會妥善處理好。”
“那就是個孽障,孽障啊!”
“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能改正過來,我們原諒她就是。”
“改不過來,她的品性已經定型,改不過來了。”
喬昱喬澤分别坐在老爺子左右,瞧老爺子臉色不好,喬昱低聲勸說,喬澤則抿着唇兒想心事,一句話都沒說。
軍醫總院。
值班醫生麻溜地位喬韻仔細清創、上藥,包紮好傷口,方與喬天野說:“好在你們有及時對傷口做過處理,否則,傷者就危險了!”語落,值班醫生忙自己的去了,喬天野和喬穎站在病房裏,一個眼神冰冷,一個眸光淡然,齊将目光凝向病牀上昏迷的人身上,半晌,喬穎啓口:“爸,你回基地,我在這留一會。”
“不急。”
喬天野的表情瞬間轉爲柔和,指向近旁的椅子:“坐吧!”說着,他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小高回了大院,等會她醒過來,我送你回到家再去基地不耽擱。”喬穎聽他這麽說,便沒再多言。
約莫過去半個小時,喬韻自昏迷中醒轉。
“醒了。”喬天野起身,走到病牀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冷啓口:“你很有本事,竟敢當着大哥的面割脈。”
喬韻不語。
“喬韻,你是不是覺得我喬家欠着你,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地禍害我們家,禍害我的孩子?虛榮、固執、自私,這就是你!現在你給我聽好了,老爺子不欠你什麽,我喬家更不欠你什麽,當年之所以收養你,是我媽看你年幼沒了父親,母親又丢下你和人跑了,才和我爸一番商量,收養了你這個烈士遺孤。”
“對你好,是因爲他們拿你當親女兒看待;對你好,是因爲我們兄弟幾個拿你當親妹妹看待,而你……享受着這一切,是不是覺得很理所應當?”
“算計我愛人,算計我的孩子,喬韻,我真得很想立時立刻掐死你!”
“老爺子疼愛你遠勝于疼愛我們兄弟,你回報他的卻是一句恨。”
“喬韻,你說說,如此不堪的你,是不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不是……我不是!”喬韻雙目赤紅;“你們不逼我的話,我又如何能去做那些事?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才讓我變成現在這樣,讓我失去了兒子。”
喬天野忍不住譏諷地勾起嘴角:“都到這種境地了,你還不知道自己有錯?”
“是你們,是你們的錯……”喬韻一遍又一遍念叨,恨意再次在她眼裏湧現。
“無可救藥!”
丢下這一句,喬天野轉身:“穎兒,咱們走。”
喬穎點點頭,目光複雜地瞥了眼喬韻,跟在自家老爸身後出了病房。
通過公安尋找,連續找了三天,都沒發現李濤的蹤迹,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徹底從所有認識他的人的視線中消失不見。而李嬌自從那天被喬韻又打又罵後,整個人完全變了,變得沉默,變得不再和同學交往,每天上下學,她都是獨來獨往。
喬韻這個做媽的,明明有看在眼裏,卻壓根就不管不問。兩母女仍住在部隊大院,同進一個門,但誰都不和誰說話。
“還沒找到?”
吃過晚飯,喬老爺子坐到客廳沙發上,臉上看不出什麽特别的表情,他端起茶盞抿了口,狀似随意地問了喬邦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