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陰型血。”護士邊給李嬌抽血邊說。
RH陰型血?兒子和女兒都是RH陰型血,身爲他們的父親,他是O型血,妻子同樣是O型血,怎能生出RH陰型血的孩子?
生産時抱錯?李愛國攥緊雙手,暗自搖頭。
由于懷的是雙胎,妻子爲了安全起見,鬧着提前一個多月就住進了醫院,期間是他母親在陪牀。
李愛國想到這,眼眸自然眯起。
産期提前,且在入院第三天中午發動,當時他在部隊,一接到母親的電話,就迅速請假到了醫院。
孩子的哭聲很響亮,醫生說兄妹倆都很健康。
“爸爸……”
護士拿着抽好的血匆忙去了急救室,李嬌見自家爸臉色冷沉,靜靜地站在抽血室外的過廊上抿唇不語,禁不住輕喚了聲。
“走吧!”
李愛國歸攏心緒,深望眼這喚了她十多年,卻不是他骨血的女兒,就提步走向急救室那邊。
“爸爸,哥哥不會有事的,你别擔心。”李嬌走在他身後,輕聲安慰。
但李愛國并未回應她。
察覺到他情緒很不對勁,李嬌以爲他在擔心李濤能否挺過手術所緻,因此,她咬了咬唇,忍住眼裏淚水滴落,再次安慰:“哥哥不會有事的,他平日裏時常鍛煉,體質相當好,隻要手術順利,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恢複健康。”
李愛國腳步不停,就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李嬌見狀,心裏好不委屈。
“剛才抽的血不夠,需要繼續抽血。”急救室的門豁然打開,給李嬌抽血的那名護士走出來:“你是病人的母親,随我去化驗血型。”看向喬韻,那護士說着就往抽血室走。“沒聽到護士的話嗎?”李愛國站在急救室門外不動,喬韻惱怒地瞪向他:“我體弱你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真要我抽血給濤濤。”
“我的血不合适。”
壓抑住情緒,李愛國瞥眼她,走到過廊邊的椅上坐下。
喬韻三兩步走到他面前,冷着臉問:“什麽叫你的血不合适?”
“媽媽,哥哥是RH陰型血,爸爸的血型不合适,剛剛是我抽血給哥哥的,要不我再去抽一回。”李嬌不想父母在這個節骨眼上吵架,說着,她轉身追向那名已走出數米遠的護士。熟料,那護士陡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說:“你不能再抽了,讓你媽媽随我去抽血室。”
“護士,我可以的。”
李嬌眼裏淚光打轉,盡量讓自己顯得精神些:“你瞧,我一點事都沒有。”實則,她這會兒腳下發虛,頭也感到有些暈眩。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護士說着,朝喬韻望去:“你丈夫的血型不合适,不想耽誤病人的手術,還請女同志随我快些去抽血室。”一想到要抽不少血,喬韻就覺頭皮發麻,可兒子現在急需輸血,她又不得不抽血給他,努力平複下對李愛國生的怨氣,喬韻終于挪動腳步:“你去坐長椅上歇歇,媽媽去抽血。”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兒此時臉色蒼白,之前怕是沒少抽血。
“嗯。”李嬌點點頭。
抽血室窗口,喬韻聽到護士說自己的血不能輸給李濤,登時怒斥:“你會化驗血嗎?兒子是我生的,怎就和我當媽的血型不相符?”
“同志,你是O型血,病人是RH陰型血,血型不同,我即便抽了你的血他也用不了。”
那名護士說着,拿起桌上的電話就撥号。
“走了快二十分鍾了?哦,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喬韻神色恍惚,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急救室門外的,忽地,她腳步匆忙,朝醫院大廳走去,不料,走出大約三米多距離,她頓住腳,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她轉身又返回急救室門外。
外調的血及時送到,李濤幸運地挺過了整個手術,看着他被護士推出急救室,李愛國沒有跟上,而是與喬韻說:“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高大挺拔的身影漸行走遠,喬韻心裏各樣情緒翻滾,交代李嬌一句,便快步追李愛國,大聲喊:“站住,你給我站住!”
李愛國沒理會她,不多會走出了門診室。
“你這麽離開是幾個意思?”
不顧形象,喬韻跑着堵住了李愛國的去路,氣呼呼地說:“有話你就說,少給我來這一套!”
“你想要說什麽?”李愛國目光深沉,表情冷冽,凝視着她:“要我說你騙我多年,還是要我說我蠢,一直在替别人養孩子?”
“給别人養孩子?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喬韻心虛不已,表情卻一派理直氣壯。
“好,我把話說清楚……”李愛國心中的憤怒幾乎要噴湧而出,可是在這公衆場合他必須得竭力克制,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暗自吸口氣,他說:“婚前,你我糊裏糊塗有了第一次,不,不對,或許那次我并沒對你做什麽……”慶祝他出任務立下一等功,自帶好酒,親手燒菜給他吃,那時,他的妻子已經死了,身邊也沒孩子,她又公開追求他,于是,他對她的感覺還算不錯,隻等水到渠成打報告結婚。
誰知,酒量向來還好的他,卻在那頓飯中沒喝兩杯就有了醉意。
待頭腦清醒時,他和她躺在一張牀上……
婚後,夫妻和美,龍鳳胎提前一個多月出生,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現在回過頭想想,他還真是容易被騙的傻子。
“李愛國,我敢把你那話再說一遍?”
喬韻定定地盯着他,眼裏寫滿憤怒:“說吧,當着我的面你可敢再說一遍?”
“你這是在強撐。”李愛國與她四目對視:“看中我之前,你就已經有孕,找上我隻不過是想給你遮醜,這才有了後面孩子“早産”。喬韻,近來一段時日我有好好想過,你對我根本就半點感情,從今個這件事中我又确定我隻是你眼裏的傻子,是你的遮醜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