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姐,真要那麽做?”
“你後悔了?”訂婚?喬穎,你敢搶我愛慕的男人,那我就敢毀了你兩個弟弟,陳雯眼底暗芒閃過,洗幹淨手就往洗手間門口走,不料,李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吞吞吐吐地說:“雯雯姐,我不後悔,可我擔心這事兒要是被人查到我頭上,那我到時該怎麽辦?”
“李嬌,你該不會忘了吧?”陳雯回過頭,眸光疏離:“要不是你開口求我幫你,我這會不會出現在博利,更不會站在這和你說話,所以啊,今個這事會有怎樣的後果,和我可沒一丁點幹系,倘若你害怕了,或者想就此作罷,還請你等會自個圓場子。”
說完,她略帶嫌惡地掰開李嬌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洗手間。
葉默寒開車離開後,喬穎在家裏呆了約莫三個多小時,想着晚上給家人做頓豐盛的飯菜,就與阿姨說了聲,騎着腳踏車去菜市場采購,熟料,在她途徑勞務市場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雲溪妹子,待她循聲望過去時,就見一身形消瘦,個頭178公分左右,年約四十上下,面向帶着點書卷氣的中年男子神色略顯激動,朝她走了過來。
然而,當對方在她面前站定時,卻過去良久方再度啓口,說他可能認錯人了。
雲溪妹子?
顯而易見的,中年男子認識她的母親,看着他一身普通的穿着,看着他滿臉的滄桑,喬穎心念一閃,覺得這人肯定認識她的媽媽,且是多年前相識。
就在對方轉身要離開之際,她啓口:“先生,您認識我媽媽?”雖是問,但她用的是陳述句。
“你媽媽?”
中年男子當時神色怅然,口中喃喃:“你媽媽可叫宋雲溪?”
“嗯,我媽媽是叫宋雲溪。”
喬穎點頭。
“那你就是小穎兒,對不對?”中年男子得知喬穎媽媽的名字後,低落的情緒瞬間又激動起來。喬穎在此點頭,就聽他說:“原以爲……原以爲你們母女在那年冬天沒了,不成想多年後我竟然能在京都遇到你這小丫頭……”
從他的話中,喬穎聽出一個信息,某年冬天,媽媽和她有出過什麽事,可是,記憶中,關于男子說的事兒她完全沒印象。
稍加琢磨,她帶着中年男子就近找了家飯館,聊起那件往事。
“你媽媽去世了?”
知曉喬穎母親已然去世,中年男子眼裏登時染上一抹悲傷:“她怎麽就去世了呢?既然當年那麽艱難的環境下,她一個女人都能帶着你一個孩子逃離我們村,怎麽就好好的又去世了呢?”
“逃離你們村?”喬穎臉色微變,看着這位自稱姓莫,名旭,現在她喚作莫叔叔的中年男子:“莫叔叔,您能給我說說當年的事嗎?”
莫旭遲疑片刻,方輕颔首。
靜靜地聆聽着他口中的故事,喬穎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遏制住情緒,才沒有任心中的憤怒傾瀉而出。
“莫叔叔,對不起!”
男人眼眶濕濡,音落後,嘴角依舊顫抖不停,看着這樣的他,喬穎感到滿心酸澀。是媽媽和她連累這個男人被人誣陷關進監獄,一關就是十年,把大好青春年華全葬送在那方寸之地,如果媽媽還活着,肯定也會深深地覺得對不住這個樸實的男人。
“别,别對叔叔說對不起。”莫旭在眼角抹了一把,連連擺手:“我和我的母親是那個村的外來戶,能和你們家做鄰居,我的母親感到很開心,我也是,而且,我的母親因爲身體不好,平
日裏沒少勞煩你媽媽給看病,再說了,但凡是個心存善念的人,隻要聽到那個消息,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爸爸犧牲沒幾天,你媽媽就被那人面獸心的畜生給欺負。”
“知道你媽媽和你連夜消失不見,我爲你們松了口氣,卻不成想,第二天一早,村裏就響起了敲鑼聲,說有人跳村東頭的河裏了,我跑過去一看,見河岸上有雙布鞋,且越看越熟悉,當時下腦子裏一片空白。那雙鞋是我母親給你媽媽做的,黑色條絨面上繡着朵小花,你媽媽收到這雙布鞋,特别特别開心。”
莫旭說到這,又在眼角抹了一把:“讓我沒想到的是,那畜生怕事情鬧大,竟憑借自己在大隊任出納的身份,想方設法把你媽媽和你跳河的事兒扣到我頭上,由于打撈不到屍體,再加上有他這個大隊出納做證,我當天就被公安給抓走了,也是自那以後我再沒見過我母親。”
“時隔多年,一句證據不足,我從監獄裏被放了出來,可是回到村裏,我卻得知我母親在我被抓走一個月後的某天夜裏,因爲心髒病突發死在了家裏,是隊上和鄉親們幫忙安葬了她。而那個要糟踐你媽媽,逼得你媽媽抱着你跳河,害得我被公安抓走,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畜生,卻在我被關進監獄第三個年頭,舉家從村裏遷走了!”
喬穎眼底厲芒一閃而過,冷冷啓口:“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他還活着,我們就能找到他,就能從他那讨回公道,就能讓他得到應有的法律懲罰。”
“話雖是這麽說,可想要找到一個有心躲起來的人并不是件易事。”莫旭的情緒已恢複平靜,他長歎口氣,提起桌上洗得早已褪色的布兜,起身說:“小穎,叔叔很高興能在京都遇到你,能把壓在心底多年的話與你說出,這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叔叔還得到勞務市場找活做,就不在這陪你多聊了。”
“莫叔……”喬穎跟着站起,将人喚住:“我給您介紹份工作,管吃管住,還有工資拿,您要是覺得合适,我現在就帶您過去。”
莫旭一怔,旋即搖頭:“我不能麻煩你,而且你隻是個小孩子,在這京都哪認識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