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穎聽了他的話,笑了笑,啓口:“你又不了解我,怎知我要是拉上十多年二胡,就一定比你拉得還好?再說了,像你拉二胡那樣的毅力,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沐風眼神清朗:“你的舞姿足以證明你有極強的樂感。”僅和楓葉紅的演出同志排練過一次,就把楓葉紅領舞一角跳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并用她獨有的舞蹈語言帶動演出同伴們,完全融入配樂和歌曲伴奏中,這樣的人要是沒有極強的樂感,要是沒有極強的理解能力,又怎能做到她那樣?
聽到他的恭維,喬穎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不好意思,錯開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她瞄到他指間捏着的蓮花型玉佩,心中頃刻間松了口氣。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你手裏的玉佩可是在這撿到的?”
許是因她話題轉變之快,緻使沐風的表情微滞了下,須臾後,他臉上笑容恢複自然,看着手中的玉佩,點點頭:“這塊玉佩确實是我在這撿到的,”說到這,他擡起頭,問:“莫不是你不小心丢在這的?”不待音落,他就把玉佩遞向她。
手指修長,與他指間晶瑩剔透的玉佩相得益彰,喬穎伸手接過,見玉佩完好無損,禁不住朝他露出抹感激的笑:“我之前有在這坐過。”系玉佩的挂繩是斷開的,想來是挂繩年數過長所緻,眸光從玉佩上挪離,落回沐風身上,她說:“我剛生下來媽媽就把這塊玉佩戴在了我脖子上。”
“換條挂繩,這樣就不會再丢了。”沐風這麽說,顯然他也看出挂繩不能再用了。
“嗯。”
喬穎微笑點頭。
“天色不早了,一起回吧?”沐風提議。
“好。”喬穎應聲,恍惚間覺得他的笑容與某首長有幾分像,不過,也僅僅是像那麽幾分,而某首長很少笑,但一笑起來,笑容比皎皎月華還要璀璨灼眼,映在她眸底,灑在她心間。
好端端的怎想起他了?心神微蕩,她覺得雙頰有些燒,爲免被沐風看出異樣,她轉身就往回部隊駐地的方向走,沐風走在她身側,啓口:“我叫沐風。”
“很好聽的名字。”沐風,如沐春風,富有詩情畫意,喬穎唇角牽起抹好看的弧度:“我叫喬穎。”
沐風笑容明亮溫暖:“我知道你叫喬穎。”
喬穎不解地看他一眼,就聽他說:“大家都喚你喬穎,我耳朵沒問題。”
“哦,這樣啊!”喬穎讪讪一笑。
大家都喚她喬穎?有嗎?她怎沒聽到哪個喚她,更沒見除過大伯母和郝姨,以及白老師三人外,有其他的歌舞團同志往她身邊湊。
喬穎哪裏曉得,總政歌舞團每到一個駐地,她隻在慰問演出當日出現,旁的時間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影。
她忙啊,忙着譯稿,忙着寫小說,忙着畫圖,把空餘時間利用得滿滿的,就是在趕往各地演出途中,她要麽靠在座椅上睡覺,要麽靜靜地捧着個硬皮筆記本在上面寫寫畫畫,總之,見她這樣忙碌,歌舞團的同志們即便想和她說話,也不好意思過去打擾。
但有關她的事兒,大家夥沒少在私下裏說,而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名字自然會被提及。
沐風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知曉她叫喬穎,知曉她是何團長的侄女兒,知曉她有可能是鐵拳團葉團長的對象。
走在回部隊駐地的小路上,兩人極其自然地聊着二泉映月。
望向前方不遠處的部隊駐地大門,沐風溫聲說:“到了。”
“咱們竟然把月亮都走出來了。”循着他的目光,喬穎朝部隊大門口看了眼,唇角漾出抹淺笑:“你們的何團長看到我這個時候回來,肯定得和我急。”說這話的時候,她眼裏閃過絲歉然,由此可見,她對自己晚回部隊駐地,有可能引起大伯母擔憂,感到尤爲對不起。
“你說話很幽默。”沐風看向她,眸光異常明亮。
喬穎笑了笑,和他走進部隊駐地大門。
“很高興認識你,沐風同志。”兩人在部隊提供給演出歌舞團人員住的小高樓前停下腳步,喬穎清越好聽的聲音揚起。沐風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眼裏流光溢彩:“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頓了下,他又說:“我喚你喬穎,你喚我沐風,可以嗎?”
“當然可以。”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他喚她的名字再正常不過,她又何須介意?
“穎兒!”
何芬一看到喬穎就走了過來,聲音裏的擔心很容易聽出來,待她看到沐風站在喬穎身旁時,眼裏閃過一抹疑惑,卻并未露出特别的異樣表情。
沐風和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又朝喬穎點點頭,便先行回了住處。
“你和小沐一起外出的?”
問這話時,何芬提起的心神才算真正放下來。
喬穎搖頭。
“那他怎和你走在一起?”
“我在距離這不遠處的河邊遇到沐風的,然後就一起回來了。”喬穎說着,對自家大伯母甜甜一笑:“他對二泉映月這首曲子極有見解。”
“你都稱呼小沐的名字了,怎麽,你和他已經很熟悉?”何芬言語間帶了絲打趣意味。
隻不過喬穎似乎并沒聽出來,她笑着說:“算不上熟悉,但這不影響我和他做朋友。”
“朋友?你和小沐這麽快就成朋友了?”何芬訝異地看着她。
喬穎眨眨眼,靈動的眸中笑意漾開,理所應當地說:“彼此投緣,做朋友很正常啊!”
“你就不擔心葉小六吃醋?”回到兩人的住處,何芬把打來的飯菜放到桌上,含笑的眸中寫滿揶揄。
“大伯母,我還小。”喬穎從洗漱間走出來,神色淡定,坐到椅上,拿起飯盒上的筷子,說:“正常交朋友,以葉團長的肚量,應該不會出現想您說的那種情況。”
何芬笑了:“你是還小,但大伯母知道你什麽都明白,而以葉小六對你的在乎程度,看到你和旁的異性有說有笑,即便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也難保他不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