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爽快地點頭:“沒問題。”
“什麽時候動手?”
男子問。
少年:“不急,等我發現時機,會聯系你們。”說着,他從褲兜裏掏出五百元遞給男子。
“那我們就等你的消息了。”
男子接過前錢往兜裏一揣,朝少年輕點點頭,轉身離去。
得不到家人支持,陳雯近幾天心情極差,不光不與家裏人說話,就是在單位裏也不怎麽和同事搭話。
“陳雯,你這兩天怎麽了?”岑華和陳雯是大學同學,兩人都在解放軍報工作。
“有事?”
“……”岑華怔住。
她隻不過出于關心才問那麽一句,這人怎這樣啊?回過神,她輕咳兩聲,以便緩解此時的不自在,陳雯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推着自行車便走向單位門口。
岑華緊随其後:“瞧你這兩天總擺出一副苦大仇深樣,我這做朋友的心裏很不得勁,這才不免問了你一句。”對于她的解釋,陳雯像是沒聽見似得,良久都沒接話。
“難不成失戀啦?”岑華推着自行車和陳雯并行,見這位還算得上朋友的大學同學依舊不吭聲,不由打趣一句。
陳雯頓住腳步,靜靜地凝視着她:“你對我的事好像很關心?”
“誰讓咱們是朋友呢!”朋友間相互關心再正常不過,前面那一句她雖帶着打趣意味,但說到底,她是想逗身旁這悶葫蘆笑一笑。
然,陳雯好像并不領情,隻見她冷瞥岑華一眼,緊跟着推自行車繼續前行。
“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岑華笑問。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失戀了?!”
陳雯斜撇她一眼。
“生氣啦?”岑華收起臉上的笑容:“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可别當真。”
“開玩笑?有你那麽開玩笑的嗎?”一出單位門口,陳雯看都沒看岑華,騎車瞬間行遠。
岑華握着車子扶手,站在單位門口,望向那遠去的身影,隻覺自己忒多情。
“李嬌!”李嬌在朋友家玩了一天,這會兒獨自站在街邊等公交車,突然聽到有人喊她,不由看了過去,就見陳雯騎車過來:“等車啊?”在李嬌近旁停下,陳雯笑着說:“記得咱們上一次見面,約莫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李嬌臉上笑容璀璨:“陳姐姐說的是呢!”能被陳家的嬌嬌女搭腔,李嬌覺得很有面子。
“嘴巴還是這麽甜。”陳雯笑意不達眼底:“要不要和陳姐姐邊走邊聊聊?”
“好啊。”李嬌眸光晶亮,看起來沒一點心機。
兩人沿着街邊朝前走着,陳雯随意起了個話題,就和李嬌閑聊起來,待她狀似不經意地問出喬家是不是有個孫女時,李嬌臉上的笑倏地消失不見,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不過是山裏來的野丫頭,怎麽可能是我小舅舅的女兒。”她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陳雯瞥了眼她的臉色,佯裝不解:“可我前不久聽說喬家流落在外的孫女回來了,而且喬家人都特别喜歡那個女孩兒。”
“我外公一點都不喜歡那個野丫頭。”
“是嗎?”
“她就是個冒牌貨,我外公和我大舅舅、小舅舅會喜歡她才怪。”
“你有見過那個女孩兒?”
“嗯。”
李嬌點頭。
“她叫什麽名字,很漂亮是不是?”喬師長的女兒,誰能告訴她,喬師長什麽時候有女兒流落在外?
“那野丫頭的名字難聽死了,叫喬穎,人如其名,是隻讨厭的蒼蠅。”
“是聰穎的穎吧?”能讓這小姑娘嫉妒成這樣的女孩,肯定長得極好……喬穎,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丫頭究竟有什麽魅力,迷得默寒哥和你處對象。
李嬌沒吭聲,陳雯又說:“喬穎肯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醜八怪。”李嬌嘟囔。
陳雯笑出聲:“你嫉妒喬穎?”
“不過跳了個楓葉紅領舞,我有那麽小家子氣,去嫉妒一個山窩窩裏走出來的野丫頭。”李嬌嘴上這麽說着,心裏其實早嫉妒得要死,否則,也不會天天讓自家媽想法子把喬穎趕出喬家。
楓葉紅領舞?那個紅遍整個軍區,跳楓葉紅領舞的小女孩是喬家孫女喬穎……不,她不是喬家孫女,她隻不過是山窩窩裏出來的野丫頭,還是個冒牌貨。
陳雯心裏如是想着,卻久久難以平複起伏的情緒。
各地的軍報她近期都看,而總政歌舞團下部隊慰問演出節目中的大型歌舞楓葉紅,在軍報裏占着不小的版面。
圖片上的女孩年約十六,長得特别漂亮,讓人不受控制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刻都不想挪開。
嫉妒吞噬着陳雯的心,是的,她此時此刻無比嫉妒那叫喬穎的女孩,嫉妒得恨不能立時去撓花對方的臉。
默寒哥……默寒哥喜歡一個山野丫頭,他該不會是被那丫頭的樣貌給迷住了眼睛,才會毫不留情的對她說那樣的話,不願接受她誠摯的感情?
多半是這樣的,陳雯憤憤地想着,臉上卻看不出什麽異樣。
“你怎确定喬穎是野丫頭?”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柔和,陳雯以對李嬌好的口吻說:“李嬌,既然你喚我一聲陳姐姐,那姐姐就不能不提醒你一句,喬穎能進喬家的門,就說明在喬老心中已經認定這個孫女,你不想被喬老不喜,日後還是和喬穎處好關系爲妙。”她知道自己越是這麽說,越是能引起李嬌嫉恨喬穎,從而極有可能導緻李嬌對喬穎出手。
這是她要的,就看李嬌到底上不上道。
“一個冒牌貨而已,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的身份便會被我外公識破。”
“你這麽笃定,難道喬穎真是個冒牌貨?”是不是冒牌貨沒關系,隻要那野丫頭能離開喬家,到時葉家鐵定不會同意默寒哥再與野丫頭交往。
李嬌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不由止住話頭,随口說:“紙包不住火,那野丫頭是不是冒牌貨,想來她自個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