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身體已經沒事,想回來重新工作。”對于戚梅這個人,郝雲和何芬,還有總政歌舞團裏不少同事,都相當不感冒。
“要是她來了自有人過來找我。”
郝雲聽了她的話,倒沒再就戚梅的的事多說,而是往喬穎坐的方向看了眼,繼而神色溫和,語中帶笑:“你那侄女兒長得真好。”何芬當即眉開眼笑:“是呢,我家穎兒确實長得漂亮。”頓了下,她眼裏笑意越發濃郁,湊到郝雲耳畔:“想知道那幾首歌是誰唱的嗎?”
“你認識?快告訴我!”郝雲一臉激動。
何芬嘴角噙笑,朝喬穎那邊驕傲地擡擡下巴。
“沒騙我……”郝雲雙眼發亮,激動得連聲音都發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沒等何芬說話,她又說:“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還有,你難道不知我想把那唱歌的小姑娘特招到咱們這嗎?”
見她眼裏的亮芒漸被怨念取代,何芬苦笑着歎了口氣:“我是知道的比較早,也清楚你的想法,就是我自己也很想達成你那個心願,但是,這事根本就不可能成爲現實。”小丫頭聰慧異常,又有着不凡的醫術,她是要讀大學的,作爲嬸娘又怎能因爲自個的私心,将人拽到歌舞團來?
再者,就算她想,老爺子那也無法通過。
“對了,你之前曾說過你家老爺子讓你給咱們團安插一個小姑娘,說實話,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就是你侄女?”
“是,但那時老爺子并不知穎兒是我喬家的孩子,他隻是應了曾經老戰友的請求,把那孩子特招爲文藝兵,且放到我們總政,以便我平時多照顧那孩子一些。熟料,等見到人,我們才知道,老爺子的戰友竟幫着我們喬家養大了流落在外的三個孫兒。”
郝雲睜大眼,眼裏染上狐疑:“三個?”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家裏多了三個孩子,一個侄女,兩個侄兒,他們是我四弟的孩子。”一聽何芬的話,郝雲立馬搖頭:“你沒詳細說過,你隻是說你喬家有後了,旁的并沒多說。”
何芬眸光怅惘,嘴角動了動,輕語:“我四弟和四弟妹是在外面結的婚,由于上面有任務下達,我四弟告别妻女離開了他們的小家,他走時我四弟妹已懷有一個多月身孕,後來,他受傷失去部分記憶,才沒能把我四弟妹和孩子們接回京都。”
“你四弟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好媽媽。”郝雲望向喬穎,低歎了句。何芬點頭:“是啊,我四弟妹确實是個好女人,是個好媽媽,爲我們喬家生下了三個好孩子。”
郝雲微怔片刻,問:“後面兩個是雙生?”
“嗯,是雙生,而且是兩個特别俊秀的男孩子。”想到喬昱喬澤那長得一模一樣的相貌,何芬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柔和而幸福。
“瞧把你美得,走,帶我過去和你家小美女認識認識。”郝雲說着,不料還沒等何芬出聲,偌大的排練室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呼聲:“秦苗(苗苗)!”循聲看過去,何芬和郝雲的臉色瞬間轉爲蒼白。
兩人腦中空空,疾步走到那摔倒的女孩身邊,何芬:“怎麽回事?”心神恢複清明,她沒敢讓人碰觸那摔倒在地闆上,手捂着腰部,一臉痛苦,任淚水滑落臉龐的女孩。“大伯母,我來給這位同志看看。”喬穎同樣吃驚得很,看着明明是很專業的舞者,怎就因原地轉了幾個圈,接着一個單腳騰空動作,就那麽猝不及防地在落地的一刹那,重重地摔倒在地?
是,那轉圈,騰空,是一瞬間的舞蹈動作,可對于一個經常登台的舞者而言,應該不難啊!
“好,你快給秦苗瞧瞧,看她傷得重不重。”
何芬讓開位置,喬穎臉上表情冷靜,走上前,蹲身爲秦苗仔細檢查一遍,尤其是在查看她捂住的腰部位置時,她邊輕按邊低聲詢問秦苗:“這裏痛嗎?”
“痛。”
秦苗點頭。
喬穎:“這裏呢?”
秦苗搖頭。
“那這兒呢?”喬穎又問。秦苗額上冷汗涔落,忍痛點頭。
約莫過去近十分鍾,喬穎起身:“大伯母,這位同志右腳扭傷,腰部斷了根肋骨,需要立刻送醫院治療。”看着何芬,她表情嚴肅,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我,我還能跳舞嗎?”秦苗很喜歡跳舞,聽到喬穎的話,隻覺五雷轟頂:“你告訴我實話,我還能不能跳舞?”淚水急遽滾落,她帶着期盼,顫聲問。
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右腳和要不傳來的痛感,隻想知道自己日後是否能重新登上舞台表演。
她是總政歌舞團從地方部隊文工團挖過來的,一年前才到總政,原想着她的未來,她的夢就在這,且事實上,這回能跳到領舞,也确實向她的夢想邁出了一大步,結果,她卻出這樣的事故。
難道她的好運就要到此結束?
秦月好想放聲大哭,好想到沒人的地方大喊,問這到底是爲什麽?
莫非是老天知道她聽到胡薇扭傷腳,覺得自己跳領舞的機會終于來了,生出的沾沾自喜所得到的懲罰?胡薇是原先的那個領舞,不光舞跳得好,人品和相貌也是特别的好,而比之她,秦月隻能說是長得清秀,加之人比較内向,因此,她即便舞跳得好,與團裏夥伴們卻處的一般般。
還有就是,胡薇的父親在京都軍區某部隊任職,有着不錯的家庭背景,這無疑是她人緣好的有一個原因。
至于秦月,父母是工人,又是來自小城市,早年能進入地方部隊文工團,全是憑借她跳舞好,被特招到部隊,成爲了一名文藝兵。
所以,能被總政挖走,于她來說是莫大的幸運。
可是到新團體後,她發現自己即便跳得再好,都被胡薇壓着,無法跳到領舞的位置。
對于一個好勝心強,卻又有點小自卑的女孩來說,她感到很不公平的同時,對胡薇有着極深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