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很重,他努力想睜開,卻辦不到。
……
枝葉茂密的原始森林裏面,即便是大白天,裏面的光線也不是特别明亮,雲輕舞在爺爺和阿媽墳墓前祭拜完,就背着背簍,肩挎爺爺自制的土槍進了深山。原想着隻是獵幾隻野兔和野雞給阿水哥和阿弟們炖肉,熬湯補身體,如此一來,單單憑借她目前的本領,用碎石射殺這些小野物完全不是問題。
但喬昱和喬澤卻強烈要求她背上土槍,以免運氣差遇到野豬神馬的,到時可就玩大發了。于是,她不得不背上肩上這支在她眼裏,和碎石起着差不多用途的土疙瘩。
“砰!”
陡然間,喬穎耳朵動了動,眯起眼,她确定自己沒有聽錯,那一聲突兀的響聲,絕對是槍聲。
是什麽人也在這深山老林裏打獵,還是槍聲傳來的地方正在發生着戰鬥?
她隐約中有印象,對越國的自衛反擊戰,是從79年開始,打到89年才結束,而她家所處的這座山,與越國邊境接壤,隻要她穿峽谷,翻山坳往深處一直走,就能抵達越國邊境。
炎炎夏日下,林中流動的空氣很是悶熱,喬穎斂起思緒,在林中奔跑起來,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的她,絕對會被她的速度驚到。
殘影,那一晃而過的,真真隻是一道殘影。
當喬穎終于跑到一座懸崖斷壁上,這裏天高雲淡,涼風習習,滿目綠意。她清冷銳利的眸半眯,朝槍聲傳來的那個方向,凝眸望了過去。
這一刻,她所表現出的冷靜與沉着,根本不像是個十六歲小姑娘該有的。
被槍聲驚起的鳥兒飛回樹叢,此時唯有樹葉發出沙沙聲響,就像是前一刻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喬穎在退燒醒轉後,就剪掉了兩條辮子,現在的她留着嬌俏的學生頭,這讓她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小。不過,她身形纖細高挑,粗略估計有一米七,而且少女體征發育的也還算不錯。
“砰!”
密林中又乍然傳來一聲槍響,趴伏在地,她挪至懸崖邊上,隻見數百米外的峽谷密林裏,最少有十人正在疾行。
他們穿着迷彩作戰服,臉上畫着油彩,手持槍械,似是在追逐什麽。
“軍人?”他們是解放軍?正在執行秘密任務?
喬穎不想好奇的,可阿媽和爺爺對的教誨在她心裏根深蒂固,再有就是,直覺告訴她,解放軍同志需要幫助。
心念電閃,她做出決斷,而後選擇一條近道,奔向峽谷深處的密林。
“隊長,我們已經挂掉好幾個兄弟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回的單子接的不劃算。”
“照你的意思,是要我下令放棄?”
對話的兩人用的是英語,他們身着國外傭兵穿的迷彩作戰服,臉上同樣畫着油彩,從五官輪廓來看,是純正的西方面孔。
被稱作隊長的男子一臉冷漠,這冷漠是對生死的冷漠,爲完成這單任務,他們進入華夏境内有十人,現在卻隻剩下六人。
他是真沒想到,看似一個簡單的接人任務,卻折損掉他手上四名隊員,莫非傭兵界傳言是真——華夏乃雇傭兵的禁地?
不,他查爾斯不信邪,隻要護着目标撤出華夏邊境,與另外十名隊員會和,他們這單任務就大功告成。
“隊長,我……”說話的這名壯漢最少有一米九,他頭上的鋼盔上纏繞着樹葉藤蔓,手上端着狙擊步槍,腳蹬防爆軍靴,張了張嘴,要說的話終還是咽回到腹中。
六個體型健碩的漢子,護着一身形矮小,消瘦,戴着眼鏡,身着一身深藍中山裝,夾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高度警惕地往越國邊境線上撤退。
“我不行了,歇會吧,再走下去,我的命就會交代在這片林子裏。”
男人握着帕子抹着臉上的汗,神色疲憊,雙腿艱難地往前行走着。
“想吃華夏軍人的槍子,你就停下來。”之前與隊長說話的那名傭兵,身上散發着野獸般的狂暴氣息,他冷瞥那中年男人一眼,嘴角露出抹不屑的笑容。一個盜取國家機密文件的特務,不想着趕緊逃命,還和他們講條件,說什麽需要休息,呵呵,是真不知死亡就在一瞬間嗎?
接收到他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年男人吓得身子一顫,閉緊嘴巴,不敢再說話。
“把你的公文包交給我們,你就可以就地休息了。”
查爾斯盯向中年男人,聽到他的話,中年男人慌忙抱緊自己的公文包:“這裏面是機密文件,我是不能給你的,你們既然來接我,就該把我活着帶離華夏。”
山風吹過密林,卻吹不走空氣中的悶熱,葉默寒神色冷峻,帶領戰士疾速行進在密林中,他們這次是奉上面的密令出任務,眼看着一路追擊,那名潛藏國家機密單位頗深,盜取機密文件的敵特分子,在國外雇傭兵的幫助下,再有數十裏地,就要逃出華夏邊境,從而進入越國。
若果讓對方得逞,那麽他們這次的任務極有可能會以失敗告終,最終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
“團長,你說咱們這次的任務能成功麽?”
行進在葉默寒身邊的一名軍人,對他們此次要完成的任務多了絲不确定。
“必須成功,這是命令。”
葉默寒前進的速度,宛若獵豹般迅捷,他目光堅毅,性感的薄唇緊抿,朝這他們的任務目标靠近:“全都打起精神,務必要将敵人消滅在我國境内。”
“是。”
随着一聲聲低應,葉默寒一行的速度越發加快。
“都聽好了,我們不僅要殲敵,更重要的是要拿回那個黑色的公文包。”
“是。”
喬穎身形靈活敏捷,繞道了那數名擁軍的前面,将他們的對話全有聽進耳裏,此刻,她的目光鎖在那個中年男人抱在懷中的公文包上,想着隻要她能奪下公文包,就幫了解放軍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