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隻是主子名義上的妃嫔,卻也從未想過給主子戴綠帽,然,她今晚的舉動,無疑與她所想背道而馳,實在罪不可恕!
宮衍目中神光複雜,一雙星眸定定地注視她良久,方道:“從此刻起你就是翟慎的妻,沒有朕允許,你不得再走向極端。”鄭麗婉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愕然:“主子……”宮衍擡手,制止她多言,道:“你想說什麽朕知道,既然能做此決定,朕就有萬全的把握,能保證你們對朕的忠誠。”
鄭麗婉不再言語,他思索片刻,續道:“有要問朕的就直接問。”鄭麗婉搖頭。
“朕會給你個全新的身份,一并在京裏賜給你們一座宅院。待他醒來後,你們商量商量,看是外放爲官,還是在京中任職,到時,告訴朕你們的決定。”語罷,宮衍起身,牽起雲輕舞的手往内殿門口走。
跪在地上,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内殿門外,鄭麗婉擡手拭去臉上的淚痕,起身來到榻邊坐下。
“爲什麽不怪我?明明是我親手将匕首插入你胸口,你爲何不怪我,不恨我?若不是主子和皇後娘娘及時到凝霜殿,若不是皇後娘娘給你做手術,你現在已經沒命。真傻,怎麽就喜歡上一個想要你命的女人?翟慎,聽到了麽,這是主子給你取的名字,翟應該是你的本姓,慎的意思即便我不說,你心裏隻怕也明了得很。”
“謹言慎行,翟慎,我是你的妻,如你所言,主子将我許配給你了。”眸光落在影蒼白的面容上,她眼裏止住的淚再次掉落,眸光也開始漸變迷茫:“看到匕首插.進你胸口,看到你胸口處鮮血飛濺,看到你難以置信,再到釋然的目光,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一般,疼得無法抑制。”
淚眸挪轉,鎖在他的傷口處,她盯着那裏,眼神怔然:“你當時很痛吧?不光身體痛,且心痛至極,是不是?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肯定很痛,卻強忍住,還笑着說不怪我。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怕我自責,怕我鑽牛角尖,厭棄自個,傻,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傻的男人!”
“笑容,你得用多大的力氣,露出那一抹艱澀的笑容。”鄭麗婉無聲地哭泣着,一顆心被愧疚,被自責填得滿滿的。
夜,深沉。
宮衍摟着媳婦兒躺在牀上,語聲無波無瀾,聽不出喜怒:“我有意成全他們的感情,卻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樣。”雲輕舞吻了吻他的唇,道:“她是個好的,我相信有今晚這件事,他們以後過日子,必會和和美美。”
“我隻是想補償她。”宮衍長歎口氣。
雲輕舞“嗯”了聲,道:“我知道。”
“其實她完全不用想那麽多。”
“是呢,即便有朝一日,那件事兒從他們口中無意間露出,對咱們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更何況,他們确實對你足夠忠誠,哪有什麽後顧之憂。要我說,她就是心思太重,才會擔心有意外發生。”
“你說的對,确實是她想得太多。”
“好了,事情總算有個好結果,你不用再多想。”
“嗯,不想了,你睡,我就躺會,很快就得上早朝。”
“做皇帝真累!”
“是累,但饒是如此,曆朝曆代的皇子們,還是會爲那把椅子掙得你死我活,全然不顧手足之情。”
“你就沒考慮過你的後世子孫,爲争皇位明争暗鬥,兵戎相見?”
“不會的。”
“哦?該不會你已有什麽打算?”
“有,而且我已暗中籌謀。”
“說說,我想聽。”
“君主立憲。”宮衍唇齒間輕漫出這麽一句。
雲輕舞大驚睜大眼:“……你不是在開玩笑?”
宮衍笑看向她,挑眉:“你看爲夫像是在開玩笑嗎?”雲輕舞眨巴着眼睛,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道:“要是你真打的那個主意,做皇帝還有什麽意思?”身爲皇帝,手中沒有權利,哪個甘願當這樣的帝王?
“做封建帝王,成天累死累活不說,還得防着哪天被臣下推翻,這樣的皇帝,我是覺得沒意思做。”
“也是哦,要是我的子孫做累死人,還不怎麽讨好的皇帝,我這座祖宗的肯定會很心疼,到時,他們再一個個過上後宮種.馬生活,身邊再圍繞着各色狐狸精,弄出什麽禍起蕭牆,我隻怕氣得會從墳墓裏跳出來,怒罵那些個不肖子孫!”
雲輕舞皺着眉頭,煞有其事道。
宮衍點點她的俏鼻,低笑:“你想得到遠。”
“人無近憂,必有遠慮,我想得長遠些,沒什麽錯處吧?”雲輕舞眉梢微微上挑。
宮衍笑道:“沒有,你說的,一點錯處都沒有。”
雲輕舞聞言,妖娆一笑:“很好,繼續保持妻奴本色。”她家男人不僅是妻奴,還是忠犬,哎呀呀,誰能有她這麽幸福?偷笑,暗自嘚瑟!
“調皮!”宮衍笑得一臉無奈,道:“我隻是借君主立憲爲參考,其中我有做添加,也有做删減,未來的晉帝國,絕對會成爲一個你理想中的國度。”
“哪有什麽理想國度?我可不需要你哄我,我呀,隻想這個國家不再有戰亂,人人日子過得安穩就好。”雲輕舞說着,忽地眼睛一亮,建議:“要不等你的君主立憲成熟時,直接把晉帝國改名爲華夏帝國,怎樣?”
“聽你的。”宮衍全然一副唯妻命是從的樣子,逗得雲輕舞開懷一笑:“這裏雖是異時空,但誰又能知曉很久很久以後,我漢民族會不會在曆史齒輪轉動下,再發生那悲催,令人沉痛的命運,既然我們已經讓大晉做了改變,不妨繼續改變下去。”
宮衍眸光潋滟,專注地看着她:“媳婦兒說的是,不徹底做改變,不知哪天百姓又會陷入苦難之中。”
“衍……”
雲輕舞輕喚。
“嗯?”宮衍做出回應。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在你身後舉雙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