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月世子和軍中一大批年輕将官一樣,都極受皇上重用,若果月世子請求皇上爲他和上官雲煙賜婚,事情隻能是鐵闆釘釘,任他這個白身如何折騰,都隻是徒勞。
上官雲煙坦蕩地看着他,搖頭:“沈公子沒有哪裏不好,是我已有喜歡的人。”
沈希文身子晃了晃,臉色微微泛白,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問:“我沒有一點機會了嗎?”
“抱歉!”音落,上官雲煙推開雅間門,提步而入。就在她反手合門之際,沈希文與月明澤視線相對,兩人禮貌地點點頭,而後,他看着緊閉的雅間門,眼裏迅速劃過一抹痛楚。他這是注定與她擦肩而過,無緣做夫妻麽?
阖上眼,半晌,他重新睜開,目中恢複一片清明。
他不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一段時日内,心口必時常泛痛,但他相信時間是治好一切傷痛的良藥,就算終了無法忘記,他也會把這份來自于他一人的感情,深埋心底。
畢竟他有真心愛過一個女子。“都聽到了?”
上官雲煙在椅上坐下,朝月明澤挑挑眉頭。
“嗯。”月明澤颔首,唇角牽起抹弧度:“明日早朝,我請皇上爲咱們賜婚。”上官雲煙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還沒有主子的消息嗎?”宮澈嘴角的笑意消散,一臉凝重道:“沒有。”頓了下,他接道:“我覺得主子應該是被藥神帶回神界了。”
“那隻是傳言。”上官雲煙端起茶盞抿了口,長睫微垂,須臾後,道:“如果這個傳言屬實,說明主子當時生命垂危,才會有藥神來到人界,将主子帶回去療傷。”
月明澤:“皇上和太子殿下三年來沒露過一個小臉,宮裏又沒有主子的任何消息傳出,想來主子被藥神帶回神界的這個傳言,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上官雲煙忽然問:“太子殿下和你親近嗎?”
“我雖時常進宮,卻很少見到太子殿下。”想到偶爾在宮中見到,長得粉雕玉琢,卻一年到頭闆着個冷臉的小太子,宮澈臉上不由浮出抹柔和的笑意:“主子回來後,要是看到太子殿下,絕對會大感驚豔。”
“一大一小兩個冰塊臉,主子看到多半隻會覺得心堵。”上官雲煙哼聲道。
她可還在埋怨宮中某人呢,明明修爲高絕,卻沒有保護好她家主子,實在不該!
就這還不爲過,竟把她家超可愛軟萌的小主子,調教成和他一樣的冰塊臉,這是在和她家主子作對嗎?
“你呀,還在怨皇上是不是?”月明澤寵溺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柔聲道:“主子可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又如何能在保護好主子的情況下,不好好地保護主子?我想,當時的情況肯定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上官雲煙沉默,他又道:“太子殿下就是皇上最完美的縮小版,我敢保證,隻要他們父子站在一起,主子第一反應肯定是開心。”
“好了,我沒有埋怨皇上。”擡眼看向月明澤,上官雲煙忽然道:“聽說甯遠候的夫人并沒有死?”
月明澤颔首:“是沒有死,不過,現在是甯國公夫人。”
“沒死,還突然回到京城,這裏面恐怕有故事吧?”
“故事肯定是有的,但哪個敢沒事找事去瞎打聽。”
一個月前,雲漢卿夜裏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的妻子出現在他們早年初識之地,那裏山清水秀,林木茂盛,在夢中,女子容顔清麗絕塵,獨自生活在一座竹樓裏,每到夜深人靜時,竹樓上亮起不甚明亮的燭光,女子會靜坐在桌前,執筆在畫紙上畫下一張張人像。
雲漢卿有看清楚每一張畫像,發現上面是他和女兒不同時期的樣貌。
那個夢很逼真,且夢中那個本是他愛妻的女子,對着畫像所道出的每句話,他都有清楚聽到。
“卿,對不起,爲了你和咱們的孩子不遭難,我隻能隐世在這山野中。”
“卿,我想你和舞兒,不知有生之年,我們可否能再相見。”
……
夢醒後,雲漢卿天不亮就帶着人騎馬出城,前往他們夫妻初識之地,前往夢中的那個地方。
夫妻相見,少不得相擁而泣。
返京後,甯國公府就往外傳出了消息,說國公夫人多年前得高人出手醫治,因爲要避世靜養,所以才十多年沒有回京,至于太師府當年辦的喪禮,從甯國公府傳出的消息中并未提及。
上官雲煙若有所思道:“甯國公和王長得可真像,也不知國公夫人是不是長得像王後。”
“想那麽多做什麽?像與不像都不是事,咱們隻要知道他們是主子在這人界的雙親就好,見面時,多幾分恭敬總沒錯處。”
“也是,我沒必要想太多,現在隻期盼主子快點回來,要不然,我這心裏總不得勁。”
“我請皇上賜婚,咱們早日成親,等主子回來,看到咱們有寶寶了……”
月明澤尚未說完,就被上官雲煙羞紅着臉打斷:“誰要和你生寶寶了,不害臊!”
“你不和我生寶寶,難不成還想和别人生不成?”月明澤挑眉。
上官雲煙瞪着眼:“還說!”
月明澤見她羞惱,禁不住低笑:“好,我不說了,不過,咱們早日成親生子,主子回來定會高興不已。還有,小主子都已經都三歲多了,咱們的孩子要想日後保護小主子,要想跟在小主子左右,歲數相差太大可不好。”
“随你,你想怎麽就怎麽辦。”小主子雖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身邊日後有個人全心全意保護,總是好的。
宮奕陌小朋友這會兒正騎着他的愛寵白虎在宮裏晃蕩着。
“怎不見太子殿下?”
禦花園中,沐瑾和宮衍站在一座花亭裏,凝望着亭外桃花雨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