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王子,公主滅太師府,隻是想快速提高自己的修爲,好在戰場上幫你的忙,好幫你達成所願。”紅萼悲聲道。
那落在公主身上的皮鞭,就像是落在她身上一樣,她能深刻體會到公主此時承受的劇痛,那痛斷人心腸,那痛仿若使人墜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然,就是這樣的劇痛,就是這樣凄怆至極的慘叫聲,都不能讓眼前這男人生出絲毫動容。
他手裏的皮鞭沒有停下,他眼裏寫滿冷意,嘴角勾勒出抹殘忍的弧度,對她之言一直置若罔聞。
“阡陌哥哥……太師府和我沒關系,我是雪媚,我是妖族的公主,他們隻是卑賤的人類,殺死他們,能助我修爲大增,這樣我就能幫你達成所願,阡陌哥哥……我沒做錯啊,我真的沒做錯啊!”
雲輕雪覺得自己似是身處地獄,正在遭受極緻酷刑,而那對她施行的人是她心心愛慕的阡陌哥哥,這在無形中令她身上承受的痛愈發加重,與此同時,心也被狠狠地撕裂,但是,她仍深愛着他,半點都不怨恨,隻是心疼得厲害。
阡陌哥哥,她從幼時初見就心生愛慕的阡陌哥哥,真對她沒一絲情意嗎?淚水模糊了雲輕雪的雙眼,她痛苦地看着宮澈,看着這個像是被地獄之魔吞噬掉靈魂的男子,他的眸光是那麽冷漠決然,不帶絲毫溫度,落在她身上如利刃淩遲血肉一般。
痛,她很痛,痛得無法用任何言語描述。
紅萼咬緊牙關,終于站起,可就在這時,雲輕雪痛得昏厥過去,她大聲呼喚,不起半點作用。
“陌王子,公主已經昏厥了,你不能再打了!”她聲音嘶啞,哭着相求,奈何那落下的皮鞭根本就沒有收回的趨勢,依舊淩空抽下。轉身,她抱住雲輕雪,用自己的背阻擋皮鞭落在雲輕雪身上。
一下,兩下,三下……短短工夫,她就替雲輕雪擋了十多鞭。
衣裙破碎,後背血痕遍布,皮鞭離身的時候,帶起一串串血花。
“滾開!”森冷的聲音自宮澈喉中發出。
紅萼卻像沒有聽到似的,抱住雲輕雪一動不動,宮澈見狀,手風掃過,她的身子頓如斷線紙鸢,從雲輕雪身前飛離,跟着重重地撞在一旁的石牆上,欲再度爬起,可内傷實在過重,加之不受控制地連噴好幾口鮮血,她沒力氣了,站不起來,也爬不動,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雲輕雪重新挨皮鞭。
“阡陌哥哥……”
雲輕雪疼醒了,五官因爲身體傳來的劇痛變得扭曲,她凄聲道:“你告訴我……告訴我爲何要生這麽大的氣?我究竟哪裏做錯了,要你把我往死裏打?”
“不知道?”宮澈面色陰沉,冷冷道:“不知道我就告訴你,無論是輪回前,還是輪回後的每一世,你是如何迫害小舞的,她與你無冤無仇,可你總和她過意不去,找她麻煩,背着我傷害她。”
頓了下,他加重語氣:“雪媚,你是不是以爲我是傻子,不知道你做過的事?我知道,我都知道,卻因爲顧及太多,沒有阻止你,隻能看着你欺負小舞。這一世,我本不想與你有瓜葛,是你上趕子要替我出頭,結果呢?你滅了太師府,難道你不知太師府對我意味着什麽?”
“就這還不夠,你又因爲嫉妒,将我後院的女人全部殺死,且連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他可是我甯王府目前唯一的男嗣,即便我不喜他的出身,但事實上他體内流着我的血,要喚我一聲父王。幫我?幫我達成所願?你就是這麽幫我的,将我所有的計劃打亂,用陰毒的手段做出滅絕人性之事,這樣的你,我當初不喜歡,現在同樣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
“哈哈……”雲輕雪忽然瘋狂大笑,睜着一雙淚眼,痛聲吼道:“我欺負你的小舞?我怎麽就欺負她了?我隻是讓她離你遠點,隻是讓她别摻和在你我中間,我有錯嗎?阡陌哥哥,在你心裏難道就隻有她?”
宮澈攥緊手中的皮鞭,沒再抽下去,冷聲回她:“是,我隻喜歡小舞,隻愛小舞,在我眼裏、心裏,唯有她,也隻有她才配做我的妻子!”
随着他音落,雲輕雪又是一陣瘋狂大笑:“我不是說過麽,在你心裏排在最前面的永遠是權勢,永遠是你沒有止境的野心。喜歡她?你喜歡她爲何一次又一次地重傷她,爲何要置她于死地?喜歡她,爲何沒看出雲輕狂的真正性别,沒看出雲輕舞就是雲輕狂?”
“你……你說什麽……”宮澈震驚地看着她。
雲輕雪見他這樣,收起笑聲,語聲尖銳道:“雲輕狂就是雲輕舞,她不喜歡你,自你暗中聯合我妖族,對神族發兵之事敗露,她就已經不喜歡你。不光如此,她還恨你,恨你利用她的感情,恨你爲成就自己的野心,率大軍攻打神族,阡陌哥哥,你的心現在是不是很痛?不對,你不痛,一點都不痛,否則,你不會殺死她的孩子,不會騙取她的雙目,不會送她上祭祀台,不會看着她被大火燒死。”
“瞧瞧,你剛才說的都是虛話,你本身并不喜歡她,并不愛她,而她,在識清你的真面目後,亦不再愛你。”
“你閉嘴!”
“不想承認嗎?阡陌哥哥,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她若對你的感情沒有生變,會和我那好哥哥生孩子嗎?會決然遠離你嗎……會在這一世早早嫁給宮中那位,爲他生子嗎?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每一世護着她,不想她受傷的男子,會不會是神族那位大名鼎鼎的戰神。”
宮澈怒道:“我讓你閉嘴你沒聽到?”
“應該是,應該是神族戰神沒錯,我可是很聰明的,很早就發現擎天對她感情不一般,所以,他極有可能爲保護他的小公主,放棄神品,放下一切,入輪回追随他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