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散了不少,明日指不定就能散盡。”
提氣,兩人飄向突厥王庭方向,雲輕舞低語道。
宮衍輕“嗯”一聲。
夜,深了。
“空的!”雲輕舞錯愕地睜大眼,這已經是他們看到的第九個空帳篷。
宮衍眸色深邃,一臉凝重:“稻草人,咱們之前看到每座帳篷外立着的突厥兵,原來都是稻草人。”
“走,咱們再瞧瞧其它帳篷。”沒想到啊,這突厥野蠻人竟然還會玩空城計!
雲輕舞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嘲的弧度。
宮衍應聲,兩人身形一閃,出了帳篷。
連續看過近二十多個後,雲輕舞眸中迸射出淩厲的冷芒:“這突厥人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帶兵返回營地,我留下鏟平突厥老巢。”宮衍臉色沉冷,身上殺氣狂溢。
雲輕舞:“有什麽話等會再說,我這會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兩人對話皆用的是密音,因此,一點都不擔心被巡邏的突厥兵聽到。
待做完要做的事,雲輕舞和宮衍悄無聲息地回到藏身之地。
“你帶人回吧,明個一早我來料理他們的巢穴。”站在篝火旁,雲輕舞與宮衍四目相對,極其認真地道出一句。
宮衍:“這邊的骨頭不一定好啃。”
雲輕舞嘴角泛起抹若有似無的笑,挑眉:“你懷疑我剛做的是無用功?”她已在突厥人食用的水,及食物上投毒,隻要他們早起吃喝,保準妥妥地去見閻王。宮衍久久不語,雲輕舞不由催道:“這會沒時間讓你我猶豫不決,你要知道,突厥大軍哪日開拔離營咱們并不知曉,要是再在這耽擱下去,指不定我邊城百姓已然慘遭屠戮!”
稍頓片刻,她語氣加重:“咱們的兵馬雖勝于突厥,手中還有殺傷力強大的秘密武器,但西北這邊的防禦面太長,爹爹爲盡可能地保全百姓,将十五萬兵馬分散到各要塞,大營裏隻留下不到五萬兵馬,一旦突厥大軍直攻我西北大營,那麽爹爹那邊就危險了!”
“好,就按你說的來,我這就帶百人返回大營。”在大局面前,不容出現任何閃失,宮衍沒再猶豫,颔首應下媳婦兒之言。
雲輕舞眼裏染上絲笑意:“成,你留下的百人我要了。”如果她不要,他定不會放心回營地。
“保重!”也不管上官雲煙和月明澤,及雲鴻瑾他們正看向這邊,宮衍伸臂攬自家媳婦兒入懷,靜靜地擁抱了片刻,然後将人放開,轉身而去。
目送他走遠,雲輕舞挪目,望向上官雲煙三人:“過來吧,我有安排。”
“公子,我不要離開你。”上官雲煙眼裏寫滿倔強。
月明澤眸光堅定,亦道:“這次出征,我有告訴自己覺不離開你左右。”
“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但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而且以我的修爲,完全用不着你們保護。”雲輕舞注視着兩人,肅容道:“安排你們立刻趕去那裏,其實是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那裏或許是突厥兵攻我大晉的另一個突破口,聽我的,你們立刻帶人趕過去,配合那邊的守兵抵禦突厥人進攻。”
上官雲煙低着頭不語。
月明澤道:“一定要這樣嗎?”
“嗯。”雲輕舞很認真地點頭,微啓唇:“我有我的責任,這一點你們是知道的,如若被突厥人得逞,大肆殺戮我西北百姓,我和他羞愧的同時,會甚感自責,所以,我拜托你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務必不能讓突厥人的陰謀得逞!”
“我聽你的,帶人趕過去。”隻要能讓她安心,他做什麽都可以。
上官雲煙這是擡起頭,定定地注視着她,眼眶逐漸泛紅:“我有對你說過嗎?自初見你那次,我就感覺有股熟悉感萦繞心頭,覺得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你,還有,我想跟在你身邊,永遠跟在你身邊,哪怕爲你去死我也甘願……公子,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傻瓜!”雲輕舞神色動容,擡手幫上官雲煙将垂落在額前的碎發别到耳後,柔聲道:“你有說過,我都記着呢,别把死挂在嘴上,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言語到這,她眸光挪離,落在月明澤身上,彎起唇角,微微一笑:“明澤,雲煙就交給你了,你們都給我好好的,告訴你們個秘密,我也時常覺得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你們。”記憶中,沒有他們的身影,但是,他們給她的感覺确實像是老友一般。
月明澤看上官雲煙一眼,啓口:“我會護着雲煙的,你保重!”
“你們同樣保重!”笑看上官雲煙一眼,見這丫頭并沒什麽反應,雲輕舞不由出言打趣:“你若對雲煙有意,等回京後,記得到她家去提親。”登時,上官雲煙和月明澤都成了大紅臉,月明澤别過頭,握拳掩唇幹咳兩聲,略帶些不自在道:“隻要雲煙點頭,我會的。”
“我點什麽頭,你又會什麽?真是的!”
上官雲煙瞪他一眼,紅着臉走遠。
東方漸露魚肚白,連續數日的大霧在今日終于變得稀薄。
“出什麽事了?”聽到帳外傳來陣陣驚呼聲,颉坤臉色一沉,高聲問。
就在這時,迪亞神色慌張,疾步走進帳中:“父汗,咱們……”不等她道出後話,震天撼地的轟鳴聲乍然響起,随之是不絕于耳的慘叫聲,哭嚎聲在草原上空回蕩開。
颉坤呆怔片刻,旋即顫聲問:“大晉打過來了?”心裏明明已有答案,卻還是抱着一絲僥幸,希望從女兒口中得到一句否定的回答。
“父汗,爲今之計,隻有先逃離王庭!”迪亞不知該說什麽,此刻的局面她有提醒過父汗,奈何父汗不聽,而她也盡可能地用了計謀,卻還是讓晉人鑽了空子,在他們的飲用水和食物中投了劇毒,但凡早起有進食者,沒有一個活下來,再加上外面這會傳來的轟鳴聲,她知道王庭是徹底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