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一解釋,雲漢卿基本聽懂,但令他驚詫的是,靈鹫門現在竟然是自家閨女的産業,還是那位逸塵真人贈予自家閨女的,那可是和沐家齊名,響當當的皇商啊,逸塵真人卻給了他家閨女,這實在很難讓人置信。
“爹爹,這都屬實哦,你要是不信的話,等咱們下午忙完後,我晚上帶你到空間裏親眼瞧瞧,嗯,屆時,我還有好多話要給你說。”至于她家肉團子這個驚喜,想來爹爹看到的話,肯定會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雲漢卿眼裏染上狐疑,問:“人都能進去?”
“嗯。”雲輕舞微笑着點頭:“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去。”
“成,等爹爹忙完後就随你去瞧瞧。”雲漢卿說着,起身便往帳外走:“你們好好歇歇,給百姓們分發救災物資有我去安排便好。”
宮衍站起,跟在他身後:“還是一起吧!”
雲漢卿聞言,沒再多說什麽。
這一忙時間過得很快,直至傍晚時分,雲輕舞和宮衍總算得了閑,于是,雲漢卿提議領着兩人去見見駐守在大營中的将領,對此,小兩口自然沒意見。而衆位将領對雲輕舞這位有着傳奇身份的欽差,及無憂老人的關門弟子莫言也是倍感好奇,因此,當他們二人出現在一衆人面前時,受到了将領們發自内心的熱忱歡迎。
讓雲輕舞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在這西北大營中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雲鴻瑾。
記得雲老太師夫婦死的第二天,她着府中的管家幫雲鴻瑾安葬完這一對老夫婦後,又讓管家問問對方的意思,要是想留在京城的話,可以暫住侯府,也可以從侯府賬房以她的名義直接支取銀子,自行在外購買一座宅院,總之,她能幫到的,能想到的,皆有替這位雲府存活下來的公子考慮到。
然,雲鴻瑾沒有接受她的幫助,甚至連她讓管家饋贈的銀子都沒要,隻是留下一封信,說自己要離開京城,且在信中有對她說對不起,還說謝謝她不計前嫌,出手對他,對太師府施于援手。
看到信的時候,她并未多想,覺得一個遭遇大變故的人,遠離京城到其他地方生活或許更好。
結果,今日卻讓她在這西北大營中看到他,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美人爹爹身邊的近衛。
奇怪啊,既然是近衛,爲何她初到西北大營沒見着人,此刻被美人爹爹引見去見衆位将領,卻突然間瞅到這張熟悉的面孔?莫非是美人爹爹在軍中無意間看到此人,然後出于同情,将他留在自個身邊當值,目的是爲保護那小子?
雲輕舞估摸着多半是這個原因沒錯。
由于在想着心事,某女不期然地總是走神,不過呢,她眼睑微垂,衆将領并未發現。
耳邊是雲漢卿、宮衍與衆将領就西北戰局的談論聲,聽到關鍵處時,雲輕舞會擡眼發表兩句意見,這樣的她,無形中給衆将領留下一個沉穩的印象。
——欽差大人雖然年歲小,可你看看人家那定力,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說到點子上,真真如傳言那般,能力非法啊!
“雲公子。”
雲鴻瑾眼波平靜,看着臉戴面具,身穿盔甲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能聊聊嗎?”見過衆位将領後,宮衍說有事要去安排,雲輕舞沒有多問,目送他走遠,而她家美人爹爹則回到營帳處理軍務,獨留她好似一時間沒事做,就這麽着她不知不覺地在大營中轉悠了一圈,然後在即将進入美人爹爹的營帳時,突然頓住腳,望向如一杆标槍般守在帳門外的雲鴻瑾。
說句實話,她對這小子沒什麽特别的印象。
“就在這?”雲鴻瑾臉上沒什麽特别的情緒,在雲輕舞看到他第一眼時,他就顯得特别平靜,心裏清楚這位被天下人傳成傻女的九妹,極有可能會找他問話,事實上也确實如他所想,否則,她此刻不會站在他面前。
九妹?雲鴻瑾心裏苦笑,他們間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他的祖母又用那麽惡毒的手段,害死人家的嫡親祖母,并殘害人家的父親,後來又派人刺殺……那一樁樁,一件件事,他真得不願去想,可那些全是事實,包括四嬸對人一家的迫害,無不令他深感慚愧。
所以,他在安葬完祖父祖母後,沒有接受她提供的幫助,留下一封信件,遠赴西北從軍,了此一生。
卻不成想,一個多月前,他突然就被掉到大都督身邊當近衛,那一刻,他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就算他不想去大都督身邊,不想得到這份變相的保護,最終還是不得不聽從上面的安排。
三叔,他從小就很佩服的三叔,奈何父親不喜這位兄弟,勒令他和大哥不得靠近三叔,作爲兒子他隻能忍住心底的崇拜,從外面聽些有關三叔在戰場上作戰的消息,還有隻要三叔回府,他都會遠遠地躲在一旁看三叔一眼,那時小小的他深深地覺得三叔很厲害。
年幼離家從軍,一路靠軍功受封侯爵,爲母掙得诰命,又憑借自身的能耐自主姻緣,如此男兒,如此了不起的兄弟,卻不得父親和四叔喜歡,他有時候就在想,嫡庶是有别,但兄弟間的血緣是剪不斷的,再者,三叔和他的姨娘在府裏不争不搶,且小小年歲到軍中拿自己的命掙功名,怎就不招祖母,父親和四叔他們待見?
心中疑惑埋藏多年,末了方知真相……原來三叔根本就不是雲家的人,原來三叔是軒轅家的後人,是有忠義之名,卻背着意圖謀逆的冤屈而死的銘親王的嫡親孫兒,怪不得呢,怪不得三叔那麽厲害,怪不得三叔和他的父親、四叔他們在爲人處世上有着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