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舞笑了笑:“你也放心,我可不是軟柿子,更不是沒腦子的傻白甜。”說着,她退出他的懷抱:“你還有政事沒處理呢,快去忙吧,我去禦花園遛個彎。”
“身邊不許離人。”宮衍叮咛。
“哪能呢,明裏暗裏你安排那麽多人跟着我,我又沒修煉出瞬間挪移能力,走不出你的‘監視’範圍。”雲輕舞俏皮地眨眨眼,招呼巧香跟上,走向通往禦花園的宮道。
颀長挺拔的男人默默地眯眸,望着媳婦兒的背影漸行走遠。
他不信她會乖巧的什麽都不做,然,知曉又能怎樣?小丫頭想做什麽事,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他隻能多讓人守着她,留意她每時每刻的舉動,護她周全,不讓意外發生。
巧香眉頭微蹙,一臉不解地問:“主子,那個叫明華的宮女又冷又無沒規矩,您幹嘛留她在身邊伺候?”
“事情有點複雜,說與你聽,你也理不清其中的關節。”雲輕舞淡淡道。
“奴婢不管事情複雜不複雜,奴婢隻知,她若是敢傷害主子,敢爬皇上的龍牀,奴婢必要她好看!”巧香揮了揮粉拳,說得義憤填膺:“看到那個宮女第一眼,我就不喜,總覺得她看向皇上的眼神有着說不出的奇怪。”
雲輕舞一愣,笑道:“你觀察得到仔細。”
巧香:“可不單我一個觀察得仔細,流雲和我一樣,也有痛感呢!”聞言,雲輕舞卻是慢慢地笑出了聲,身上散開的沉悶氣場逐漸收斂,她輕輕地“哦”了聲,莞爾道:“她是對皇上有意,不過,皇上眼裏心裏可是隻有你家主子我一個。”
“主子說得沒錯,但咱們該提防的還得提防。”巧香邊說邊認真地點點腦袋,片刻後,她不解了:“主子,既然您知道她心思不正,幹嘛不将人直接趕出宮,反倒還調到您身邊來礙眼?”
雲輕舞屈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下,道:“我剛不是說了麽,事情有點複雜。”她有必要找明華談談,然,雲輕舞不知的是,明華根本就不見她,直至多半個月過去,兩人才見到面,且在那一日,她的舉動粉碎了明華最後一點希冀。
春暖花開,氣溫宜人,距離宮衍對明華把話說透那日,晃眼就過去了十日。
令某女有些心緒難甯的是,她一天兩次去找明華,屋裏回她的都是兩字“不見”。
不見,我勒個去,不見幹嘛當日給她說那麽一句話話?
“你會知道的。”
知道個毛線?十日裏,日子一如既往平淡,男人沒事,她沒事,宮裏亦沒出什麽事,就是那被關押起來,随口丢出一句亂人心的高冷仙子,竟沒有絲毫反抗,安靜地呆在自己的住處。雲輕舞糊塗了,摸不清明華究竟放了什麽大招等着她。
見她連日情緒不太穩定,宮衍心疼得不得了,于是準許親親媳婦兒回侯府散散心。
雲輕舞自然是高興的,但在這高興的表象下,她仍然放不下明華那句話。
甯遠侯府練武場,一株翠綠的古樹下,雲輕舞慵懶地躺在躺椅上,與蘿兒開心地說着話。
“輕狂,好吃。”
蘿兒在她身旁的小凳上坐着,給自己嘴裏塞了個果脯,又從旁邊幾上的盤子裏捏起一個往某女嘴邊送。
雲輕舞爲逗蘿兒開心,張嘴“啊嗚”一聲咬住果脯,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須臾後,她眸光清亮柔和,笑眯眯地道:“真好吃,謝謝姑姑!”蘿兒見她眉眼含笑,往她嘴裏又塞了一個,“啊嗚”一聲再次從某女嘴裏發出,蘿兒見狀,眨眨眼,“咯咯”地笑出了聲。
孩子的世界尤爲簡單,他們不會和人記仇,不會把不開心的事牢記心上,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露出惡意,他們都能真切體會到。而蘿兒僅有孩童的智商,之前雖沒怎麽和人接觸,交流,但自打住到甯遠侯府,自打有軒轅瑾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感覺得到周圍的人待她都極好,尤其是軒轅瑾和雲輕舞兩人,他們已被蘿兒認爲最親的親人,蘿兒喜歡和他們兩人呆在一起,也喜歡與他們說話。
她學東西很快,不光是說話,還是寫字,畫畫,彈琴什麽的,隻要是軒轅瑾教她的,她都有認真的學習。
這讓軒轅瑾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心酸不已。
多好的孩子,卻遭了那麽多年罪。
作爲父親,軒轅瑾覺得自己愧對子女,作爲男人,他無疑愧對自己的妻子,因此,每每夜深人靜時,他都會站在窗前,望着天邊的明月發怔。
軒轅家出情種,他的父親生前全身心地愛着他的母親,給了他母親一個溫暖和睦,幸福無比的家;他娶妻後,像父親一樣,也是全身心地愛着自己的女人,哪怕他那時口不能言,卻對妻子的關心和呵護從不曾少過;到了他的兒子,竟然還是個情種,因爲妻子的死,一夜白頭,且自我厭棄十年……
回想到這些種種,軒轅瑾決定用自己的後半生,彌補他的孩子們,彌補他多年不在身邊,不曾養育過的虧欠。
爲使秦鴻多運動,雲輕舞一個月前,還專門在府裏成立了個蹴鞠隊。
此刻,絕嘴裏叼着竹哨,像模像樣地做着裁判,目光炯炯盯着場中央的蹴鞠比賽。其實說是蹴鞠比賽,不如說是身強體壯的侯府護衛奉雲輕舞之命,在可勁地‘折騰’秦鴻,好讓這娃兒多跑跑,從而更爲有效地促進運動減肥目的。
偌大的練武場上空不時響起喝彩聲。
雲輕舞成立這個蹴鞠隊,起初想到的确實隻是幫秦鴻減肥,卻不成想過了數日,見每當蹴鞠賽開始,府中的下人聽到那邊傳過來的吆喝聲,便會不由自主地往練武場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