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蘿兒能不能聽得懂,他俊美的臉上浮起暖笑,聲音愈發輕柔:“你娘很喜歡綠蘿,她說綠蘿的生命力很頑強,往後你的名字就叫蘿兒,是綠蘿的蘿,雖然你娘已經不在了,可你身邊還有爹爹,哥哥,輕狂,我們大家都很愛你,都會保護好你。”
“娘……母親……娘……”
蘿兒眸中的惬意逐漸退散,她眨了眨澄澈的眼眸,口中重複着娘和母親這兩個稱呼。
“娘就是母親,母親就是娘,姑姑的娘已經不在了,但姑姑有爹爹,有哥哥,還有輕狂陪伴,所以不用害怕。”軒轅瑾遲遲沒有作聲,雲輕舞彎起唇角,輕聲與蘿兒解釋道。
“輕狂,哥哥,輕狂是哥哥!”蘿兒的眸光忽然發亮,定定地看着雲輕舞道。
“不對,姑姑的哥哥是我的爹爹,我是輕狂……”
雲輕舞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畢竟和一個從小就沒有與外界交流,且心智有缺的人解釋再多,她也未必能聽得懂。心裏歎口氣,她索性直接道:“我叫你姑姑,你叫我輕狂,記住了?”
“姑姑……輕狂……”
蘿兒眼珠子轉動着,看樣子是在思索雲輕舞說的話,良久,她指指自己,又指指軒轅瑾和雲輕舞,眨巴着純真晶亮的眼眸,道:“蘿兒是姑姑,爹爹,輕狂。”軒轅瑾和雲輕舞嘴角噙笑,互看一眼,軒轅瑾高興地贊道:“蘿兒真聰明!”這孩子的心智是有缺陷,可不能否定的是,就孩童的智商而言,她是個極其聰慧的孩子。他緊了緊蘿兒的手:“蘿兒還害怕嗎?”
“不怕,蘿兒有爹爹,有輕狂。”蘿兒搖了搖頭。
她的眸光是那麽純粹,那麽澄澈,看得軒轅瑾心裏既酸澀又心疼。
“聽說院裏那婢女從昨晚就一直在院裏跪着。”
雲輕舞忽然間轉變話題,聞她之言,軒轅瑾臉上的笑容登時收斂,看向她道:“不守規矩,對主子不敬,妄想飛上枝頭,這樣的丫頭沒必要留着。”他眼裏的厭惡毫不掩飾,雲輕舞抿了抿唇,起身道:“我去将她處理了。”
翠屏在翠曉跪求雲輕舞那刻,處于輕度迷糊中的她瞬間打起精神,但結果卻令她失望至極,然而她并未放棄,這不,看到雲輕舞從屋裏走出,她眼裏的淚水登時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看起來好不凄楚動人。
“風。”
邁步走下屋前的台階,雲輕舞單手負于身後,對空喚道。
“屬下在。”
伴随應聲,風飄然落于她面前兩丈外,揖手行禮。
“将那丫頭帶下去賞給弟兄們,記住,咽氣後丢到城外亂葬崗。”雲輕舞語氣冷冽,沒有半點溫度。
翠屏吓得渾身顫抖,眼裏的淚都被生生吓住,看到那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自己,她蓦地回過神,跪爬到雲輕舞面前,邊磕響頭邊哭訴道:“公子,奴婢不知犯了何錯,讓您……讓您這般處置奴婢……”
“不知道嗎?”雲輕舞嘴角牽起抹冷笑:“你若沒犯錯,鳳公子作何罰你跪在院裏?還是你想告訴我,鳳公子是沒事找事,無端懲治你一個婢女?”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鳳公子昨個夜裏突然就對奴婢發怒,讓奴婢跪到院裏,公子,奴婢真不知自己有做錯什麽,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翠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她真受了天大的冤枉。
雲輕舞嗤笑:“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點心思嗎?”翠屏的哭聲戛然止住,眼裏滿滿都是不可置信,她是有那種想法,可她素來行事循規蹈矩,确定沒有外露出自己的心思,他是如何知道的?
“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心思?”雲輕舞雖用的是問句,語氣卻甚是肯定,隻見她眸光驟然一凜,凝視着翠屏道:“是你的眼睛洩露了你的心思,知道麽?你擁有的這雙眼睛原本很漂亮,但可惜的是,它們太不安分了。你有打過我的主意,甚至有打過皇上的主意,在計較一番後,你認爲在我們這難以得手,就将心思轉移到鳳公子身上,我說的可對?”
翠屏矢口否認,連連搖頭:“不,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有沒有你自個知道。”雲輕舞最見不得女人犯.賤,想着法子往爺們牀上爬,爲的就是走捷徑改變自己的境況,在她眼裏,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自尊。
翠屏在她迫人的眸光逼視下,腦袋倏地發熱,哭着控訴道:“奴婢就算有那樣的想法,也罪不至死啊,而且是以那種極緻羞辱的法子死去,您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了?”大戶人家府上,就是宮裏,像她一樣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多了去,爲什麽人家就能想,就能達成所願,她偏偏就不能?
雲輕舞“呵呵”一笑:“你有那種想法在他人府上或許罪不至死,但在這甯遠侯府,就是該死!羞辱你?你自個都不要臉,一心想往爺們牀上爬,現在指責我這個主子羞辱你,不覺得可笑嗎?”犀利的眸子将翠屏上下打量一遍:“是有幾分姿色,如果你不作死的話,興許公子我有天能給你一段良緣,所以,别說我太過分。”
言語到這,她睨了風一眼:“帶走,照我的吩咐去做。”
“公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翠屏聲嘶力竭地哭求道。
“吵。”雲輕舞唇齒微啓,輕吐出一字。
風聽到後,擡手就擊在翠屏的後脖頸上,而後拎起人轉眼消失不見。
墨笙居這邊的動靜不小,管家,黑澤,絕,以及丘寶三個小的,相繼都趕了過來,就是鄭秀敏也被這邊的哭嚎聲引得走進墨笙居,站在三小身後看向那一抹白色身影。
淡淡的眸光從翠曉身上掠過,雲輕舞看向管家:“發賣出去。”
管家恭敬應聲。
“公子,求求您别發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