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背部鮮血淋漓,她咬了咬牙,站起身,握緊匕首,朝那隻抓傷她後背,差點要了男孩命的野狼沖了過去。她知道自己背部被撓了一爪子,可她此時沒時間爲那點痛窒神,終于……終于,那最後一隻野狼,在女孩洩憤般的殺戮下,斷了四肢,丢了腦袋,幾乎沒肢解而死。
“小舞……”
男孩從地上起身,看着她被野狼抓破的後背,看着她像個血人兒般站在他眼前,看着鮮紅的血順着她的背脊滑落,他眼睛發酸,隻覺喉嚨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一般,半晌難以發出聲音。
橫七豎八的野狼屍體,躺在他們周圍的血泊中,周圍的空氣是紅色的,天邊的月也仿若被染成了紅色,他一步步走近她,在她身後站定:“小舞……”
“哥哥。”女孩聽到他的聲音,轉身笑看向他。
男孩伸手幫她将額前垂落的碎發别到而後,聲音嘶啞,眼角淚水滴落,顫聲道;“真傻!”
女孩露齒一笑:“哥哥沒事就……”‘好’字還沒說出口,她眼前一黑,就倒在了男孩懷中。
抱緊她,男孩緊緊抱住她,淚水滴在她的臉上,一遍遍地喚這女孩的名字:“小舞,小舞……”
“王爺,您沒事吧?”這是怎麽了?王爺好好的在作畫,神色怎麽忽然就變得傷痛難耐?
劉氏研磨的動作停了下來,關心地看向已放下墨筆,怔怔地盯着書案上的畫紙目露悲色的男人。
“她是小舞,是我的小舞,好看嗎?”
看着畫卷上的女子畫像,宮澈啞聲問。
小舞?劉氏的目光從他臉上挪至畫卷上,心口微痛,卻又不得不承認畫中的女子雖穿着奇裝異服,但她确實很美,美得很難用言語來描述,尤其是女子身上,神态間流露出的氣韻,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這是位極其特别,極其吸引人目光的女子。
“她對我很好,我卻狠狠地傷害了她,你說她會原諒我嗎?”
起身,走出書案,宮澈捏住劉氏的下巴,冷眸赤紅難掩傷痛,聲音嘶啞暗沉,問:“告訴我,她會原諒我嗎?”劉氏渾身僵硬,眸光略顯怔忪,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宮澈見她久久不語,蘊染着危險的眸子半眯:“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不該被原諒?說,是與不是?”
“王爺,妾身……妾身……”
劉氏臉色微白,連連搖頭,想說不是,可又怕自己回答出錯,再激怒男人。
宮澈猝然收手,劉氏腳下一個不穩,禁不住後退了兩步。
“我不該被原諒麽?她那麽好,我卻狠心傷害她,我……我簡直不是人……”他眸光痛楚,口中喃喃,可蓦地,他眉峰染上冰霜,語聲嘶啞沉痛:“再見面我有說對不起,我有乞求她原諒,我有在她面前認錯,但她就是不原諒我?你說這是爲什麽?她爲什麽就不原諒我?”
上前抓住劉氏的肩膀,他整個人被傷痛籠罩着:“她不原諒我,甚至連和我說話都不願意,她看着我的目光是厭惡的,是鄙夷的,她讨厭我的碰觸……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喜歡我,愛我,很喜歡,很愛我的……”
“王爺,那位……那位小姐會原諒你的。”
劉氏忍住肩膀上傳來的痛感,語氣輕柔而疼惜道。
“你心疼我?你憑什麽心疼我?”接觸到她的眸光,看出那裏面的情緒,宮澈厲喝道:“我不需要人心疼,我不需要!”夜色深沉,書房裏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劉氏眼裏淚光萦繞,她錯了麽?她不該多嘴不是嗎,怎就沒忍住,怎就在他面前洩露出自個的情緒?
瞧,他現在不光傷痛欲絕,且憤怒異常。
是她不好,是她還得他這樣,劉氏的心抽痛着,淚自眼角滾落。
倏地,宮澈抱住她,緊緊地抱住,仿若怕她消失似的:“别不理我,别讨厭我,好不好?”他的頭搭在她的肩上,語氣好不凄傷。
劉氏神色恍惚,有些不太适應被他如此緊緊抱在懷中,她清楚他又把她當成那畫中的女子了,但她這一刻不想多想,隻要他能好受點,當她是誰都不重要,這……或許是她唯一能爲他做的,做某個人的替身,排遣他心底傷痛。
“你不是小舞,你不是她,我知道。”宮澈的頭從她肩上擡起,垂眸靜靜地盯着她,面無表情,啓口:“本王需要你現在做她,願意就留下,不願意就立刻離開。”劉氏沒有動,淚眸與他視線相對,隻是看着他,一語不發。
“好,我知道了。”宮澈說着,俯首吻上她的唇。
他忘我,狂猛、霸道,由不得她有絲毫退縮。
劉氏緊握的雙拳慢慢松開,腦中一片空白。
後來……後來有發生什麽,她記不太清楚,卻也有那麽點印象,尤其是當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何地的時候,她臉頰上飛快的布上一層紅暈。
身上如被車.碾過一般,很是不舒服。
半晌,她坐起身,看到榻上的淩亂場面,臉頰愈發滾燙。
他沒在,窗外天色漸亮,他是去上早朝了麽?
下榻,撿起地上的衣物她一件件的穿到身上,暗忖:“他的心情應該好些了吧?”對于他的失控,她沒有半點怨怼,隻要他好,隻要他不再痛,于她來說就是值得的。
溫潤如玉是他,如數九寒冬,酷冷無比也是他,像烈焰煅燒亦是他,她看不懂他,看不透他,可是在她心裏,無論怎樣的他,她都是在乎的,是喜歡的,沒緣由地愛着。回想到他眼裏的傷痛,回想到他黑眸中流露出的任何一種情緒,劉氏的心又是好一陣抽疼。
她在心疼他,但凡想起他的目光,她就會……她就會心疼他……
“小舞……你是誰呢?爲什麽不原諒王爺?他在乎你,用心在愛你,你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故事,又存在怎樣的誤會?緻使有情人不能相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