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秀野挪目凝向雲輕舞,目中神光晦暗不明。
雲輕舞也在看着他,眸子裏冰冷一片。
她最痛恨爲達目的,利用女人的男人,而她之前對吉原秀敏說的那番話,其實都是說給吉原秀野聽的。
欺騙,有目的接近,迷.惑她,嫁給她,爲天皇效力?
吉原秀敏是個怎樣的人,她不說百分百了解,卻從與其兩次見面的談話中,她看得出對方也算是個真性情的女子,而且她剛才所言有多傷人,即便是她自個,都覺得相當過分,如若吉原秀
敏真如吉原秀野所言,和她相識存有那些目的,那麽她萬不會流露出失落,無助,痛楚的眼神。
還有,她完全可以出言爲自個辯駁,但她嘴裏卻沒有道出一句話,隻是用口型告訴她: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欺騙你,也沒有和吉原秀野設計騙你到此。
這樣的她,隻能說明被吉原秀野用手段控制着,否則,不會那麽被動。
而雲輕舞讀得懂唇語,所以,她并沒有誤會吉原秀敏,而她那番話,說起來其實是有目的的。
無聲的夜在這時顯得寂寥無比,周圍的空氣也似是一刹那間凝聚在一起,宛若暴風雨來之前那般令人感到窒息、沉悶。
吉原秀野一襲紫衣飄飄,大袖倏然揮舞,滾滾氣浪像是海嘯襲來,以千鈞之勢朝宮衍湧來。
“乖,站遠一點。”宮衍星眸鎮定,轉向雲輕舞柔聲道出一句,看着人兒提氣飄出數丈遠,他将目光挪回吉原秀野身上,看着那奔騰而來的氣浪,愈來愈接近自己。
半眯着眼,宮衍薄唇緊抿,暗忖:“确實有兩把刷子。”
這一刻,要是普通的武者,面對如此撼天動地的氣浪襲擊,恐已呼吸驟停,胸口發悶,窒息得緊,甚至于雙腿發軟,倒在地上,任氣浪吞噬、毀滅。
至于爲何,無非是自身很難做出最迅速的反應,很難提氣撤退。
然,宮衍卻紋絲未動,他一手負于身後,一手輕置于胸前,見那強猛的氣浪再有不到兩米距離就要壓向自己時,他袖袍輕拂,旋即提氣往後飛出兩丈遠。
“轟……”
兩股氣浪在空中碰撞,震耳欲聾的爆響聲在夜空中激蕩,地動山搖,久久沒有平息。
宮衍飄然落地,身上的青衫依舊纖塵不染。
而吉原秀野則被宮衍催發出的氣浪擊狠狠地彈了出去,一聲悶響過後,他撞擊在了遠處的大石上,順勢滑落。
他瞬息間清楚自己遠不是那一抹青衫的對手,踉跄着爬起,他捂住胸口,唇角鮮血沁出,隻覺自己受了不輕的内傷。
“沒想到大晉皇帝陛下的修爲不必雲公子差啊!”
目中厲芒迸射,他臉上露出怒意,嘴角卻牽起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宮衍凝向他,一語不發。
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場,令周圍的空氣更顯得壓抑,沉悶。
“沒事吧?”
雲輕舞飄至他身邊,神色凝重,眼裏滿滿都是關切。
握住她的手兒緊了緊,他微笑着搖頭,而後松開她:“到一旁候着,等會就結束。”
她認真地叮咛:“不許讓自己受傷,聽到了嗎?”
“他遠不是我的對手。”宮衍啓口,愛憐地看着她,自信而傲然道。
雲輕舞定定地看他片刻,方提氣飄回之前站的位置。
“繼續嗎?”
舉目望向吉原秀野,他沉聲問。
吉原秀野沒有吭聲,轟響聲再起,他又一次朝宮衍發起攻擊。這一回無論是氣勢,還是速度皆比之前還要來得狂暴,猛烈!
“不見棺材不掉淚。”宮衍唇齒間輕漫出一句,身形如電,毫不猶豫地迎擊上去,青衫在夜風中激蕩,宛若大鵬展翅,周身氣勢暴漲,再暴漲!
吉原秀野額上冷汗岑落,一顆心高高地提起。
“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他這樣告訴自己,随之傾盡全力應對。
宮衍似是沒想取他的命,與他交戰時隻是輕松地掌控着戰局,并未下殺手。
忍者具備的瞬間挪移術,被吉原秀野運用得淋漓盡緻,在他看來,自己這會兒與對手暫時打得不相上下。然,數個回合後,他覺察出了不對勁,對方純粹是在玩弄他,對,就是玩弄他!他出招的路數,在他不自知的情況下,已被對方了然于心,進而見招拆招,壓着他,讓他沒有法子再靈活施展瞬間挪移術。
“大晉皇帝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氣惱自下,他怒聲質問。
“吉原君沒領悟到嗎?”
宮衍輕松應對吉原秀野的攻擊,唇角牽起抹嘲諷的弧度。
“閣下欺人太甚!”吉原秀野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竄。
“朕從不主動欺人。”宮衍輕飄飄地回他一句。
吉原秀野羞怒更甚,寬袖揮舞,一波接一波的氣浪襲湧而來。宮衍見狀,肅然而立,仿若一座巍峨聳立的大山,雄壯,氣勢如虹!他星眸中神光迸射,精睿至極,淩厲至極。
體内真氣爆溢,忽地,他的身影如影似幻,以肉眼不可及之速消失在原地。
響徹天地的轟鳴聲接連響起!
天地爲之震動,山川爲之咆哮!
吉原秀野倒在地上,口中鮮血噴出,一時間難以爬起。
“鑒于閣下的行爲實在讓朕惱怒,朕若不做點什麽,未免顯得脾氣太好了點。”宮衍這會兒在他身旁站着,雙手負于身後,青衫飄飄,墨發飛揚,王者之氣盡顯,俯視着他道:“要想養好内傷最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時間,但即便養好,閣下畢生也僅擁有一分功力,比之不懂武的普通人能強上那麽一點。”
“爲何不幹脆殺了我?”
吉原秀野咬牙切齒問。
“殺你,于朕來說易如反掌,但不好意思說的是,朕沒那個閑工夫。”宮衍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