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溫泉怕是不行,記得是冷水浴哦!”
雲輕舞邊揉鼻頭,邊沖着他的背影調.笑道。
聞她之言,宮衍腳下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見此情景,雲輕舞先是一怔,旋即“咯咯”笑出聲。回過頭,宮衍深邃的星眸閃爍了下,而後,收回視線,嘴角勾起,邊搖頭邊慢慢笑了。他的小丫頭啊,就是這麽調皮,專喜歡逗弄他,看他在她面前吃癟。
雲輕舞并未笑多久,因爲男人那一眼,令她禁不住頭皮發麻,怕怕地往牀裏側挪了挪身子,暗忖:“丫的該不會等會撩.撥我吧?”不會的,他不會辣麽做。沒錯,他一定不會辣麽做,她可是懷着寶寶呢,要是他敢,看她怎麽調教他!
呲了呲牙,某女握緊小拳頭,對空揮舞了下。
翌日清晨,驿館内的事就在京中傳開,正如雲輕舞預料的那般,倭.國和百濟使臣皆夾着尾巴,戰戰兢兢地請求進宮觐見大晉皇帝,他們想就昨晚之事做解釋,但宮衍偏不如他們的意,讓劉能傳話出去,說政事繁忙沒時間親自接見,讓他們有什麽事直接與負責昨晚之事的官員說明。
結果吧,這兩國爲證明自家絕無心算計大晉,統統大出血,就這還忐忑不安呢!
畢竟大晉的國力在明面上擺着呢,如若落下把柄在人手中,百濟和倭.國還真怕大晉就此翻臉,尤其是百濟,本已是大晉的屬國,現如今還陽奉陰違,存有二心,大晉皇帝若因此動怒,發兵攻打百濟,那絕對是有可能的。
而倭.國與大晉距離甚遠,就目前的交通而言,要想出兵顯然不是易事,所以,倭.國使臣心中忐忑自然沒有百濟使臣強烈的,但他們與大晉結交,時常來大晉進行交流,爲的是從這裏學習先進的民生技術,及有用的文化,考慮到這些,考慮到要盜取更爲機密的東西,是萬不可能與大晉撕破臉。
從百濟、倭.國大撈一筆,上到宮衍這位皇帝,下到朝中諸臣,這兩日心情都不錯。
凝霜殿内殿,香爐裏一抹檀香燃盡不久,淡淡的袅煙,絲絲縷縷輕若柳絮,彌漫在空氣裏。
鄭麗婉立于窗前,冷風拂面,陽光從天邊傾下,照在她清冷看不出情緒的臉上,在這站了有多久她不知,但秀兒、春兒侍立在旁,此刻眼裏明顯露出擔憂之色。
“主子,您站在那都快兩刻鍾了,這樣吹着冷風對身體不好。”秀兒咬了咬唇,望着她的背影輕聲道。
“無礙。”鄭麗婉微微擡眸,眸光如同她的臉上的表情,亦看不出絲毫情緒。
慢慢的,她的手輕置于平坦的腹部,眼底終于起了變化,然,這變化不是喜,不是憂,也不是怒,而是冷。
對,就是冷色。
太醫昨日診脈,恭喜她懷上龍嗣。
龍嗣?不到兩月。
無人比她更清楚她腹中……
心緒翻轉,鄭麗婉眼裏的冷色忽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漠:“我不能多想,既然主子需要我有孕,需要我腹中這個孩子,那麽……那麽他就隻屬于主子。”孩子畢竟在她腹中,雖然不是她要的,卻也不能被定性爲野.種,亦或是孽.種。
善待他吧,最起碼在懷着他的時候,在主子需要他的時候,她還是善待他一點。
“主子,你要不到榻上眯會?”
秀兒見她手撫腹部,和春兒對視一眼,上前小心翼翼地又道:“現在您是雙身子,得多注意休息,要不然對腹中的小主子不好。”她不明白主子主子爲何不高興?皇上後宮裏的女人不多,懷上龍嗣的眼下也就主子一人,這說起來可是天大的喜事,奈何主子自昨日得知懷上龍嗣後,心情好時很沉重。
就連皇上着劉總管親自送來的賞賜,主子竟然連看一眼都不曾有過,隻是吩咐她和春兒收下賞賜,然後面朝勤政殿方向跪地謝恩,再然後……再然後就是垂眸靜坐在榻上,一語不發。
“陪我到禦花園走走吧!”
鄭麗婉沒有就秀兒之言作答,而是轉身朝内殿外走。
“主子,您慢點!”
春兒朝秀兒遞了個眼色,忙提步跟上。
“不用。”見春兒、秀兒欲在左右攙扶自己,鄭麗婉神色淺淡,搖搖頭拒絕。
“可是……”
“沒什麽可是。”
入宮以來,她一直有修煉功法,身體狀況如何,心裏自然有底。
鄭麗婉沒往秀兒、春兒臉上看,也沒管她們心裏作何想的,走出殿門,徑直往禦花園方向而行。
冬日的禦花園自不比春日裏來得好看,但是,這時的景緻入目也蠻令人心曠神怡。
淡雅梅香随風漫溢于空氣中,暖陽傾照,饒是冷風吹過,卻讓人并不感到有多冷。
穿過花徑,鄭麗婉朝前走着。秀兒、春兒默默跟随。
“主子,你這是要去湖心亭嗎?”
“嗯。”
“那裏風挺大的……”
秀兒正說着,就被鄭麗婉淡淡地截斷:“無礙。”
又是無礙?秀兒無奈地輕歎口氣,她知道主子不喜多言,可這兩日說的話未免太少了吧!
“賢妃姐姐,您今個怎有空到這禦花園來轉悠啊?”
走在通往湖心亭的長廊上,鄭麗婉擡眼間就看到淑妃,林昭儀,姚婕妤三人結伴向她走來,看樣子三人是從湖心亭閑逛過來,秀眉微蹙,她沒有做聲。
賢妃、淑妃分别是鄭麗婉、雲輕雪的封号,至于林昭儀、姚婕妤,一個就是之前有孕卻不幸落胎的林庶妃,一個則是一直不見傳出有喜的姚庶妃,原本她們二人結伴來禦花園閑逛,不成想遇到雲輕雪,于是不管心裏是如何想的,兩人在雲輕雪邀請下,便再次結伴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