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和他賭氣,待氣消後,就會重新接納他,就會回到他身邊。
對,她定是如此想的,他得給她時間,不能再逼她……
雲輕舞若知他眼下的想法,絕對會惡心的嘔血。
“你想說什麽?想繼續爲自個辯解,想說你不自私,想說我是在無端指責你,對不對?”他神色間的變化盡納雲輕舞眼底,她勾起唇角,整個人恢複到平日裏閑淡之态:“甯王殿下,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更别再将旁人當猴子耍。”
說着,她提步在他近前站定,伸手輕拍拍他的肩膀,湊近他,壓低聲音又道:“想要那把椅子是吧?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正面和皇上來一場,要不然,你最好偃旗息鼓,安守本分,做好你一個親王該做之事。”
宮衍正式登基後第二天,不僅給後宮那爲數不多的幾個女人封了位份,并在朝堂上加封懷王,甯王,庸王幾個成年皇子爲親王,嗯,還有,他降職、罷免不少有劣迹的官員,也有給不少官員加官進爵,總之,他這段時日真真是大刀闊斧幹了一場。
當然,他整出的動靜,自然有在文武百官中掀起不小的浪潮,但有太上皇在,加之他雷厲風行的手段,一衆官員并未在朝堂上提出非議。
“你……”
宮澈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不由自主後退兩步,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心愛之人。
“我怎樣?”雲輕舞挑眉,神色愈發閑淡:“潰堤,癔症,謠言,聯合世家大族暗中搞破壞等一系列龌龊事,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吧?别說什麽我沒有證據,别在這誣陷你之類的話,還有天龍門,他是你養在江湖中的暗勢力,爲你提升修爲爲非作歹,有時候我會禁不住去想,你也忒惡心了,竟能想到用那種發自讓自己的修爲得以提升。”
宮澈臉上時而漲紅,時而蒼白到幾乎透明。
無視,漠然,用“事實”攻擊他,對,就是事實,她說的全是事實,全是他暗中做的。
聽着她口中道出的言語,看着她漠然的表情,還有那無視的目光,他的心瞬間涼透。
她……她是實打實厭惡他,不是他自以爲的那樣……
雲輕舞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落在宮澈眼裏,這笑容是對他無聲的嘲諷。
“無話可說了是吧?”她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用極其柔和的聲音道:“我會和皇上站在一起,随時恭候甯王爺動手。”
宮澈穩住心緒,同時迅速調整面部表情,笑若春風道:“輕狂……你這是在逼我麽?”他的聲音比之她還要柔和,柔和到近乎暧昧,而他臉上浮起的笑容,及他一雙溫潤到極緻的眼眸,看得雲輕舞不自已地一怔:“雖你怎麽想。”回過神,她淡淡地吐出一句。
“有句話我想回送給你,别自欺欺人,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宮澈似是在剛一刹那間恢複到他平日裏溫潤如玉,芝蘭玉樹般的形象,這樣的他無疑是耀眼的,是惑人心神的。
雲輕舞自然知道他所言是從何而來,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并吐槽自個:和你家男人相比,眼前這位就是狗尾巴草,瞧你那傻樣,竟會露出沒出息的表情,雖短暫,但那也是沒出息的表現。然,她臉上卻不見任何不妥,微微一笑,道:“你盡可以自作多情,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在此多做奉陪了。”
語罷,她轉身,頭也沒回地灑然離去。凝望着她漸行走遠的背影,宮澈唇角緊抿,沒于袖中的雙手是松了緊,緊了又松,如此不停地反複着。
“公子,我終于找到你了。”
剛踏出後院,雲輕舞就看到聶文迎面疾步走來,見他神色匆忙,她不由蹙眉:“有事?”
“嗯。”聶文點頭,邊和她往醫館正廳走,邊道:“百濟的麗公主突然暈倒在咱們醫館,廖大夫,顔大夫有相繼診脈,卻遲遲找不出病症所在,許是出于對麗公主身體的擔憂,那位百濟湛王子對廖大夫和顔大夫的态度很不好。”
“所以你就到處找我了。”雲輕舞淡淡道。
聶文:“不光我一個人在找公子。”
雲輕舞若有所思地問;“湛王子就沒提出讓我給麗公主醫治?”
“沒有。”聶文如實道。
“哦?他竟然沒提出讓我給麗公主診治,呵呵,這還真是奇怪了!”既然擔心妹子身體安危,卻不想着找她醫治,反倒在醫館内耍發脾氣,這是想做什麽?雲輕舞眸光微閃,隻覺那位湛王子有意思得緊。
偌大的診室内,麗公主雙眸閉阖,平躺在一張病症診斷牀上,她的兄長,也就是百濟湛王子,站在病牀邊冷聲道:“連病人的病症都診斷不出,你們有何資格在這治病救人?”
軒轅瑾在一旁站着,這會兒雲輕舞不在,礙于對方拜托,他此時代爲掌事:“湛王子,在下怎麽覺得你這是沒事找事?”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他眼裏流露出的情緒卻讓人難以直視:“醫術博大精深,在下相信這世間沒有一個醫者、敢拍着胸口說自己無論什麽病都能醫治,這點道理,湛王子難道不知?”
湛王子冷冷一笑,道:“呵!你是鳳公子吧,聽你這麽說,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就連貴國的神醫雲公子,也無法診斷出我妹妹的病症,更無法醫治好她?”今日之舉有些铤而走險,奈何他拗不過麗,加之他需要麗留在大晉,需要麗成爲大晉新皇的女人,因此,他得配合麗成事。
“鳳某有那麽說嗎?”軒轅瑾眸光深邃清冷,緊盯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