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對她做了什麽?
每世輪回,她要麽直接被他親手殺死,要麽爲她而死,真蠢,蠢得沒邊,明知他對她沒有感情,卻總是往他身邊湊,這就是犯賤嗎?
喜歡昙花?呵呵!就因爲他幾句話,便喜歡昙花,便在花園中種下一大片昙花,她以爲這樣他會動容,會喜歡上她,愛上她麽?
幼稚!
宮澈雖是這麽想着,卻還是被雲輕雪之言刺痛了心。
卻正在此時,在他怔神之際,一抹寒光朝以閃電之速向他襲來。
雲輕雪站在原地未動,隻是袖子微微輕揚,那淩厲的寒光就帶着尖銳的嘶嘯飙出。電光火石間,宮澈身上勁氣爆散,抵住了那道寒光。
寒光被擊散,消弭,雲輕雪掀起嘴角,眼裏淚水滾落,苦笑道:“我永遠都殺不了你!就算我把心掏出來給你,你始終無動于衷,要麽親手殺死我,要麽是我自己甘願爲你而死,我恨這樣的自己,想着自己能夠殺死你,想着自己不會再喜歡你,再愛你,奈何我的心無法欺騙自己。”
剛才,她出手果決,迅猛,用的還是殺招,且是偷襲,卻在他面前,都隻是笑話。而他,每次對她出手,手段即便再卑鄙、無恥,卻在他做來都看着是那麽風雅,那麽不萦于懷。他從不覺得羞愧,始終光風霁月。
好悲哀啊!
被他一次次傷害,她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他,愛着他,饒是這一世,她對他一開始沒什麽情意,卻在他主動接觸她時,輕而易舉,不,或許還有她自身的原因,甘願進入東宮,做太子的女人,隻爲助他成事。
“喜歡我隻是你的執念,如若想殺我,我随時恭候,但你要的我從前給不了,現在,将來同樣給不了。”宮澈面無表情道。
雲輕雪笑容凄楚:“她有什麽好?進入輪回後,她和你有過好結果麽?還有這一世,就性别而言,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雲輕狂,你一定是蝶舞,你一定是她,有我在,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阡陌哥哥繼續和你有所糾纏。
宮澈不語。
雲輕雪又道:“我知道雲輕狂就是蝶舞,在過往幾世中,她的結局都很慘,而緻使她被痛苦折磨,慘死的人就是你,阡陌哥哥,你覺得有那些個過往存在,加上這一世性别有變,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未來。”
宮澈眉峰微動,臉上露出冰霜之色。
雲輕雪眼裏的淚水止住,道:“比之蝶舞,我可是用生命在愛你,即便被你傷得遍體鱗傷,即便被你一次又一次殺死,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着你,阡陌哥哥,你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被捂熱了吧!”
宮澈猝然擡頭,目中神光變得冷峻異常。雲輕雪隻覺心神一陣悸動,隻覺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本能地想要後退!
她震驚至極,卻還是按捺住心底的恐慌,沒有讓腳步挪動,臉上亦沒露出畏懼之色,她語聲凄楚道:“阡陌哥哥,别再推開我了好嗎?别再像之前那樣對我好不好?”宮澈沉吟着。别再推開她?别再像之前那樣對她?呵呵!從未喜歡過,從未想要和她共度一生,他作何要遷就她?
雲輕雪想要得到宮澈的愛憐,想要得到他溫言軟語的寬慰,所以,她極盡可能地動之以情地過往的美好回憶,說着她有多麽在乎他,喜歡他,說着她對他的愛有多深,慢慢的,她笑了,笑容清婉柔和,眸中水光萦繞,看得人禁不住心生憐惜。
然而,她有留意到宮澈的神色絲毫未見動容,反之,他身上竟散發出殺氣,宛若狂龍騰起般的殺氣,令周圍的一切變得陰郁起來。
宮澈的身形一動不動,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她,表情甚是冷漠。
雲輕雪的心在痛,與此同時,無與倫比的怒火竄上心頭。
“阡陌哥哥,你的心,你的血都是冷的麽?”她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嘶聲道。
宮澈嘴角動了動,啓口:“我從未喜歡過你。”
“從來沒有?可你有答應過我父王和母後,有答應過他們會娶我的,就算不管之前怎樣,這一世,你也有答應過我爹娘,有答應祖母,有答應過我會迎娶我進門,難道你都忘了嗎?”雲輕雪怒聲質問。
“我隻是在利用你。”宮澈不打算再瞞着她,現如今,他隻想一心對那抹白衣好,隻想和他的小舞在一起,不願再與這個女人虛與委蛇。
雲輕雪笑出了聲,表情癡狂道:“我知道啊,經過過往幾世,經過這一世和你相處,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是怎麽辦呢?我甘願被你利用啊,阡陌哥哥,我甘願被你利用,隻要你對我稍微好點,隻要能做你的女人,我不在乎,我什麽都不在乎……”
“你在不在乎是你自己的事,但我今日鄭重地告訴你,從今往後我不想和你任何牽扯。”宮澈沉聲道。
“是嗎?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牽扯?”雲輕雪收斂笑聲,面部表情刹那間變得猙獰無比,此刻的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眸中的憤怒和痛苦交織,蓦地朝宮澈攻擊而來。她身形快如閃電,掌風如搏動的浪濤,好似唯有如此,才能纾解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和悲憤。
宮澈巋然不動,直至她靠近時,直至她使出殺招時,他才雙手豁然合住,一股剛柔并濟的力道被他帶動着倏地聚攏在一起。
恰好卡主了襲向他的強猛殺氣!
雲輕雪臉色蒼白,自空中落地,踉跄着後退數步。
發髻上的朱钗被襲湧過來的勁氣震碎,一頭秀發披散了下來,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風吹過,長發淩亂廢物,衣裙激蕩,她按住胸口,低下頭,一口鮮血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