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喝點。”吉原秀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喝了口,面沉如水道:“德川君該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那三個鬼影之所以相繼喪命,在我看來,确實是他們技不如人,至于我麽……或許如你所言,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聞他之言,德川浩南心裏很不高興,但臉上卻沒露出明顯的不悅:“天皇陛下讓我協助吉原君行事,可照吉原君剛才所言,意味着咱們隻能空手而歸了。”說着,他咕咚一口,似是洩憤般将茶水喝了個精光。
像他這樣喝茶,無疑是牛飲,吉原秀野看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歸國前我會親自出手。”
“吉原君有把握拿到手?”
“未必。”
德川浩南冷哼一聲,道:“那你說什麽大話?吉原君,我可告訴你,不是我一人懷疑令妹洩密。”
吉原秀野眼底寒芒閃過:“德川君一而再懷疑家妹,難不成暗指洩密的源頭是我?”
“這可說不準。”德川浩南道。
“德川君既然這麽不信任我,那麽還請挪步回驿館歇息吧!”起身,吉原秀野不客氣地出言送客。德川浩南臉上漲紅:“吉原君最好在歸國前能拿到東西,要不然不光你會被天皇陛下降罪,就是你的家族也會被你們兄妹牽累。”
“德川君在威脅我?”
吉原秀野目光清冷,盯着德川浩南從榻榻米上站起。
“威脅?我怎麽敢呢,我隻是在告誡吉原君。”德川浩南嘴角牽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轉身走出茶室。
隔壁客房中,吉原秀敏嘴巴被塞,手腳被綁,蜷縮在内間的牀上。
“咯吱”一聲,她聽到客房門被人推開,接着又聽到門被人關閉上,随後熟悉的腳步聲靠近自己。
數日前她就被吉原秀野看管起來,尤爲過分的是,隻要他不在她身邊,便親自動手捆綁住她的手腳,塞住她的嘴巴,讓她隻能乖乖地躺在牀上。該死的男人,她難道就沒想過她也有方便的時候?每每憋到極緻,他才會出現在她面前,解開對她的束縛。
有病,麻痹,絕對有病!
要不然,怎會如此對待親妹?
“秀敏,對不起……”吉原秀野走到牀邊,動作輕柔解開綁在吉原秀敏手腳上的束縛,又拿掉塞在她口中的白色絹帕,眼裏聚滿疼惜和歉意。
吉原秀敏淡淡地看着他,暗忖:“對不起尼瑪個毛線!你丫的躺着别動,讓我綁住你的手腳,塞住你的嘴巴,你也嘗嘗我受過的滋味,再來對我說對不起。”
“别這樣看哥哥。”對上她淡淡的,近乎看陌生人的目光,吉原秀野心中一緊,柔聲道。
“爲什麽要這麽對我?”
沒有對他的話作答,吉原秀敏凝向他,聲音裏不帶一絲感情,問出心底的疑惑。
吉原秀野道:“哥哥是爲你好。”
“撒謊!我要聽實話。”
吉原秀敏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謊言。
“聽話,再過幾日咱們就歸國,等回去後哥哥不會再這麽對你。”
“你在回避我的問題。”
吉原秀野靜默,良久,他嘴角噏動,嗫嚅道:“秀敏……你,你一定要知道緣由?”吉原秀敏沒有做聲,隻是定定地看着他。吉原秀野歎口氣,道:“那你先告訴我數日前與雲公子在茶樓裏見面,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你派人監視我?”
吉原秀敏的語氣倏然一冷。
似是沒聽到她的質問,吉原秀野神色溫和,聲音輕柔道:“在你和雲公子那日見面之前,你和他還有見過一面,你們是在街上遇到的,雲公子有幫你解圍,随後你們便去了那家茶樓。秀敏,哥哥是擔心你出事,才對你的行蹤有所留意,現在哥哥隻想知道你們有聊過什麽。”
“閑聊。”吉原秀敏抿了抿唇,嘴裏擠出兩字。
吉原秀野自然不會相信,隻見他目光一閃,神色驟然變得凝重:“秀敏,來大晉之前,你是不是有在家裏聽到我和父親,還有祖父之間的談話?”吉原秀敏心裏一突,臉上卻不見有異樣,她否認道:“沒有。”
“德川君今日來找我,說對你有所懷疑,秀敏,你真不打算與哥哥解釋下你和雲公子見面,都有說過什麽嗎?”不是他不信她,是接連數次行動失敗,實在太過蹊跷,讓他不想認同德川浩南之言都難。
吉原秀敏與他四目凝視:“懷疑我?他,還有你,你們在懷疑我什麽?”
“秀敏,别和哥哥裝傻。”吉原秀野嘴角牽起抹苦澀的笑容:“知道麽?如果咱們空手而歸,德川君必會詳想盡法子将他的懷疑坐實在咱們身上,繼而天皇陛下怪罪下來,咱們整個家族都會遭難。”
“愛死不死,關我何事?”吉原秀敏長睫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緒,暗忖:“我是不會再回那破地方了,雲公子已答應幫我,到時,我和你,和吉原家,和那勞什子島國都不會再有瓜葛。”
吉原秀野久聽不到她出聲,又道:“秀敏難道想看着哥哥被天皇降罪,看到咱們的家族因爲這次任務失敗,從此覆滅?”
“你不相信我?你爲什麽不相信我?我又有什麽理由對雲公子說些不該說的,再者,即便我說些什麽,雲公子就會相信我嗎?”吉原秀敏佯裝滿目受傷,眸中水光萦繞,一臉委屈地看着吉原秀野。
這樣的她,看得吉原秀野愈發感到心疼,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攬她靠在自己懷中:“秀敏,不是哥哥要懷疑你,是你和雲公子見面太過小心翼翼,乖,告訴哥哥,你究竟有沒有将咱們此行的目的告訴雲公子?不,不對,是一不留神說漏嘴,你好好想想,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