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手,他也不管李福在旁站着,不管殿内各處隐藏着多少宮廷影衛高手,伸臂就将眼前的人兒攬入懷中。
他什麽都沒再說,隻是緊緊地擁抱着她。
良久,他在雲輕舞額上印下一吻,輕語道:“那就有勞你了!”
“酸!忒酸了!我的牙都快酸掉了呢!”
從他懷中退出,雲輕舞做出誇張的表情,邊嘀咕,邊取出針囊返回到文帝的龍榻邊。
額上汗珠滴落,一根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雲輕舞催至指間的内力作用下,不多會,就紮在了文帝身上多個重要的穴.位上。
幽夢的毒性雖不大,可要将其全部通過銀針逼出體外,卻不是易事。
宮衍想上前幫雲輕舞拭汗,又擔心自己的舉動會令媳婦兒分神,最終隻好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
偌大的殿中靜寂得沒有一點聲音,雲輕舞清楚自己這次幫文帝施針會耗損不少内力,然,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也是,有丹藥,有靈泉,此刻損耗的内力恢複過來,還是很容易哒!
時間流逝,約莫過去近一個時辰,雲輕舞方輕吐出口氣,道:“幽夢的毒已經逼出來了,父皇最晚明天早晨就能醒轉。”收好銀針,她站起身,不成想身子晃了晃,就欲望地上倒去,宮衍見狀,身形一閃,便到她身邊,伸臂将人撈到懷中。
“我沒事,别擔心。”看着他星眸中的擔心和疼惜,雲輕舞莞爾一笑,借着他臂彎的力道站穩身形:“李公公,父皇醒轉後,你記得轉告一聲,就說我會幫他醫好腿疾的。”曾經的一國之君,要是醒來後發現自己雙腿沒有隻覺,對其來說隻怕是很沉重的打擊。
李福抹着淚連聲應是。
“銀環蛇咬傷人體後,蛇毒經傷口通過淋巴循環吸收擴散到全身……”雲輕舞與宮衍步出宣露殿,兩人低聲交談,不知不覺間說到文帝中的蛇毒上,宮衍問什麽,雲輕舞就說什麽,隻要是男人想知道的,她都會用自己的醫學知識給解釋清楚:“……其毒性對人體神經損害很大,可是從太醫們給父皇醫治的情況來看,那咬傷父皇的銀環蛇,其毒牙應該被它的主子處理過,否則,父皇的情況定會很危險。”
忽然,自禦花園方向傳來一聲女子驚恐的尖叫聲。
宮衍一怔,而後道:“過去看看?”聽到男人征求自己的意見,雲輕舞稍加思索,點頭:“好。”此刻她身着女裝,也是以真容在宮中走動,因此,爲防止暗處的人發現從端倪,宮衍想都沒想,環住她的腰身就往禦花園那邊疾速飄去。
“卑職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飄然落于地上,還沒等宮衍出言相問,一身着盔甲,身形高大,相貌俊朗的禦林軍侍衛走上前,單膝跪地,行禮道。
“出了何事?”
宮衍擡手,那位禦林軍侍衛站起身,神色恭敬,禀道:“聽到驚叫聲,卑職等正在附近巡夜,趕過來一看,就見有女子落水,等将人從湖中救上來,發現已無呼吸。”禦花園距離後宮不遠,大晚上不休息跑到這裏來,必是有什麽貓膩。
“知道是哪個宮的嗎?”宮衍朝不遠處濕漉漉的女子屍體上看了眼,眉頭微皺問那名禦林軍侍衛。
“回皇上,暫時不明。”這回話的禦林軍侍衛姓沈,名飛揚,在禦林軍中擔任一正八品的官職。
此人年約二十,乃沈相的嫡出幼子,身份背景很強大,卻沒靠祖蔭晉職,全憑借自身的能力入選到禦林軍中,且在不到兩年時間裏,從一無名小卒,升職爲正八品的武官。
宮衍沉聲道:“盡快查清楚向朕禀報。”
“是。”沈飛揚拱手領命。
就在宮衍攬住雲輕舞的腰身欲離開時,一名身形略比沈飛揚矮半個頭的禦林軍侍衛走到他跟前,小聲在其耳邊說了句什麽。
沈飛揚臉色微變,忙上前向宮衍禀報:“皇上,那落水的宮婢是被人先掐斷脖頸,而後丢入水中的。”
“盡快查明身份,到華清殿向朕回禀。”
朝沈飛揚看了眼,宮衍低沉威嚴的嗓音揚起。
“卑職這就帶人前往各宮探查。”
沈飛揚語聲铿锵有力,再次拱手行禮道。
“嗯。”
宮衍颔首,然後騰空而起,帶着媳婦兒轉瞬沒了蹤影。
沈飛揚微愕。
他是真沒想到新帝是這樣的真性情,竟當着他們這些禦林軍侍衛的面,攬着皇後直接飄離禦花園。
“頭兒,皇上都已經走了,咱們是不是該去查查這宮女的身份了?”聽到自己屬下之言,沈飛揚從宮衍離去的方向收回目光,看了身旁的屬下一眼,倒也沒說什麽。但就他這一眼,吓得他那屬下身子一抖,忙賠笑道:“頭兒,俺多嘴了,俺自罰,俺現在就自罰。”說着,這人就故作往自己嘴巴上輕輕抽了一巴掌。
别看沈飛揚年歲不大,但和手下兄弟們的關系卻處得極好。
要不然,他的屬下也不會湊上前打趣他那麽一句。
華清殿中,雲輕舞沐浴後,身着一襲白色裏衣躺在錦被裏,宮衍則靠坐在椅上,星眸半眯琢磨着什麽。
“舞兒……”
“嗯?”雲輕舞雙手撐着下巴趴在牀上,看向他,卻見男人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依舊半眯,不由問:“叫我幹嘛?”
宮衍唇角動了動,道出自己心中所想:“直覺告訴我,那個宮婢是死在熟悉的人手中。”
“繼續,我聽着呢。”雲輕舞眨巴着澄澈的眸子道。
“父皇前面中蠱,必是與那名宮婢有關,而她之所以斃命,是被她的同伴發現她可能有露出馬腳,進而爲了确認,将人喚到禦花園中的那處僻靜地,起初應該有好好對話,但在那宮婢的言語,亦或是神色出現明顯的異樣時,她的同伴才決定取其性命,結果那宮婢發現對方的意圖,就吓得驚呼一聲,最後卻還是沒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