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這也算不得是你的錯,是大人沒教好,你隻是因爲年幼,缺少明辨是非的能力,才會當街做出這種豬狗不如之事,今個我就放你一馬,但是……你若敢再犯,我可不介意幫梁侯調教調教兒子,哦,還有,你那世子之位好像有人在後面等着要呢,梁世子若是确定不想要,直接拱手送人就是。”
啊呸!世子之位?
一旦銘親王和軒轅一族昭雪,整個梁府怕都要玩完,到那時,有沒有命都兩說,還談何世子之位?雲輕舞腹诽道。
梁遠,也就是這位梁世子,梁侯的嫡次子,聞雲輕舞之言,由起初的怒不可遏,再到慢慢變得壓抑。他不傻,自然知曉對方後面說的話是何意,可一想起父親對自己兄弟二人,及母親的漠視,他的心就絞得生痛。
原本輪不到他做世子,而他也沒那個能耐做世子,但兄長卻因爲父親言語相逼,不得不同意尚公主。這麽一來,兄長就沒失去了做世子的可能,怒極之下,更是與公主大婚後沒多久,便請旨遠赴邊關駐守,從而幾年都未歸京。
想要得到父親的關注和稱贊是每個孩子的期待,而他自記事以來,就知父親不喜母親,連帶着不喜他和兄長,這讓他心裏委屈的同時,愈發想要引起其注意。然,在父親眼裏,隻有那個妾室和她生得庶子。
無數次他都有在想,父親的這份家業和爵位,如果有可能,一定會落到那個年長他兩歲的庶兄身上。
事實上母親前段時間和他談話,已明确提到,但凡他在外整出大亂子,父親就會請旨直接拿掉他的世子之位,給府中的庶子請封。
他惱,他恨!
卻礙于父親的威嚴,和母親的眼淚,沒有做出沖動之舉。
窩在府中數日,他越想越氣憤,越想越覺得父親不可能将事情做絕,于是,今日到街上整這麽一出,試探父親底線,驗證母親之言。可笑的是,事情還沒等他驗證清楚,一個外人就已将梁侯,将他那位好父親的心思,當着他的面戳破。
纨绔?
隻知吃喝,不知進取?
當街強搶民女,真正的他是這樣的麽?
哈哈!雖不全是,但在他渴求父親關注和稱贊的那份情感刺激下,說起來也八九不離十。
然,他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
他隻是希望父親能對母親,對他們兄弟好些,能把對庶子的目光,往他和兄長身上瞅上那麽兩眼,奈何一切都隻是他的奢求。
“回府。”盯向雲輕舞,梁遠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與身邊的下人說了句,轉身就往梁府所在的方向走。
雲輕狂?
一個方方面很厲害,很受大晉兒郎敬佩和學習的如玉公子,要是他從一開始不走錯路,要是他從一開始不去期盼那份關注和稱贊,要是他從一開始用功進取,那麽……那麽那人多少會在乎他一些的吧?
還有母親也不會時常落淚……
沒于袖中的雙手逐漸收緊,梁遠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暗忖:“就算不爲旁的,單爲母親不再落淚,單爲兄長離京前的那份期盼,我也不能失去世子之位,便宜那對賤.人母子!”
“小遠,你不能再混賬了,否則,娘與你在那府裏都會受累。”這是兄長臨跨上馬之前,拍着他的肩膀,眼底含痛,語重心長對他說的一句話。
此刻,梁遠極爲後悔,後悔沒聽兄長之言,在其離京遠赴邊關後,又荒唐了這麽幾年。
“雲公子,剛才多謝你了!”
吉原秀敏略帶些複雜的目光從梁遠走遠的背影上收回,轉向雲輕舞,抿唇輕淺一笑,禮貌地道了聲謝。
“沒我出面你照樣能解決事兒。”
雲輕舞看着她,言下之意是你不用謝我。
“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咱們可以找個地方坐坐嗎?”瞧她轉身欲走,吉原秀敏深吸口氣,正容道。雲輕舞清透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好一會,方點點頭:“走吧,前面有座茶樓。”說着,雲輕舞提步先行。
吉原秀敏走在她身側,兩人前後相差半步不到。
“坐。”茶樓,二樓一雅間裏,雲輕舞拉開桌旁的椅子落座,朝吉原秀敏看了眼,淡淡道。
吉原秀敏點頭,與她隔桌而坐。
等小二上了茶水和糕點離開後,雲輕舞端起茶盞,輕嗅了口茶香,淺聲問:“不知吉原小姐要與在下說什麽?”
“雲公子叫我秀敏就好。”吉原秀敏前世在外企也算是個厲害人物,再有,其家世背景也是相當了得,因此,察言觀色這方面于她來說不是難事,她看得出對方還是像之前一樣,好像并不想與她有什麽牽扯,可是她需要這人幫助,尤其是一想到回倭.國後,會被吉原家族用來做棋子和旁的家族聯姻,甚至有可能将她送進那狗.屁.天皇的後宮,她就忍不住渾身不舒服。
她可是有聽說皇室成員在男女之事上甚是混亂。
什麽侄兒娶小姨,叔叔和侄女,還有嫂子和兄弟……總之關系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美其名曰還說那是什麽爲保證皇室血統純正。
我去!
明明就是亂.倫,卻披上那麽個冠冕堂皇的遮羞布。
真是夠無恥的。
她可不想成爲其中的一員。
“有什麽話你直說就好。”雲輕舞從吉原秀敏眼裏看出真誠,唇角動了動,她身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淡漠氣息消散不少。
吉原秀敏接收到她釋放出的友好信息,微笑道:“我叫鄭秀敏,原在一外企工作,由于連續加班累得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等我再睜開眼,就變成了倭.國吉原家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