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靜影頭大得緊,對方他認識,也知其不好惹,沒得法子隻好擺手着那位酒樓小二離開,由着那人倚在雅間門外。
宮衍雖已爲新君,但終究還未正式舉辦登基大典,也就沒讓後院那幾個女人搬離東宮,住進後妃該住的殿宇中。
雪院。
“你說着該如何是好啊?”彩碧站在正屋門外,滿臉愁容道。
彩青在她身旁站着,聞言,瞥她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主子自宮宴那晚安寝,直至今個早晨才醒轉,原以爲主子病了才會昏睡不醒,結果太醫來診斷後,說主子身體無礙,更沒提及有無喜脈,這讓她們做奴婢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急吧?
主子身體好着呢!
喜吧?
太醫并未說主子懷有喜脈,照此情況看,也就是說主子根本就沒懷上小主子。
奇怪的是,今個一大早,主子自昏睡中醒過來,聽她們說了這兩日宮裏發生的事兒,竟然無半點反應,整個人就那麽呆呆地坐在牀上,不讓她們在屋裏伺候,這都已臨近半傍晚,還是不見屋裏有聲音傳出,也不知主子在屋裏怎樣了。
“青梅院那邊的事兒太玄乎了,好端端的就沒了三條人命,想想都讓人害怕。”彩碧見彩青氣性不大好,也沒生氣,畢竟她們都是主子的人,主子要是有個什麽事兒,她們這做奴婢的又能落什麽好?因此,她穩準心神,盡量不把主子眼下的情況往不好的地方想,青梅院那邊的事說起來。
彩青蹙眉道:“是四條命。”
聞言,彩碧立時絲幸災樂禍道“對,是四條命,那位可是一屍兩命呢!”
“你在幸災樂禍?”彩青擰眉問。
彩碧反問:“難道你沒有?”
“主子可沒診出喜脈。”彩青眉目間難掩愁思:“殿下現在已是皇上,日後後宮會有更多的女人,到時,主子要想懷上龍嗣,隻怕不容易。”
“總有機會的。”彩青臉上的幸災樂禍散去,輕歎口氣,道:“青梅院那邊出事,主子又昏睡了整整兩日,也不見皇上回東宮過問。”
彩青思索片刻,道:“再有兩日就是正式的登基大典,皇上每日要處理政事,還得留心有關登基大典的事宜,哪抽得出時間四處走動?”彩碧撇撇嘴:“要我說,皇上不是沒時間,而是心裏根本就沒咱們主子。”
“你怎麽說話的?”彩青惱道:“主子現在的情況不怎麽好,你若管不住你這張嘴,給主子惹來事端,看主子如何懲治你。”
彩碧吐吐舌頭,忙道:“我不說就是了,你可别在主子面前說我壞話。”
彩青哼了聲,沒再做聲。
屋裏,雲輕雪抱膝坐在牀上,長發散落在腦後,臉色很是不好。
“阡陌……阡陌哥哥,我追随你進入輪回,爲何你一世又一世不曾正眼瞧過我?”
“她就那麽好麽?好到你處心積慮都要得到她。”
淚水自眼眶滴落,她的神色時而痛苦,時而憤怒,時而盡顯恨意。
“我是那麽喜歡你,那麽愛你,爲你甘願舍棄生命,甚至在這一世……爲助你達成心願,進入東宮給太子做小,可是你卻依然不在意我,我好想問一句,你有心麽?”
雲輕雪腦中很亂,可再亂她都清楚一件事——她,妖族公主,爲一個男人墜入輪回,爲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承受輪回之苦。
然,對方每一世都不曾回應她的感情,就這還不算,她……她竟然有三世是死在對方手上。
“你親手殺我,你也能下得去手?阡陌哥哥,我真就那麽遭你嫌棄麽?”
“可是怎麽辦?我還是沒出息的喜歡你,愛着你,哪怕被你傷害,被你利用,哪怕你眼裏沒有我,我還是喜歡你啊!”雲輕雪的感情原本在宮衍、宮澈之間搖擺不定,可當她憶起過往,心就痛得無法自抑,她清楚這是因何而痛,也清楚爲誰而痛。
她喜歡阡陌王子,喜歡夜殿下……喜歡甯王……
雲輕雪憑直覺,确定,以及肯定宮澈就是阡陌的輪回轉世之一,就是曾經一劍取了她命的夜殿下,就是……
“我想去找你,卻又怕見到你,我怕被你嫌棄,被你厭惡,被你冷言相待,更怕你心裏又先一步住進了她。她是誰呢?這一世,她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嗎?不,不管她是誰,我都不要她出現在你面前,都不要你再喜歡上她,愛上她,不要你再與她有任何瓜葛,你隻能娶我,隻能喜歡我,愛我一個,也隻有我才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夕陽霞光漸籠,雲輕舞走出雅間,心神皆不在線,恍恍惚惚地沿着過廊朝前而行,該拐彎她就拐彎,就這麽一步一步走着。
呵呵!不放手?他憑什麽說這樣的話?
憑什麽面對她時,能理直氣壯,大言不慚地說出‘不放手’?
難道他以爲她真蠢,真的好欺麽?
“輕狂。”看到她從自己眼前走過,仿若沒看到他這個大活人似的,沐瑾嘴角抽搐了下,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怎麽了?”她必是遇到事了,可是能有什麽事讓她露出如此恍惚之态?
那人現在可是一國之君,這是多麽大的喜事,她不該高興嗎?
沐瑾心下疑惑,熟料,雲輕舞看都沒看他,直接擡起另一隻手就向他發出攻擊。
“輕狂……”沐瑾松開手,與此同時,迅速躲開她的攻擊:“你這究竟是怎麽了?”雲輕舞見是他,先是怔愣片刻,旋即收斂真氣,道:“陪我喝酒。”
說着,她走進近旁的雅間裏。
沐瑾稍作遲疑,方提步跟上。這是他在君悅樓長期訂的雅間,但凡無事,就會到這裏自酌兩杯。
“出了什麽事,你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