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對你嚴厲,是在保護你,讓你免受傷害。”
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吉原秀野歎息道。
明華仙子混在一衆宮婢中,眸光時不時地往宮衍身上看一眼,爲免被宮衍發現,她每次都不敢多停駐。看到宮衍望向雲輕舞的炙熱眼神,她心裏很痛,痛得幾度想要走向愛慕之人身邊,訴說自己滿心的愛戀。
“擎天,你不可以喜歡小公主的,我知道她很好,可她再好,你也不能喜歡她啊!在小公主心裏,唯有阡陌王子,你若再和他們糾纏在一起,身陷其中,你就會徹底魂飛湮滅,你知道麽?”
想挪步到宮衍身邊,卻又怕被他疏冷淡漠的目光傷到,于是,她隐忍着感情,按捺着心中的痛,遠遠地,時不時往他身上看一眼。
阡陌王子,擎天,小公主,他們都在這裏,那麽妖族的公主自然也在這,她得設法找到妖族的雪媚公主,不能讓她再介入阡陌王子和小公主之間,這樣……這樣才能避免擎天愈發深陷在小公主的感情中。
還有,她得找時間再去會會阡陌王子,提醒他千萬别讓小公主恢複往世記憶,否則,以擎天爲小公主所做的一切,必會讓小公主的感情更傾向于擎天,而以阡陌王子對小公主的愛,他又豈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如此一來,他們三人就會向往世一樣,重複……不,不可以重複,這是最後一世,若再像之前一世又一世一樣,她還來這人世作甚?
“擎天,我不會讓你魂飛湮滅,我必須得阻止你和小公主在一起。”明華仙子凝向臨風立于漫天雪花中的白衣,眸光決然,暗道:“小公主,爲了你好,爲了擎天好,我要阻止你們之間的感情,你别怪我!”
景墨染站在百濟使臣中,不經意間瞥到一宮婢望向雲輕舞的眸光中,竟閃爍着算計的冷芒,他的心驟時一突,随之隻覺那宮婢的身影有些熟悉,卻又很難一時間想起在哪見過。
“小丫頭,這皇宮有什麽好?就你那性子,時至今日,在這宮牆之内,恐怕得罪了不少人吧?否則,怎連一個小宮婢也對你懷恨在心?”他黝黯的眸子微斂了下,眉頭收緊,思索着那宮婢是誰的人,又或是他在哪裏見過?
琢磨半晌,他腦中無絲毫頭緒,卻拿定主意,将那宮婢鎖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樣的話,一旦對方有什麽行動,他也可及時發現,進而出手阻止。
“殿下一點都不擔心嗎?”
月明澤挪步,走到宮衍身側低聲問。
“她要玩兒,我看着就是。”有他在,誰能傷到她?
“據說倭.國的忍術,以及真臘的弦術都相當神秘。”五國武學比試,真臘和倭.國的選手分獲一、二兩名,也就是說,這兩人将出現在接下來的武學比試中。
宮衍唇角微啓:“不用擔心。”
“……”
月明澤看向他,嘴角動了動,見身旁這人一臉淡定,終沒再多言。
他或許真的多慮了,有太子在,又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旁人傷到她?
“武學比試,分出勝負即可,如若有違此規則,後果自負。”文帝清楚五國的伎倆,也知道宮衍不會讓雲輕舞在比試中有事,所以,他凝目望向五國使臣代表,将該說的直接道明,免得事情發生後,再被對方反咬一口。
五國使臣代表聞言,皆身子一震,錯開其深沉銳利的目光,靜默片刻,方連連稱是。
“吉原君,你說山木君有幾成勝算?”
倭.國使臣代表湊到吉原秀野耳邊,壓低聲音問。
“不好說。”
吉原秀野如實道。
“有真臘的選手在前打頭陣,我倒覺得山木君有八成把握獲勝。”
“你們商議的結果,是讓真臘的選手和山木君分别出場,以這樣的方式損耗對方的實力?”
“沒錯,這是我們在得知五國比試結果出來後,做出的決定。”
“但願你們的決定沒錯……”吉原秀野說着,眼神黯了黯:“你們是不是還加了句‘見機行事’。”他身旁的這位倭.國使臣代表臉色微變,沉默着沒有做聲。吉原秀野舉目看向雲輕舞,片刻後,他收回目光,注視着身旁之人,一字一句道:“他并不好對付。”
“哥哥,你們在說什麽?”
吉原秀敏的心突突地直跳。
麻痹,明明是武學比試,竟然想要人命,這特麽的得有多大的自信,才會生出如此狂妄的想法?
“忘記你剛才聽到的。”
吉原秀野将眸光挪至吉原秀敏身上,一臉凝重道:“聽到哥哥說的話了麽?”吉原秀敏倔強地看着他,咬唇不出聲。
見身旁之人去了旁處,吉原秀野握住她的手,眸色認真,鄭重道:“知道太多,于你來說會有危險,哥哥不想你在這異國他鄉出事。”吉原秀敏低下頭,依舊默不作聲。她不是無心,也不是冷心冷肺,在那個家裏,母親和哥哥是真心對她好,是真心疼愛她,可她有時候會想,他們疼愛的隻是吉原秀敏,疼愛的是她(他)的女兒(妹妹),而非她鄭秀敏,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吉原秀敏是她,她就是吉原秀敏。
每每想到這,她的心焦灼得很。
母親和兄長的疼愛,她能體會得到,奈何那個家于她來說,真沒有歸屬感。再有就是,一旦他們發現她不是吉原秀敏,到時會怎樣對她?
“秀敏,你也不想自己在這裏出事是不是?要是你有個萬一,母親該有多傷心,還有哥哥……哥哥會自責,會悔恨,會一輩子不原諒自己。”攬吉原秀敏緊靠着自己,吉原秀野柔聲道。
吉原秀敏慢慢阖上眼,過了會,方再度睜開,道:“哥哥,我不問了,我也什麽都沒聽到。”問與不問有何區别?從他們的對話中,該知道的她都已知道,隻是希望雲公子不要出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