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舞暗自翻個白眼。
啊喂,還沒比試呢?你就确定你們會赢?
尼瑪,還真是臉大呢!
腹诽完,她笑着道:“書畫和棋藝比試同時進行,還有我下盲棋,這都是我自己提出的,如果不幸輸給兩位,那是雲某技藝不精,怨不得旁人,而你們勝出就是勝出,沒什麽勝之不武的,若你們不放心,我可以讓我國皇上爲我之言做擔保,要是我輸給你們,絕對不賴賬,吉原君,馬公子,你們二位看這樣如何?”
吉原秀野和百濟的馬公子互看彼此一眼,然後将目光投向文帝。
“皇上,草民鄭重請您爲草民之言做擔保!”
雲輕舞面朝主位,單膝跪地,揖手道。
“快起來,朕答應你。”傻丫頭,真是難爲你了!文帝擡手,眸光柔和,溫聲道。雲輕舞起身,招呼月明澤上前,與吉原秀野道:“這位是我國的月世子,由他代我執棋與你對弈。”月明澤在雲輕舞音落後,朝吉原秀野點點頭,以示打招呼。
宮衍吃味鳥!
“媳婦兒,這執棋的活兒我也能做啊,你作何不讓我幫你?”
“别鬧,我正忙着呢!”
“我吃醋。”
“乖,這不是明澤和我座位鄰近嘛,我便直接讓他幫我來着,哦,對了,你要這麽愛吃醋,往後我會吩咐膳房,給你每頓飯都備碗醋來調味。”
“媳婦兒,你這樣虐爲夫,難道不愛爲夫了麽?”
“宮衍,你再鬧,小心我……小心我随後對你不客氣!”
宮人們正在殿中央忙着布置,某太子就抓着這個時間,與他家媳婦兒用密術叙話,由兩人的言語内容中,看出他很沒正行,實則,太子底下此刻相當緊張,不是他擔心媳婦兒會輸,而是他在意媳婦兒又是作畫,又是和人下盲棋,這要是弄得腦袋出了問題,誰還他個可愛聰明的媳婦兒。
當然啦,這個想法也就是那麽随便一想而過,某太子殿下可不會因他家娘子大人、哪天腦袋不靈光,就移情别戀,喜新厭舊哒!
“媳婦兒,你打算對爲夫怎麽個不客氣法?是你在上爲夫在下麽?如若是這樣,爲夫喜歡你不客氣。”
“沒正經,滾邊去。”
“媳婦兒……”
“……”
“舞兒……”
“别鬧了,我馬上就要比試了,你坐着好好看,有什麽話等這宮宴結束後咱們再說。”
“我……我就是覺得辛苦你了……”他沒鬧,他怎可能鬧騰媳婦兒,他疼她都來不及。
雲輕舞心裏暖暖的,彎起唇角,遠遠地朝他看了眼。
“傻子!”
畫案,棋盤等皆準備齊全,比試時辰也已定好,月明澤坐到吉原秀野對面,神色平靜,看向雲輕舞,見其對自己微笑着點頭,他扯了扯唇,回其以微笑,而後收回目光,靜靜地注視着棋盤。
“比試開始。”李福揚聲道。
殿中諸人凝神靜氣,盯着殿中央,站在畫案後的那抹白色身影,隻見其俊秀的臉上,表情閑淡,并未立刻執起畫筆。
月明澤溫潤的嗓音這時響起,打破了殿内的靜寂,聽到他報出吉原秀野的落子方位,雲輕舞唇角微啓,淡淡道出一句,接着,她執起畫筆,開始做起畫來。一溫潤,一清越,兩道聲音在殿中一前一後不時響起,而在此期間,雲輕舞手中的畫筆一刻都未停。
盲棋對弈,對弈兩人都不能看棋盤,隻憑記憶走子,而且往往是多盤同時進行,但爲免五國使臣面子上太難看,雲輕舞才決定讓他們先行比試,決出獲勝者,再與她比試。會下盲棋,下好盲棋,這是雲輕舞在現代時就有的秘密,也是她唯一的秘密,沒有告訴那個她曾經很愛,很依賴,被她稱之爲哥哥的那個人。
除過她自己,除過她偶爾技癢,喬裝去參加盲棋比試,認識的對弈者,再無人知曉她懂盲棋。
而下盲棋,不僅考驗的是下棋者的棋力,更是看雙方各自的記憶力,也就是說,下盲棋是對弈者的棋力和記憶力的雙重較量。
在圍棋中,盲棋下法,無疑是最高境界了。
時間分秒劃過,雲輕舞從容鎮定,神态自若,畫筆一刻都不曾停滞,且聲音清晰,向月明澤發出自己的落子棋路。而月明澤的面部表情,與她如出一轍,亦鎮定從容得緊。再反觀吉原秀野,他額上竟隐約滲出汗珠,落子的速度正在逐漸減慢。
偶爾從他臉上還能看出猶豫之色。
原本平淡的定式開局,起初還是中規中矩,這下了不到一半,已漸漸突起涼意,仿若殿外的冬日寒意侵入棋盤。
書畫比試的時間尚未過半,而雲輕舞卻優雅地放下畫筆,擡眼掃了眼筆架,伸手拿下一支自己中意的墨筆,開始準備爲自己所繪的畫題詩。
“明澤,你再看看你報的棋子坐标位置。”
月明澤剛報了吉原秀野落子的方位,就聽到雲輕舞清越的聲音響起。
“啊?”他驚了下,很快歉聲道:“對不起,我剛報的落子坐标有些微偏差。”月明澤擡袖抹去額上滲出的冷汗,還好她沒有立時下指令,還好他沒有擅自落子,否則,他隻怕會大亂她布下的棋局。
其實,月明澤想多了,以雲輕舞的腦子,他報錯不要緊,她糾正過來就是,反正目前棋盤上的局勢,都印在她的腦中,而她,是萬不會讓自己下錯指令的。
“沒事,你現在按我說的落子,聽好了……”
雲輕舞邊說落子方位,邊在畫上瞅準的位置執筆寫下一首詩。等到她放下墨筆,吉原秀野還未落下手中的那一子,那和她書畫比試的百濟馬公子,神情專注,仍握着畫筆在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