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公主臉色難堪,雲輕舞凝向她,不給她喘氣的機會,唇兒一張一合,又道:“看看,單就你這張大餅臉,已經将你這尊容毀了一大半,敢問,你哪來的自信,站在這殿中央,站在我國容顔俊美,風采出衆,氣韻卓然的太子殿下面前,當衆向他最疼愛的女子挑釁?”
“大餅臉?夠損!”吉原秀敏在心裏爲自家老鄉點贊。
棒.子國不就出大餅臉嗎?這可是實話。
哈哈!
沐瑾、月明澤邊飲酒邊暗自樂呵,覺得他們今個對某女有了新認知,這臉皮厚啊,雖說本身就是大美女,可美女自誇,還誇得那麽有水準,确實讓人樂呵得不行。嗯,還有那損人的本事也是見漲,看來,以後得管緊嘴巴,不能在這丫頭面前造次。
否則,還不定被損成什麽樣呢!
“雲公子,你……你好過分……”
麗公主臉上終于現出幾分薄怒。
“我過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雲輕舞輕笑,瞅着對方的臉部,頸部肌膚看了眼,咂咂嘴:“咱們再來說說你的肌膚,粗糙,毛孔大不說,還暗淡無光,而我們的太子.妃,前面我也說了,那可是膚如凝脂,紛嫩細膩,不施粉黛,也如朝霞映雪般讓人炫目呢,更别提她身上還有着得天獨厚,天然去雕飾的純淨氣質。而這樣的她,麗公主你要是站在旁邊,那就真真似株狗尾巴草般不起眼了。”
偌大的太和殿裏,氣氛怪異無比。
文帝端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着殿中央的一幕,宮衍,乃至殿中諸人,皆如此。
“麗,你這是又何苦呢?”百濟湛王子,是麗公主的胞兄,原是不支持自己妹子拿自身幸福,來爲他和母親博出路,但經不住妹妹再三相求,他不得不答應。然,來到大晉,看到大晉太子殿下那一刻,他心裏沒來由得生出不安。那樣一個卓然出衆的男子,豈能容得下一個别有用心的女子在身邊?
細作?是啊,他的胞妹,麗公主帶着目的來大晉,就是在事成後,做百濟,做父王的細作。
麗并不聰敏,如何能勝任?
百濟湛王子想要起身離座,将麗公主從殿中央拉回,卻感到身子沉重,久久難以站起。
“雲公子說這麽多,句句都在诋毀我,我能不能這麽認爲,雲公子是被我的舞技吓到了,不敢與我比試,才以這樣的方式想要給自己找台階下?”想到卑微地活在父王宮殿裏的母親,想到不受父王看重,卻身懷抱負的兄長,麗公主壓下心裏所有的不适,調整好心情,對上雲輕舞的眸光,唇角擠出抹淡淡的笑容,平靜地問。
“诋毀?我從不诋毀他人。”
雲輕舞伸出食指,輕搖了搖,語聲不急不緩道:“麗公主若不信,可以親口問問殿中所有人,嗯,若這樣都不信,你還可以自己站在鏡子前瞧瞧,就相信我所言非虛了。”麗公主面不改色,輕笑:“沒想到雲公子還有張利嘴呢!”
“我口拙得很,受不起麗公主誇贊。”雲輕舞擺擺手,笑容清雅,道:“從容貌氣韻上,麗公主和我們的太子妃沒法比,這個咱們就算說完了,現在,我來和你說說你那所謂的比試。一、我沒答應與你比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二……”她眸光驟然一冷,語氣加重:“……麗公主願意做舞姬,在這宮宴上跳舞來爲大家夥助興,我卻沒那個興緻。”對上她淩厲冰冷的眼神,麗公主吓得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方穩住身形。
勝雪白袍無風自起,衣袂蕩漾,墨發輕揚,這一刻,在所有人眼裏,雲輕舞是令人震撼的!
眸光清冷淩厲,仿若能洞穿人心;氣韻清貴出塵,如九天神祗臨世。
宮衍眸光潋滟,定定地,一刻都不曾挪離地看着他家媳婦兒,暗贊:“媳婦兒,你真棒!”
“麗公主還有話要說嗎?”收斂氣息,雲輕舞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語氣溫和道。“你……”麗公主盯着她,嘴角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雲輕舞向她走近兩步,道:“争取幸福沒有錯,愛慕一個人也沒有錯,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且要知道什麽可爲,什麽不可爲,否則,即便你再用心去算計,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最終會落得自辱的下場。”
麗公主聽了她這話,眼裏水霧頓生:“自辱?你說我在自辱?”
“難道不是嗎?”雲輕舞好心解釋:“你說說你一國公主,有着高貴的身份,卻不知自愛,跑出來做舞姬該做的,這不是自辱是什麽?再有,你愛慕我國太子殿下沒錯,但你得搞清楚對方對你有無那個意思,而你連問一句都不曾問,就向所有人大聲說,你要做太子殿下的女人,還要向人正經的妻子挑戰,這樣的你,隻會讓人生厭,讓人瞧不起!”
“你不是說争取幸福沒有錯麽?”麗公主眼裏淚水滾落。
雲輕舞:“我是說了啊,可那也得分場合吧!”
麗公主緊抿着唇不語。
“麗公主,你的心思是什麽,你所謂的幸福又是什麽,我猜不到,也不想去猜,但我鄭重地告訴你,靠算計得來的幸福那不是幸福。”雲輕舞再次走近麗公主,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探身上前,湊到麗公主耳邊,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今日的目的一點都不單純,别把我國皇上當昏庸之君,記住了!”
語落,她後退數步站定,就見麗公主臉色煞白,弱柳扶風的身子搖搖晃晃,看似要跌倒在地。“麗!”湛這時正好到她身側,伸手将其扶住,神态恭敬,與文帝緻歉後,就攬麗公主回了座位,不過,他在轉身時,有深望雲輕舞一眼。
雲輕舞站在原地未動,對他那晦暗不明的一眼,并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