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枚丹藥以三百八十萬兩的價格,被人拍走。
“接下來競拍第二件物品。”莫長老說着,站在一旁的第二名少女,就捧着一紫金盒走上前。
待她打開盒子,莫長老伸出手從中取出一墨玉戒指。
衆人目光發亮,齊猜測,那就是空間寶物麽?
玉質剔透,單遠遠看着就非凡品,難道……難道它就是空間寶物?
“這就是今天拍賣的第二件物品,也是今天拍賣的第一件空間寶物,名爲‘儲物戒指’。”
“什麽?”
“空間寶物?”
“儲物戒指?”
“那枚戒指真能随意儲存拿出物品?”
整個拍賣場内,響起驚歎聲,質疑聲,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轉不轉地、盯着莫長老捏在指間的那枚墨玉戒指。
貴賓拍賣室中,玄一在他的主人身側站着,見臉上極少出現表情的主人眸光微動,不由道:“主人要拍下那枚墨玉戒指嗎?”
“不急。”
男子唇齒微啓,輕溢出兩字。
另一貴賓室中,沐瑾問雲輕舞:“你覺得那枚儲物戒指能拍出什麽價位?”
“這我哪知道。”
雲輕舞搖頭。
“儲存空間大嗎?”沐瑾又問。雲輕舞:“沒我給你們的大。”
沐瑾:“拍到一百萬兩應該不成問題。”
“起拍價十萬,儲存空間有點小,頂多怕也就一百萬兩。”雲輕舞靠坐在椅上,語氣輕淡道:“不過,另一枚儲物戒指,拍出的價位應該不低于三百萬兩。”
月明澤目露驚訝:“差距這麽大?”
“空間大了兩倍不止,拍賣價自然就高了。”雲輕舞看他一眼,笑着道。
月明澤道:“那确實值你說得那個價格,或許最終拍出的價格更高也說不定。”沐瑾摩挲着下巴,點頭附和:“我也這麽認爲。”雲輕舞卻隻是淡淡地笑笑,并未接話。
拍賣場内,諸人聽到馬上要開始競拍的空間寶物,嗯,也就是被那莫長老捏在指間的儲物戒指,其儲存空間相比尚未拍賣的另外幾樣空間寶物要小的多,本躍躍欲試,想高聲競拍的心思,瞬間歇下來不少。
“爹,你真決定要拍下那枚墨玉戒指?”翁炜朝拍賣台上看了眼,而後目光落在父親身上,道:“空間小,價格恐怕也不低,咱們若是拍下來,恐怕也沒什麽大用處。”
翁嘯天捋着颔下短須,道:“空間再小,那也是寶物。”頓了頓,他又道:“就爹身上的家當,要想拍下那枚墨玉戒指,未必是件易事。”
“好吧,既然爹拿定主意了,孩兒支持爹便是。”連拍賣台上的那枚空間寶物都有可能拍不到,後面的空間寶物簡直想都不用想,翁炜不是個不懂分寸的,那枚墨玉戒指的儲存空間再小,戴在指上總是有用處的,譬如之前出遠門時,爲了不在路上遭罪,馬車上都會裝着裝那,塞上不少吃的喝的用的,而這無疑增加了車身的重量,令趕路的時間有所拖延。
現如今,一旦拍下那枚墨玉戒指,省事很多自不用提。
“翁兄,你真決定要拍下台上那件空間寶物?”
聶奎端起茶水輕啜一口,笑問。
“我想拍後面的幾樣寶物,可惜身上沒那個資本啊!”翁嘯天歎了口氣,間接作答。聶奎聞言,哈哈一笑,爽快道:“那我就不和翁兄競争了。”翁嘯天随即就揖手:“多些聶兄承讓。”
聶嫣長睫微顫,乖巧地坐在父親身旁:“爹,我聽說這次拍賣的空間寶物中,有兩個儲物手镯呢,嫣兒想要一個,爹能不能拍下送給嫣兒?”她輕扯住父親的袍袖,眼裏滿滿都是渴盼。聶奎将目光從翁嘯天身上挪開,笑看着她随口就道:“好,隻要爹能拍下,就送給我的寶貝女兒。”
“爹,你對嫣兒真好!”聶嫣笑彎了眼。
聶文瞥她一眼,有些不悅道:“妹妹,你任性了。”要拍下儲物手镯花去百萬兩肯定不在話下,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對父親提出那樣的要求?聶嫣吐吐舌頭,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不過,你放心好啦,爹爹若真将儲物手镯送給我,我保證隻戴上玩幾天,不會占爲已有的。”
“爹的嫣兒就是懂事。”聶奎摸了摸颔下的短須,笑容舒暢道。
在場所有人,除了雲輕舞,以及有得到她贈送儲物戒指幾人,旁的人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空間寶物。對他們來說,空間寶物一直以來僅存在于傳說之中。此時,那傳說中的寶物就在眼前,人人心裏激動自然是在所難免。
就算那些個不想費力氣競拍拍賣台上、那枚空間相對較小的墨玉戒指等人,眼裏流露出的激動依舊無從遮掩。
莫長老站在台上介紹完儲存戒指的功能,就見一位老者站起,問:“莫長老,你能不能給我等見識一下,儲物戒指的奇妙之處?”
“好。”莫長老颔首,而後将捏在指間的墨玉戒指放少女捧在掌心的紫金盒中,道:“大家請看,我指上這枚就是儲物戒指。”說着,他伸出自己戴着儲物戒指的那根手指,臉上浮起溫和的笑容:“現在我要将今天要拍賣的物品收回我的儲物戒指中。”不待他音落,拍賣台上的少女們,齊發出了驚呼聲。
原來那本被她們捧在手上的紫金盒,無論大小,全刹那間不翼而飛。
“這,這……”
“難以置信,太難以置信了!”
目光齊聚在莫長老身上的主人,一個個滿目放光,口中驚歎不已。
“天呐,拍賣台上的桌椅明明剛才還在,怎轉眼就消失不見?”
莫長老神色淡然,道:“諸位都看見了吧?隻要有這儲物戒指,即便是桌椅這樣的物件,也能輕輕松松地帶在身上。如果需要将它們拿出時,隻需憑借個人意念,便能讓它們重新歸位。”音落,拍賣場内驚呼聲四起。
隻見少女們捧在手上,剛才消失不見的大小不一的紫金盒,突然間就出現在了她們掌心,就是拍賣台上前一刻不見蹤影的桌椅,也豁然擺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好似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莫長老,這儲物戒指确實神奇,可是萬一這寶物遺失被旁人撿到,會不會就爲那人所用?”有人高聲問。
“每一個空間寶物,都是有靈性的,它們一旦被主人戴在身上,就會主動認主,而且隻會認主一次,所以,主人一旦将其丢失,旁人撿到這件寶物,它也隻是個平常的物件,根本無從開啓它所具備的功能。”
有人問:“莫長老,你能告訴我們随後要拍賣的幾樣空間寶物的儲存大小嗎?”
“暫時不能。”莫長老搖頭,道:“其實即将起拍的墨玉戒指,内部儲存空間足以裝下不少物品,這樣一來,出行的時候,就不用再背負過重的行囊,不用滿車都載上貨物,趕路時既輕松又方便。”
衆人聞言,不由自主地點頭。
“擁有此寶物,出行确實方便。”
“要是那寶物能夠收納山川,想想都覺得美。”
“做白日夢呢?”
“有那等寶物,誰舍得拿出來拍賣。”
“沒錯,世間倘若有能收納山川河流的空間寶物,任誰都不會愚蠢的拿出來展示人前,又何談拍賣?”
……
議論聲幾乎都是從一樓發出,樓上的各個貴賓室裏,除過競拍時有叫價聲響起,再無旁的聲音傳出。
“莫長老的口才真好。”沐瑾贊道。
雲輕舞差點噴笑:“你是想說我大師兄很會忽悠人才對吧?”
“我可沒那麽說,也沒那麽想。”
沐瑾嘴硬不認賬。
“喂,沐妖孽,我給你說哈,在我面前你就沒有秘密,信嗎?”雲輕舞眨眨澄澈晶亮的水眸,笑米米地凝向眼前之人,對上她的目光,沐瑾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讷讷道:“沐妖孽?你叫我沐妖孽?我在你面前沒有秘密可言?”
“對啊,我就叫你沐妖孽。”
雲輕舞妖娆一笑,颔首道。
“爲什麽?”
沐瑾不恥下問。
“你不知道?”雲輕舞像是看怪物一般打量着他。沐瑾搖頭,就聽她道:“你每天不照鏡子嗎?”沐瑾:“偶爾會照。”雲輕舞翻個白眼仁兒:“那你還不知道?”沐瑾老實道:“知道什麽?”小丫頭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麽,爲何他猜不到她在想什麽?
雲輕舞定定地瞅了他一會,挪目問月明澤:“明澤,你知道我爲何會喚這丫的妖孽嗎?”她晶亮的眼珠子轉啊轉,眸光尤爲狡黠。
月明澤微怔:“……”片刻後,他輕淡看不出波動的目光盯在沐瑾臉上,很是認真道:“是因爲他那張和女人有得一比的臉,嗯,還有他那一雙會勾.人的眼睛。”雲輕舞聽完他的話,當即爆笑:“明澤,你好萌你知不知道?哈哈!”什麽是反差萌?這就是,眼前這位就把反差萌,全然展現在她眼前,太歡喜了有木有?
臉上表情再正經不過,出口之語亦誠懇的不行,可你聽聽那言語中的内容,讓人實在實在無法忍住,情不自禁就會噴笑。
沐瑾嘴角直抽抽,斜睨月明澤道:“我長得像女人,嗯?”月明澤憋笑憋得難受,于是乎,别過頭,不去看他。
“哎呀呀,沐妖孽,明澤那麽說無非是說你長得好看,别小氣嘛!”
雲輕舞俏皮地說着,随後捂住嘴又是笑個不停。
“說我的時候,想想京裏那位,長得可是勝過女人呢!”沐瑾并未因月明澤之言生氣,也沒有因爲雲輕舞爆笑出聲感到惱怒,他隻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他一個堂堂大好男兒,怎就和女人作比呢?是,他是長得精緻些,可再精緻也精緻不過宮裏的某太子;是,他是有着一雙人們俗稱的桃花眼,可這麽些年過去,這雙雲壓根就沒勾過人好不?
“他沒我好看,怎就勝過女人了?”雲輕舞收住笑聲,撇撇嘴道:“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超級無敵美少女,即便你是妖孽,即便我家那位貌若神祗,與我比起來,你們都得靠邊站。”
沐瑾幹咳兩聲,道:“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我又沒說錯,不信你問明澤。”雲輕舞彎起嘴角,朝月明澤看了眼。
月明澤忙不疊地點頭:“大實話。”
“你倆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沐瑾故作生氣,指着兩人鄙夷道。
雲輕舞翻個白眼,道:“瞧你那用詞,我和明澤怎就一丘之貉了?我們這叫肝膽相照,懂否?”眉梢上挑,她笑嘻嘻地又道:“你不知道吧,我有讀心功能,所以啊,對我來說你壓根就沒有秘密,信嗎?”
她這話題轉變之快,令沐瑾和月明澤雙雙怔愣片刻。
互看彼此一眼,沐瑾探身上前,問:“真的假的?”
“你信就是真的,你不信就是假的。”
雲輕舞像個神棍一樣,攤開雙手。
“信你才有鬼。”沐瑾哼笑,轉向月明澤:“你信嗎?”月明澤想都沒想,直接搖頭。雲輕舞見狀,讪讪地摸摸鼻頭:“看來我忽悠人的本事還有待提高啊!”
沐瑾和月明澤看着他搞怪樣,不約而同地勾起嘴角,輕淺一笑。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競拍這枚墨玉戒指,起拍價十萬,老規矩,每次加價不少于五萬。”莫長老渾厚的嗓音忽然提高,在偌大的拍賣場内回蕩。
“十五萬!”
“二十一萬!”
“三十萬!”
……
墨玉戒指的價格飙升得愈來愈高,翁嘯天左手搭在膝上,攥得緊緊的:“六十萬!”他咬咬牙,開口喊出這個價位。
“六十五萬!”
“七十萬!”
“八十萬!”
在他音落的瞬間,就接二連三有人喊出價位。
“八十五萬!”翁嘯天神色緊張,在前面那人的基礎上加價五萬。
場内很安靜,似乎沒人再想加價,莫長老這時揚聲道:“八十五萬,一次!”
“八十五萬……”第二次還沒等他喊完,有人直接舉牌:“九十萬!”
月明澤心裏起伏不已,一顆丹藥拍價三百八十萬兩,一枚儲存空間不大的玉戒拍價到九十萬兩,而這兩樣東西他随便就拿出來送人,這樣的她,得多信任,多看重他們這些朋友!
“爹,咱們還要繼續加價嗎?”
翁炜看看周圍沒人再舉牌,就是二樓貴賓室也無人喊價,想着隻差五萬,就隻差五萬,或許那枚墨玉戒指便會被他們父子拍到,心裏不免有些焦急。
“你加價六萬,能不能拍到,就這最後一次機會。”翁嘯天有些失落道。
他算是拼了,拼最後一把,真拍不到,他也不會後悔。
“嗯。”翁炜重重地點點頭,舉牌:“九十六萬!”
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令感到極其不适,但他坐得筆直,一雙眼定定地鎖在拍賣台上,遏制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投在他身上的視線。
“九十六萬,一次!”
“九十六萬,兩次!”
“九十六萬,三次!成交!”莫長老揚聲喊完這句,翁嘯天齊松口氣。聶奎笑着道喜,翁嘯天嘴角掀起絲苦笑,身上一百萬兩銀票,爲拍下那枚空間戒指,一下子就出去九十六萬兩,說不肉疼那是假的,但他還是回聶磊一個微笑,道:“聶兄必能拍下儲存空間更大的寶物。”
聶奎:“承翁兄吉言,但願我能拍到。”
第三件寶物還是枚儲物玉戒,顔色呈墨綠色,存儲空間比之前那個大了不止兩倍,起拍價是五十萬。
然而,拍賣場内的所有人,在聽到如此高的起拍價後,還是争先恐後地不停加價。
“三百萬!”
“三百三十萬!”
“三百八十萬!”
……
“沒搞錯吧,莫長老喊起拍音落不到眨眼功夫,那枚墨綠色的空間戒指,竟然……竟然已加價到如此高的價位,那些人沒瘋吧?”沐瑾望向左斜方向的一間貴賓室,半眯着眼道:“也不知那間貴賓室坐的是什麽人,每次加價都是五十萬,這人未免也忒财大氣粗了。”
“叫價的不是主子。”雲輕舞蹙眉道。
沐瑾挑眉,問:“你怎知道?”月明澤亦将目光落在雲輕舞身上。雲輕舞靠坐在椅上,半晌,搖搖頭:“直覺。”語罷,她狀似不經意地挪目望向拍賣台,以密音入耳之術往出傳話:“繼續加價,往六百萬上喊。”不是财大氣粗麽,那她不介意大賺一筆。
“是,掌門。”
得到回應,雲輕舞坐正身形,手拄下巴,凝向那間每次叫價都是五十萬的貴賓室,水眸中眼波流轉,似是在琢磨什麽,又似是什麽都沒想。
“五百萬!”
“五百零五萬!”
“五百一十五萬!”
……
“五百五十五萬!”
“六百零五萬!”
“六百二十萬!”
吸氣聲此起彼伏,整個拍賣場内,隻剩下三道聲音在競拍。
“六百五十萬!”
三道競拍的聲音都來自樓上的貴賓室,而三個貴賓室恰恰呈三足鼎立之勢,不再加價的競拍者,無不将目光投向那三間貴賓室,一個個訝異不已。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差距啊!”聶奎邊歎氣邊搖頭,對于翁嘯天能拍到那枚墨玉戒指好不羨慕:“還是翁兄你有眼光,夠決斷。”存儲空間隻大了兩倍多,可此刻的競拍價卻已接近七百萬,這打擊人簡直沒商量。
翁嘯天笑着道:“運氣,運氣。”
“八百萬!”一道淺淡,甚至有些氣血不足的低沉男聲揚起,瞬間,整個拍賣場内靜寂一片,随之而來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月明澤道:“是那間每次加價五十萬的貴賓室傳出的競拍價。”
“這道聲音應該就是之前喊價那人的主子發出的。”雲輕舞眉頭緊皺在一起,似是自語,又似是說給沐瑾、月明澤聽:“直接從七百萬躍到八百萬,看來那枚墨綠玉戒是要被他拍下了。”
“有什麽不妥嗎?”
沐瑾和月明澤神色凝重,幾乎同聲問。
“你們想多了。”雲輕舞微笑着搖搖頭,掀起唇角,緩聲道:“我隻是覺得那人不簡單。”不出所料,拍賣台上的墨綠玉戒,被喊出八百萬高價的競拍者拍到。
“一會拍儲物袋時,你盡可能地拍下吧。”雲輕舞忽然道。
“我拍下?”沐瑾指着自己的鼻子。
雖然他也蠻喜歡寶物,可手上已有一枚儲存空間不小的玉戒,那什麽儲物袋他還真沒稀罕到想要拍下。
“以你的名義競拍,銀子我出。”
雲輕舞臉上的表情比較複雜,低語道:“儲物袋雖然有些許瑕疵,但我覺得我把它拿到拍賣場,還是有些不合适。”奇了怪了,她突然間生出這種莫名情緒?不想讓儲物袋落入那道聲音低沉,血氣不足的男子手中,且她隐約間覺得那個男子會喊出高價競拍儲物袋。
揉着額頭,某女心裏連翻白眼,鄙視自個莫名其妙地東想西想,自尋煩惱。
沐瑾的臉色略顯嚴肅:“儲物袋的空間很大?”
“可裝下五萬大軍的糧草供給。”雲輕舞道。
登時,沐瑾、月明澤瞠目結舌,倒吸口冷氣。
月明澤道:“這要是被外族人拍下,用于大軍作戰中……”他沒道出後話,但沐瑾清楚他将要說的是什麽。雲輕舞自責:“我多半是腦抽了那麽一下,才沒往旁處想。說真的,那東西落在有心人手中,确實存在很大的隐患,而這個隐患不是我想看到的。”
“你不必多說,我知道該怎麽做。”沐瑾唇角微抿,拿定主意道:“銀子我來出,東西就當是我沐家的傳家寶了。”
“夠義氣。”
雲輕舞多雲轉晴,微笑着贊道。
月明澤則擡手在沐瑾肩膀上拍了拍,并未言語。
“我們來看看第三件拍賣品是什麽。”莫長老臉上挂着淺淡的笑容,從走上前的少女手中接過一巴掌寬的長方形紫金盒,擡手打開,他道:“原來是一支靈氣充溢,最少有三百年成長期的野山參。具有大補元氣、補益脾肺、養血安神的功效,起拍價十萬。競拍,開始!”
“十五萬!”
“二十萬!”
“三十五萬!”
……
比之競拍丹藥,和那兩枚空間寶物,野山參的競拍并不顯得有多麽激烈。
“不喊價的那些人還真是眼光短淺,就我都聽出莫長老口中那‘靈氣充溢’四個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支野山參恐怕對于提高修爲也有着相當不錯的作用。”
“是有點作用。”聞沐瑾之言,雲輕舞颔首,淡笑道:“現在叫價的應該有人留意到大師兄之言。”
月明澤:“要我說,單就三百年參齡,也值得拍下。”
“聽你這口氣,想拍下那支野山參?”雲輕舞笑問。月明澤想了想,道:“我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最近兩年更是沒少服用湯藥,加之再過兩個月是她的生辰,拍下那支野山參作爲禮物送給她應該不錯。”
“那就叫價呗!”
雲輕舞眉眼含笑,朝拍賣台上努努嘴。
那支野山參可是她從空間裏搗騰出來的,藥用功效比普通的野山參強兩三倍不止。
沐瑾一巴掌拍到月明澤的肩上,支持道:“拿出你南陽侯世子的風采,舉牌。”月明澤嘴角一抽,舉牌便舉牌,和他是不是南陽侯,和他的風采有何幹系?拿下沐瑾的大手,他舉起桌上的競拍牌,叫價:“五十萬!”
“五十五萬!”
“六十萬!”
叫價的基本都是一樓的競拍者,月明澤是勢在必得,因此,在競拍價到七十萬時,他張嘴便加了十萬。最終,他以八十萬的價格拍下了那支有三百年參齡的野山參。
“可惜了。”聶奎本想再舉牌,卻在留意到月明澤三人坐的那件貴賓室時,看清三人的樣貌,不得不放下競拍牌歎氣。
聶嫣疑惑:“爹,怎麽就可惜了?你若想拍下那支野山參,本還有機會喊價的。”
“喊出八十萬的那位公子,應該是南陽侯世子,在他身旁坐着的,是沐家大公子,而那與他們隔桌而坐的,是無憂老人的小弟子,爹再不曉事,也沒必要爲一支野山參和上面那三人對上。聶奎不知道的是,當他口中道出‘無憂老人的小弟子’這句時,聶文的目光蓦地一閃,快速往雲輕舞他們坐的貴賓室掃了眼。
貴賓室的門都敞開着,門外有過廊、欄杆,但雲輕舞三人坐的桌子擺放的位置,距離門口并不遠。
對于武者來說,在适宜的角度上,要想看清楚他們的相貌,一點都不難。
“大哥,你從昨個下午到現在一直怪怪的,難不成還在想着小哥的事?”留意到兄長神色不對勁,聶嫣壓低聲音,湊到身旁兄長耳邊,小聲問。
聶文掃她一眼,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大哥什麽都沒想。”
“哦。”
什麽都沒想嗎?那爲何她有從大哥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劣氣?
聶嫣癟了癟嘴,覺得兄長肯定有在暗自琢磨什麽。說起來,她昨個一整晚都沒怎麽睡,腦中一直被小哥的死占據,深覺小哥死的凄慘,但她又不是個不明事理的,因此,滿懷對小哥之死的悲痛,她細想半宿,明白自己在茶樓裏不敬父親,氣呼呼地說出那一番話,甚至遷怒那叫上官雲霞的女子,恨少年天才雲輕狂這一系列種種,着實過分了些。
宮學規定在那放着,各世家安排弟子前往宮學參加弟子甄選,對其規定那是再清楚不過,如此一來,她還有什麽理由因自家小哥的死,恨上旁人?
技不如人,死有何冤?
父親之言萦繞耳畔,她長舒口氣,心神豁然清明起來,不再就小哥之死繼續糾結。
但,就像父親後來說的,他們一旦探輕絕門的實力,那便是爲小哥報仇的時候。
随着莫長老的聲音再度揚起,聶嫣的注意力被吸引回拍賣台上:“爹,是儲物手镯!”盯着拍賣台上一美麗清冷的少女,她低歎出聲。莫長老從少女打開的紫金盒中取出一晶瑩剔透的玉镯,聶嫣雙眼發亮,整個人好不激動。
玉镯的儲存空間隻有八立方,起拍價是十萬,可饒是如此,競拍依然火熱得不行。
“奇怪啊,那玉镯的儲存空間比那枚墨玉戒指還要小幾個立方,競拍價怎隐約有高過九十五萬之勢?”沐瑾的桃花眼中染上不解,感到很不可思議。
月明澤随口道:“外形尺寸不一樣。”
“呃……”沐瑾丢給他個白眼,道:“有這麽簡單?”
雲輕舞笑道:“如明澤所言,就那麽簡單,嗯,準确些說,與玉質也有着很大的關系。”
“即便如你們說的那樣,可它的儲存空間明顯要小很多,而競拍價這會子竟然已升到一百一十萬,實在讓人難以理解。”沐瑾搖了搖頭。
“你可别忘了,它們都是空間寶物,也許在場這些人這一輩子,僅能見到那麽幾件寶物,若是就此錯過擁有的機會,估計沒有哪個不後悔終身。”雲輕舞言語輕淺,說着,往好看的眉兒往上一挑,凝向沐瑾問:“你該不是覺得我不該賺那些銀子吧?”
沐瑾急急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瑾,物以稀爲貴,你總不會不知道吧?”月明澤端起茶盞輕抿,淡淡地丢出一句。
“咳咳咳……”沐瑾握拳掩唇幹咳數聲,讪讪道:“好吧,我承認我剛才犯蠢了,想笑你們便笑吧!”
“理解理解,你不過是感到訝異罷了,我和明澤又怎會因這笑你?”瞧沐瑾斂目瞅着桌上的茶盞,似乎爲自己剛才犯蠢感到丢人,雲輕舞伸出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彎起唇角,笑着道:“來,探身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啊?”沐瑾擡起頭,眨巴着桃花眼:“你要說什麽?”雲輕舞朝他繼續勾了勾手指,沐瑾沒有多想,聽話地伸長脖子,就在這時,雲輕舞摸着他的頭頂,以極其柔和,夾帶着低笑的聲音道:“乖哈,摸摸頭,就不覺得丢人了!”
月明澤很少在人前失禮,卻在這一刻,因某女的言行“撲哧”一笑,将剛喝到嘴裏的茶水噴了出來,好在他及時偏過頭,否則,保準噴某女身上。
沐瑾臉上一紅,嘴角眼睛一起抽了抽,尴尬地坐正身形:“你果真會玩。”小丫頭就是塊寶,捉弄的他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有的隻是尴尬。
“一百三十五萬!”
“一百四十萬!”
“一百五十萬!”聽到前面的叫價,聶奎在女兒期盼的目光下,憋足氣喊出了一百五十萬的競拍價。十萬,這一次,他在前面幾次小心翼翼地叫價中,直接往上添十萬,看誰還要繼續争搶那枚儲物玉镯。
二樓貴賓室沒聲音傳出,一樓亦再沒有人競價,聶奎和一對子女,以及侄兒,皆一顆心高高提起,生怕突然殺出匹黑馬,在一百五十萬的基礎上再加價。
直至莫長老喊出“一百五十萬,三次。”這句話的時候,聶奎這才神經放松,落下心神。
競拍進行得如火如荼,伴一個個寶貝被拍出,歎氣聲和吸氣聲,就如忽高忽低,起伏不停的海浪,不時在拍賣場内響起。
兩個儲物手镯的空間其實都不怎麽大,然,儲存空間約有十五立方的第二個手镯,拍出的價格比之大它近兩倍立方的墨綠色玉戒、還要高出一百五十萬。而拍下這儲物玉镯的,是上官家的人,嗯,準确點說,是上官雲煙的父親。
“近一千萬,這上官世家得多富貴啊!”
“你家可是皇商,要論富貴,輪不到上官家吧。”
“我算是服了,你今個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真是的,我還以爲你早就從心裏服我了,沒想到之前都是假象。”
“随你怎麽說。”
沐瑾傲嬌,不再搭理總和自己擡杠的某女,月明澤看看他,又看看雲輕舞,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們兩個上輩子估計是冤家。”
回想自己在眼前小丫頭面前屢次吃癟樣,沐瑾苦巴着臉,無比悲催道:“上輩子是不是冤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輩子她是欺負我上瘾了!”
“别說上輩子,就是上上輩子,我都不可能認識這妖孽。”
雲輕舞嫌棄地瞥沐瑾一眼,掀起唇角道:“至于這輩子能被我欺負,那是你丫的榮幸。”
月明澤低笑,暗忖:“是啊,能被你欺負确實是榮幸,因爲從這無疑能看出那人在你心裏多少有那麽點地位。我呢?又何時能被你欺負?”恐怕一生都絕無可能吧!
時間在各類珍貴寶物中很快過去一個多時辰。
“接下來是不是要拍賣儲物袋了?”沐瑾慵懶地靠坐在椅上,好看的眉梢微挑,勾起嘴角問雲輕舞。
“嗯。”雲輕舞和他一樣,靠坐在椅上的神态亦慵懶得不要不要的:“儲物袋競拍後,再有一幅古字畫和一件古玩拍賣,整場拍賣會便圓滿結束。”
“儲物袋馬上就要起拍,瑾,你是不是該認真對待了?”月明澤擰眉看向沐瑾,沉聲道:“别掉以輕心。”
沐瑾眸中寒芒閃過,優雅而從容地坐正身形,緩聲道:“你放心好了,儲物袋我勢在必得。”蠻夷之族,有什麽資格擁有出自中原大陸的空間寶物?雲輕舞這時站起身,邊理袍袖,邊往門外走,淺聲道:“沒必要過度緊張……”靜默半晌,她唇角微啓,又道:“拼富貴,我想這世上怕是沒人能拼得過我。”
“你這是要我用銀子砸咯。”沐瑾不是問,而是用的陳述句。
雲輕舞回過頭,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有我做後盾,你隻管叫價,旁的不用多想。”
“我沐家的财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沐瑾從椅上站起,提步行至她身旁站定。許是坐得累了,月明澤也跟着站了起來,不過,他并未去門口,而是走到貴賓室裏側,舒展了一會四肢。
介紹完儲物袋的存儲空間,莫長老前面剛喊出開始競拍,緊跟着就響起一聲又一聲叫價。沐瑾雙手負于身後,唇角微抿,隻是靜靜地注視着拍賣台,并沒有出聲參與。
“主人,咱們要競拍那個儲物袋嗎?”
玄一恭敬地問身旁的主人。
“先看看。”白子歸唇角輕啓,道出一句。
他沒有看玄一,而是目光穿過敞開的門,直直地望向斜對面,站在過廊上的那一抹火紅身影。
慢慢的,他眼睛半眯,喃喃道:“我怎覺得有見過她?可是在我的記憶中,卻絲毫不見有她的身影存在?不,不對,我隻是覺得她很熟悉,但那張臉我确定,以及肯定不曾見過。”循着他的視線,玄一看了過去,道:“那位姑娘最多也就十六七歲,主人除過這趟來中原,之前從未離開過塞外。”
仿若沒聽到他之言,白子歸滿目怅然,道:“我想認識她。”
“能認識主人,是那姑娘的福氣,等拍賣會結束,屬下就過去與那位姑娘說一聲。”主人該不會看上那紅衣少女了吧?不對,主人眼波平靜,不見半點漣漪,再有,主人多年來一直潔身自好,根本就不和女子有任何瓜葛,豈會突然間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動心?
“你在想什麽?”
白子歸轉頭,發現玄一想事情入神,不由問。
“主人喜歡那位姑娘?”
玄一蓦地回過神,呆呆地冒出這麽一句。
“……”白子歸盯着他,半晌沒有言語。
察覺到自己逾矩,玄一立時單膝跪地,認錯道:“主人恕罪,屬下……屬下剛才不是有意冒犯主人。”白子歸輕“嗯”一聲,道:“起來吧。”眸光從玄一身上掠過,重新落在那一抹火紅衣裙上:“她會是誰呢?”
“主人,要不奴才這就去喚那位姑娘過來。”
玄一起身,垂眸道。
“現在過去未免太過唐突,還是等拍賣會結束再說吧。”白子歸不知,在他暗自打量雲輕舞的時候,雲輕舞眼角餘光也将他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藍眸,五官深邃,不像是中原人。”沐瑾聞她之言,朝白子歸主仆呆的那間貴賓室微不可見地睨了眼,道:“那人的眼睛像是黏在你身上了,該不會是你們以前見過?”
“沒印象。”雲輕舞不假思索地搖頭。
耳邊的競拍價已到六百九十萬,沐瑾眸光閃動了下,出價:“七百萬!”
他這廂張嘴剛給出價格,不待語落,就有人叫價七百三十萬。
“你聽聽,這一個比一個富貴,我這才喊出七百萬,眨眼功夫不到,競拍價就已飙到九百萬,心髒脆弱的,隻怕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玩的就是刺激。”
“今天競拍的寶物,你說會不會有人轉手到黑市上以高價轉賣?”
“或許有吧,但那不關咱們的事。”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說着,半刻鍾一閃而過,儲物袋的競拍價已達一千兩百萬,沐瑾再次朝白子歸主仆呆的那間貴賓室瞥了眼,道:“那人像是有疾在身,之前以高價位拍下墨綠色的玉戒,這會子又競價儲物袋,如你所言,确實不簡單。”
雲輕舞擡腳在其腿上輕踢了下,道:“别磨蹭,快叫價。”
“一千二百八十萬!”玄一按照主人的意思叫價一千兩百五十萬,沐瑾被雲輕舞那麽一踢,口中直接蹦出一千兩百八十萬。在他之後,另外一間貴賓室叫價:“一千三百萬!”
“一千三百二十萬!”
沐瑾再次叫價。
“一千三百五十萬!”
在他之前叫價一千三百萬的那間貴賓室跟着傳出聲。
玄一叫價:“一千四百萬!”
“一千四百二十萬!”沐瑾慵懶的嗓音揚起。
“一千四百五十萬!”
又是那道跟着他的聲音傳出。
由聲音分辨,對方年歲約三十上下。
沐瑾皺眉:“這人也奇怪,做什麽非得咬住我的競價不放?”雲輕舞用肩膀碰碰他,朝他們的右斜方望去:“人出來了,看樣子不善啊!”躍入雲輕舞眼簾裏的是一抹身着墨色錦袍,體型高大健碩的男子,那人似是察覺到有人看自己,竟直直地朝雲輕舞和沐瑾這邊看了過來。“有病,咬着我的競價就罷了,還一副冷冰冰要吃人的面孔給誰看。”沐瑾微掀唇角,低語道。
雲輕舞打趣:“多半是覺得你安靜了近乎一大半拍賣會,這會子蹦跶出來和他争,便覺得你不爽咯。”
“還有這種怪人怪事,真是不可理喻。”沐瑾冷笑。
着墨色錦衣的那名男子,盯向沐瑾的眼裏露出冷芒,不過,轉瞬即逝,繼續叫價競拍儲物袋。
“一千六百二十萬!”當玄一叫出這個價格時,墨衣男子一甩袖,轉身進了自己的貴賓室。
“他這是退出了?”
沐瑾饒有興味地看向墨衣男子所在的那間貴賓室。
“你快些叫價,别動不動就分神。”
雲輕舞冷睨他一眼,不客氣地道。
“一千六百五十萬!”沐瑾怏怏地摸了下鼻子,舉起手中攥着的競價牌,喊了一聲。
玄一問自家主人:“主人,咱們還要繼續嗎?”
白子歸修眉擰在一起,聽着拍賣台上傳來:“一千六百五十萬,一次!”
“一千六百五十萬,兩次!”
“一千六百五十萬……”莫長老的第三次尚未看出,白子歸輕淡略顯低沉,又帶了絲清冷的嗓音揚起:“一千七百三十萬!”
“直接加價八十萬,那位公子是在砸銀子嗎?”
“以高價拍下墨綠色的玉戒,現在又以近兩倍的價位要拍下儲物袋,看來,儲物袋已經尋到它的主人了。”
“年輕人就是有魄力。”
……
白子歸仿若沒聽到那些議論自己的聲音,這會兒他站在自己的貴賓室門外,目光淡然無波,望向雲輕舞,一轉不轉。
“那人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沐瑾的目光掠過白子歸,淺聲與雲輕舞道。
“加價。”雲輕舞給他兩字,然後抿唇不再言語。
麻痹,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何她一瞬間會生出熟悉感?
“一千八百萬!”沐瑾在莫長老喊出一千七百三十萬第二次的時候,緩緩地舉起競價牌。白子歸的眸光依舊無波,依舊隻是看着雲輕舞,目光一刻都不曾挪轉。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有老者歎道。
“沐家大公子?那位是沐家大公子。”
“皇商沐家嗎?”
“不是那個沐家還能是哪個沐家?”
“怪不得出手如此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