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應他們的隻是靜寂。
落在雲輕舞身前的青色身影是宮衍,沒錯,就是宮衍,遠遠地聽到街上的談論聲,他眸中神光冷了又冷。
當看到那狼狽至極的身影的時候,他的心猛地揪緊。
被人們如此欺辱,與他有着脫不開的關系,可是,他真沒想到一道指婚聖旨,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
更何況距離那道指婚聖旨下發,已過去數日了不是。
她哭了!
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好不悲涼!
她的目光雖呆怔,可是他看得出她是對着哪個落淚的,也感受得到那悲涼的氣息來源于哪裏。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她不是剛來這不久麽,又怎會一看到那月白色的身影,就流露出如此悲涼的氣息?
難道她在這個世界也重活了一回?
不……不可能,若真的是重活一回,他和她初次見面,她就不會以那麽陌生的眼神看他。
顯然,在他出現在莊子上前,她是不認識他的。
黑漆漆的牢房中,他們可是有共同度過不短的時日。
即便他看不見,她卻是能看見的。
宮衍雙眸半眯,身上蕭殺之氣狂散。
良久,他斂起心緒,得出:她不識那月白身影,但那身影的樣貌,必與她在之前的世界的某個人很像,要不然,她不會流露出那種情緒,不會淚流滿面而不自知……
緩緩轉身,他冷眸如寒星,在街上環視一圈,而後眸光轉爲柔和,定定地看着雲輕舞,輕啓唇:“不哭。”
就在他與她面對面的一刹那間,身上的蕭殺之氣消散全無,有的隻是如水般的平和。
一道道齊聚在他身上的目光,無不爲之驚愕,卻緊閉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站在原地,噤若寒蟬,似是怕一個不慎鬧出的動靜,給自身引來殺身之禍。
太子殿下是冷面戰神,是晉王朝的福星,可同時,他很冷,冷得如萬年寒冰,要說能将人冰凍住,也不爲過。
“是我不好,讓你被欺負了!”
淡淡的,清冷的,卻掩飾不住關心,以及滿是自責的嗓音揚起,伴着這聲音,宮衍從寬袖中掏出一條白色絹帕,輕輕地爲雲輕舞擦拭着臉上的淚。
其實,雲輕舞不想落淚的,但面對那熟悉的面容時,往事瞬息間湧上心頭,令她控制不住地悲從心來。
她是發怔,是默默地落淚不止,可她耳朵能聽見,眼睛也能看見。
奈何走不出,奈何就是從那悲涼的情緒中走不出。
直至這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現,直至他出現,直至他面對她,說了那一句“不哭。”她方心神歸爲,方回歸現實之中。
然,那被他拭去的淚,卻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湧出的更多。
“嗚哇……”
蓦地,她撲進宮衍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好似在宣洩自己所受的委屈。
“乖,我帶你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