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我覺得**不離十了,好抓嗎?”我内心有些忐忑的問。
“好抓,長卿區那邊的警方已經控制住了,就等咱一句話了。”劉警官說。
“那就抓吧,他太狡猾,小心他跑了。”我有些擔心,畢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把h已經不會去當作一個普通的殺人兇手了,而是把他當成無所不能,運籌帷幄,預謀深算的特級危險人物。
“好,我明白。”劉警官重重的點了點頭,看來,不隻是我一個人這樣想,很可能整個專案組的成員都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是這樣的話,我反倒放心了,這樣的話,大家齊心協力,的确能更大程度的保證萬無一失了。
接着,劉警官發動專案組成員,前往長卿區的那家精神病醫院,并且通知控制h的長卿區警方,無論如何,在他們到來之前,必須對h寸步不離,而且槍口必須對準他的腦袋,一有異樣,立即擊斃。
事實證明,h作爲一個人精神病患者,果然總喜歡做出人意料的事情,比如,這次,他就是讓我們兩地警方的無比緊張下,乖乖的束手就擒,沒有絲毫的反抗舉動。
直到把戴着手铐和腳鐐的他推進了學聖區警局審訊室,又調了一個班的特警在門口嚴格看護,我們專案組的所有人,包括學聖區警局的局長,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你和小段去審,還是我和老袁去審?”劉警官問站在門口問我道,得知h被緝捕歸案的消息,段蘭芝在軍區總醫院勸完奶奶使用麻醉藥後,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我有些發愣,思索了大概三十秒後,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還是你們去審吧。”
段蘭芝很是詫異的看着我,似乎不理解平時對于這件事顯得比命還重的我,爲什麽突然選擇了逃避。
我當然沒有,也不會告訴段蘭芝,當h被押出警車,擡起頭看我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異樣的嘲諷,雖然隻是嘲諷,但不知道爲什麽,卻讓我心中再次生出了些許的畏懼,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覺得讓劉警官和袁警官先去審審他,更合适一些,畢竟兩個警官經驗豐富,至少在氣勢上就能先把h的嚣張壓制一會,等我恢複了和他正面面對的勇氣,我在進去找他算賬。
“我……”面對段蘭芝此時充滿疑問的眼神,我卻不知道怎麽去回答。
段蘭芝這樣如此聰慧的女孩,見到我的這幅模樣,又怎麽會猜不到我此時心中的想法,于是,她對我會心一笑,纖手握住了我的手,說:“去樓頂曬曬太陽吧。”
警局并不高,用樓頂有些誇大其詞的嫌疑,而此時已進入寒冬,說曬太陽也有些勉強,說是吹風倒更貼切一些。雖然如此,我們仍然來到了警局的樓頂,頂着雖然亮卻沒有什麽作用的太陽,看着不願處的街道以及被周圍高樓擋住的藍天。
跟兩個傻瓜一樣。
時間或許過的很快,也或許過的很慢,但我感覺我和段蘭芝再這個樓頂經曆了很漫長的沉默。
是的,在這一段時間,我和段蘭芝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
終于,我用手攬住段蘭芝的腰,說道:“下去吧,上面冷。”
“你準備好了嗎?”段蘭芝柔聲問。
我轉過頭來,看着段蘭芝被風吹起的鬓發,看她那被寒風吹得都有些泛紅的臉頰,不由是有些感動,又有些自責,于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準備好了。”
此時,就算沒有準備好,也必須準備好了。
我和段蘭芝下了樓,看了看表,我們事實上在樓頂沉默的時間不算久,也不算短,大概三十四五分鍾的樣子。
我們重新來到審訊室,發現劉警官和袁警官正站在門口,翻看着筆錄,議論這什麽,顯然他們已經對h做過了初步的筆錄。
“劉叔,袁叔。”段蘭芝主動打招呼,向二人示意我們來了,而我則是與段蘭芝并肩而行,卻把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審訊室中。
審訊室中的那個人,那個男人,此時正目光渙散的靠在椅子上,雙腿抖動,頭不住的在微微的扭動。
“欸,你倆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說,如果你倆再玩消失,就給你倆打電話了。”劉警官神色輕松的說。
“劉叔,這個人情況怎麽樣?”段蘭芝直入主題,問道。
“這個韓福升啊,通過各個方面的已經确定就是兇手h了。”劉警官頗爲無奈的說:“可惜啊,這個人,太過狡猾,你問他什麽他也不答,而且他也有一定的毒瘾,所以給我們的供詞,不是精神病病人的話,就是毒瘾發作産生幻覺以後的胡言亂語,沒有太大的審訊價值。”
“恩,不僅是這樣。”一旁的袁警官也是開口說道:“根據韓福升部分言語的神情反應,我發現他許多地方是假裝糊塗或是說故意裝瘋賣傻,但是我國的現有法律裏,他作爲精神病患者是受到保護的,所以他即使是裝瘋,我們也必須認定他是真的瘋了。所以我和老劉的意思,把他的情況如實上報,把他交給上級,反正他現在也是證據确鑿,上面總有辦法對付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袁警官的建議十分的理性,的确,碰到h這種懂得利用規則的人,交給上級是最好的選擇。
我看了看h的筆錄,的确都是胡言亂語,比如說周天仁周天義是求他殺了他們的,比如我養父不是人,是妖怪,他要斬妖除魔爲民除害等等,完全沒有參考價值。
“劉叔,其實海生和我的意思……”段蘭芝的話還沒說完,卻是被我打斷了:“劉叔,我能單獨見一見h嗎?”
“海生!”段蘭芝很是驚訝的看着我,顯然她根本沒有料到我會說這樣的話。
我已經答應過段蘭芝,以後自己的什麽想法不會瞞着她,于是我解釋道:“這個人出奇的危險,我想單獨見一見他,我害怕萬一有纰漏,再說,我得先和他聊聊我三個親人的事情。”
“可是他已經被抓住了,還能有什麽危險?!”段蘭芝仍有不甘的問。
“小段!海生說的沒錯!”劉警官眼睛一轉,然後拉着段蘭芝在一旁低聲說了幾句,段蘭芝原本緊縮的眉毛很快就舒展了開來,點了點頭,應該算是理解了一些事情。
“行了,小周,你進去吧,我們給你再門口看着,有什麽情況我們就直接用另外一把鑰匙開門了。”劉警官走到我身邊,低聲對我說道,而一旁的袁警官和段蘭芝,也是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明白是這三個人誤解我了,其實我就隻是想簡單的和h談談……
不過我突然眼睛一亮,h害的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暗無天日的苟且偷生,我怎麽就不可以對h動一點私刑呢?有他們三個人幫我看着,我洩個恨其實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别動臉,别動要害。”審訊室的門打開以後,劉警官還好心的小聲對我說。
我推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把門關上以後,走到韓福升面前,猛然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和段蘭芝在樓頂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的确很有作用,至少現在我在面對h時,不再有什麽恐懼、畏懼心理。
他隻是一個瘋了的混蛋,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态殺人魔,他殺了我的至親,他是我的仇人,是一個罪犯,我又爲什麽要怕他?
h也是歪着腦袋看了我一眼,很快便是不再靠着椅子,而是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我見過你。”
我沒有說話,而是看着他,試圖将全身湧起的憎恨全部都暫時的積攢在兩隻拳頭上,也正因如此,我的兩個拳頭越握越緊,甚至漸漸泛紅顫抖。
不,暫時不能這樣,外面有三個人的三雙眼睛在看着這裏,我暫時還不能失去理智,我還沒有問道其他有用的情報,比如說這一期案子中,那三個虎頭閘,究竟是怎麽不動聲色的放在三棟高層樓頂的。
見我沒有說話,h,或許現在可以稱作韓福升的男人,咧起了嘴,發出了“嗬嗬”兩聲極其難聽的笑聲,接着,他神色無比輕松的說:“我說的可不是剛才在豬圈門口見過你哦,你猜我說的是什麽時候。”
我咬了咬牙,心口仿佛是傷疤被重新接起來一般灼痛,但我還是堅持着,忍受着,說道:“五年前,你殺害了我的雙親,就在我面前!”
“五年前,讓我想想啊……”韓福升仰頭看了看天花闆,接着又是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不過你真的确定那是你雙親?我記得我殺得是兩隻雞啊。哈哈哈哈!”
韓福升果然是個瘋子,一笑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看着這個兇手在我面前此時仍是這般猖狂,我忍受不了了,或者說,我不需要再忍受什麽了。
我猛然跳到桌子上,一拳狠狠的錘在他的肚子上,然後拽住他的領子,把他那可憎的,一臉不知悔改的臉拽了起來,警告道:“再裝,你可能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