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過去。”劉警官點了點頭：“看看現場還有沒有什麽發現，沒有的話可以清理現場了。”我走到沙發旁，拿手電照在沙發角落，仔細尋找了一陣，又用毛刷刷樂刷：“在一個有銀币大小的圓形痕迹，這是一種僞裝成圓釘大小的偷拍設備，我在網上見過，應該産自德國的軍事間諜設備，大概價值在14萬人民币左右。”我偶爾會去逛一逛軍事論壇，所以正巧見過這個。我們又如例行公務一般，在轉錄器上采集了一下指紋，可惜的是，我們沒有找到除去張彥以外的其他指紋。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敲響，包間的門并沒有關，于是我們紛紛扭頭像門口望去，卻見是幾名刑警同志押着一個很是狼狽，面色慘白的青年男性走了進來，我一下子就認出了青年男性的身份，正式這起案件中，爲h充當幫兇的張彥了。“就在這裏做個臨時審訊吧，畢竟案件比較特。”劉警官小聲的和我們商量道，見我們都沒有異議，他便是起身将寶劍的門關上，然後把戴着手铐的張彥丢在了沙發上，坐在了張彥的對面，拿出錄音筆打開以後放在茶幾上，說道：“好好交代一下吧。”“我……我沒什麽可交代的，該說的路上都說了。”張彥低着頭，不敢看我們之中任何一人，低聲咕哝道。“恩？”劉警官眉毛一豎：“搞清楚了，現在是做筆錄，你難道想就這樣頂着故意殺人罪進入監獄，接受死刑嗎？”“不不不，我不是殺人犯！我不是！那個姑娘也不是我殺得！我沒有犯罪！”張彥聽到劉警官的威脅，吓得一邊顫抖着身子，一邊說道。“目前隻有你有殺人嫌疑，畢竟被害者出事隻有你出現過現場，她的房間也隻有你出入過，所以，你如果不好好坦白，我們就隻能根據證據向上面遞交材料了。”劉警官一看，威脅的話在張彥身上還挺是受用的，不由心情大好，乘勝追擊道。“不不不，真的不是我。”張彥反應了過來：“我說，我都說，你們去抓他，别抓我。”“抓誰不抓誰不是你說了算的。”段蘭芝似乎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敢做不敢當，被人吓唬幾下就犯慫的男人，很是沒好氣的說道。“老實交代吧，從事情一開始說起！”劉警官督促道：“快點！”“是是是，大前天上午，也就是24号，我在db聯盟網站上收到一條站内信，說是要買《少女時代的我》首映影像，出價很動人，我一想這片子是灣仔的，版權追讨不過來，所以就答應了。”張彥說。“等等，db聯盟是什麽？說清楚！”我打斷道。“db聯盟網原本是東北同鄉會的改版論壇類網站，但因爲db也是盜版的英文諧音，所以全國的許多盜版買賣商，也借助這個網站進行盜版交易。”張彥回答。“也就是說，你是盜版聯盟的一員，這也不是第一次賣電影源文件了吧？”我問。“恩。”張彥回答，但旋即又道：“我一般賣的是外國電影，米國的，東瀛的，南韓的，因爲我是個愛國的人。”“拉倒吧，愛國的人不會給國家抹黑，如果哪個大片被你流出去，讓外國人有了抨擊我國是盜版大國的機會，你還能心安理得？”我笑着說。“咳咳。”劉警官幹咳了一聲，讓我不由尴尬的笑了笑，跑題了。“這部電影，他答應給你多錢。”劉警官用手指敲了敲茶幾，等張彥回過神看向他時，他問。“總額十二萬，預付三萬。”張彥回答。“恩，繼續往下，然後呢？”劉警官點了點頭，說道。“訂金方面，他給的很痛快，幾乎是在我答應他以後，我手機就收到了彙款信息。”張彥說。“他知道你賬戶号碼？”我問。“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當時我就覺得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他很爽快的打定金過來，似乎是在警告我，他能力很大，我最好不要騙他。我緊張是怕事情做不好，興奮是如果攀上了這樣一棵樹，以後在我盡力去給他拷貝電影源文件，就吃喝不愁了。”張彥搓了搓手，說道。在審訊心理學中，搓手表示被審訊人精神高度緊張，着急，迫切想要把知道的說出來的表現。這是周映蓉告訴我的。“繼續。”劉警官沉吟了片刻，沒有察覺有什麽漏洞，便是又說。“恩。”張彥點了點頭，着急的神情似乎緩和了不少，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是最怕被打斷思緒或是被懷疑的，張彥開口，繼續說道：“當然，對方也提出了一個要求。”“什麽要求？”我們異口同聲的發問道。“他要親自拷貝影片源文件。”張彥道。我和劉警官對視一眼，都明白張彥的話意味着什麽，下一刻，我和劉警官再次默契無比的異口同聲問道：“你見過他了？”當然，h不是笨蛋，所以這個問題，我問出口以後就覺得自己很幼稚，劉警官顯然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從他此時有些尴尬的神情就能看出來。果然，張彥的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他不允許我與他見面。”不過，張彥下面的話，卻是可以屬于我們意料之外的收獲了。隻見張彥眼珠在眼眶中狡猾的翻滾了一圈，接着小聲的說道：“我就是怕他動什麽手腳，所以我雖然給他留了門，但我也沒有走遠，我繞到了對面的樓上，用望遠鏡觀察他。同時因爲我認識對面停車場保安的緣故，我還調用了對面的監控，扭過頭來對着我這邊的窗戶，對他的一舉一動進行拍攝。”張彥的話自然不可全信，就比如這一句，其實，我們都知道，張彥用望遠鏡觀察h，并非是對他不放心，而是發自本能的好奇，好奇這麽一個出手大方的“老闆”長着一副什麽樣的臉。而錄制監控，則表現了膽小的張彥的一種謹慎，如果市面上出現了這部電影的盜版源，并被曝光時從凱越這裏出去的，那麽，他就可以提供這份監控，以證明影片源的丢失與自己無關。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所考慮的問題，大概目前在這個包間所有的警務人員，腦海中都隻有一個問題，這個張彥，見過h，并錄下了他？而我此時，這種感覺可能還要比其他人更甚，甚至沒由來的心悸，似乎像是一種緊張的情緒。張彥似乎也猜到了我們所有人此時的感受與想法，但是很可惜，他搖了搖頭，說：“那個人的警覺性太高了，他來到我們約定的地點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簾拉上了，而且拉窗簾的時候，是低着頭，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麽樣。”随着張彥的話說完，這個包間，或者說這起案子負責警方臨時的審訊室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歎氣聲。然而，心中的執念卻讓我無法放棄對h緝拿的渴望，我連忙追問：“那至少你有看到過他幾秒吧？快點給我們說，他有什麽樣的特征？”“恩，我看到他有三秒的時間，雖然沒看清臉，但是其他特征我還是能說出一些的。”張彥想了想，說道：“是一個體型魁梧的男性，右腳有些跛，走路時上身有些前弓，似乎有一定的年紀了。”“他穿着什麽樣的衣服？”段蘭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着急的問。“他個子很顯高，起碼有一米八，穿着藍色的風衣，帶着一頂鴨舌帽把臉遮住大半，兩邊臉頰有絡腮胡，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張彥回憶道。聽到張彥的形容，段蘭芝女的更加不淡定了，她面色慘白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問張彥道：“你借用對面監控器錄下的視頻，有沒有調取出來一份？”張彥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是要有的，就在我的私人電腦，d盤，隐藏文件夾padai2-113裏。”段蘭芝點了點頭，在劉警官耳邊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麽，便是匆匆離開了包間，這讓我有些不理解，段蘭芝此時的表現簡直有些太失常了，甚至她似乎有了什麽發現，卻沒有一絲半點想要告訴我的意思。算了，或許她有她的想法，還是繼續聽張彥說什麽爲好，雖然目前看起來，張彥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此時我們所有人都被張彥的講述吸引住了，仿佛在他接下來的話中，有可能會出現什麽重要線索一般。“你繼續往下說。”劉警官示意。張彥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等購買人拿到片源以後第三天，沒有什麽異議，就可以向提供片源的人支付尾款了，我也以爲這一次的交易是以前那麽多交易中一次普通的交易罷了，卻沒想到，就在十個多小時前，他又找上了我，問我願不願意加點尾款，做點有順手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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