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記不太清我是怎麽樣和周映蓉來到陳村的了,因爲在這一路上我的思維都是渾渾噩噩的,周映蓉在我的感官裏實在有些主動的反常,我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喜歡我?憑什麽喜歡我?我有哪一點值得喜歡的?
或許我沒有見過真正大膽追愛的女孩,所以有些少見多怪吧,但是周映蓉這樣做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後果,我以後該怎麽面對她,又該怎麽面對段蘭芝?
“那麽快就收網了?”周映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雜思,我擡起頭來看向周圍,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到了陳村,不是在村子裏,而是在村子邊緣的一個牧場外。
牧場外已經站了數十個警察,除了我們認識的專案組成員外,還有許許多多陌生的面孔,顯然昨天晚上當我們提出了可能極爲重要的情報以後,專案組及時與上級溝通,并且得到了上級的重視和肯定,這些人都是來幫忙的。
孫組長聽到周映蓉的話,點了點頭:“對,兩位顧問提出的線索十分的準确,我們在徹夜的範圍篩查後,确定了還未發生的案件的兇手,然後将其和正在講課的“老師”成功抓獲,而且我們的收獲顯然超出了預期,因爲我們還抓到了其他的幾個學生。”
看孫組長面露紅光,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顯然收網的過程出奇的順利。
“那個人在哪裏?”周映蓉問。
她問的,自然是那個犯罪指導“老師”,而非意外抓獲的幾個“學生”,看到她迫切的墨陽,我不由有些羨慕,什麽時候,我也能像她這樣,把殺害我父母的那個“h”抓捕歸案就好了。
“在牧場大門旁的門房裏被單獨關押着,劉sir和小美正在看着呢。目前因爲沒有具體的證據,所以我們隻能等市局的指示電話下來,我們就押他們回去。”孫組長說道。
“能讓我先區看看嗎?”周映蓉問,見孫組長露出疑惑的神情,又道:“這個人可能和許多年前,我追的一起案子有關。”
孫組長本來或許是要按程序走的,但是大概想到了這起案件中周映蓉和我的功勞苦勞,我們的貢獻可能居功至偉,便是點了點頭:“好,我做主破個例,但是你們得注意點安全,我怕他的情緒不穩定。”
我不知道孫組長的話周映蓉究竟聽進去多少,隻見她點了點頭,便是擡起腳,向門房方向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
我對孫組長歉意的笑了笑,也是連忙跟在了周映蓉的步伐,走到了門房外。
門房外,正在和警員小美交流的劉警官看到我們大步走了過來,連忙終止了交談,迎着我們走了過來。
“老師,情況怎麽樣?”周映蓉滿含希翼的問。
“情況還算穩定。”劉警官說着,對警員小美招了招手,警員小美會意,從一個檔案袋中拿出一份資料,遞到了周映蓉手上。
這一份資料,顯然是那個犯罪指導“老師”的資料,我湊過頭去,也跟着警員小美一起閱讀起來。
“索常道,性别男,1981年4月3日生于蜀湘省川沙市,1992年畢業于川沙第五實驗小學,19921998年就讀與川沙交通大學附屬中學,1998年以川沙文科狀元的優異成績,考入蜀湘省體育大學運動神經專業,2002年畢業,同年考入羊城大學心理學專業研究生……2006年成爲鵬城紅鑽足球隊的隊醫,2011年成爲羊城大恒足球隊的心理教練兼隊醫組組長。”
“很豐富的履曆啊。”我不由啧啧感慨。
“越是豐富的履曆,越可以隐藏其内心的黑暗。”周映蓉滿意的點了點頭,沒由來的說了這麽一句,見到我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周映蓉擡起頭對我嫣然一笑,道:“是我老師說的。”
說完,周映蓉看向劉警官,又道:“我可能需要單獨和他見個面,畢竟他可能與我母親的案子有關。”
“不需要我陪着你?”劉警官問。
周映蓉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海生陪着我就好。”
“那也好。”劉警官點了點頭:“我正好家裏有事得趕回去。”
周映蓉再次有些反常的點了點頭:“那老師你趕緊回去吧,讓小美姐送你去車站。”
按照周映蓉的話,她應該是與劉警官感情很深的,對于劉警官将她引進了刑偵的門,她應該充滿感激的,但是現在她現在不僅沒有挽留劉警官,更是沒有對這幾起案件中,作出了不小貢獻的劉警官說出一個謝字。
或許,或許是她破案心切吧。
我在心中給周映蓉找了核合适的借口。
劉警官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還沒等我詳細分析,劉警官便是擡頭看向了我,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道:“之前我說的話還算數,自己考慮清楚自己的事情,不要犯錯。”
劉警官話裏有話,讓我無比的心虛,難道昨晚我和周映蓉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那該怎麽辦?他會不會回到齊魯以後就告訴段蘭芝?
劉警官卻沒有再對我說其他多餘的話,便是和警員小美點了點頭,相繼離開了。
段蘭芝打開門鎖的聲音驚醒了我,我這才意識到目前最關鍵的事情并非是想着怎麽處理錯綜複雜的感情,而是把段蘭芝心結的案子解開。
車到山前必有路,傳到橋頭自然直。
周映蓉顯然也是十分的期待,激動的手都有些抖,好不容易把鎖打開,便是硬拽房門。
“你忘了拉開插栓了。”我連忙提醒道。
周映蓉面色潮紅的點了點頭,便是先把插栓拉開,然後在去拉動門房的房門,隻聽“吱”的一聲,門房的門應聲打開。
門房内,一個青年男人坐在一個鐵架子床上,當然,要說是坐可能有些不太嚴格,因爲他此時腳上戴着腳铐,而手上也戴着手铐,都是鎖在貼床上的。顯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人的危險和狡猾,以防萬一,不管人道不人道,不能讓其逃跑了。
令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周映蓉昨晚對于索常道的外貌勾畫,竟然和索常道的真實形象有七成以上的吻合,中分發型,體型銷售,完全對稱的中山裝,甚至爲了左右對稱,他的左手和右手手腕同一個位置戴着同樣樣式的一串佛珠。
索常道聽到門響,下意識的擡起頭來,目光在我臉上掃過,随即便是長時間的停留在了周映蓉的臉上,許久,他才是緩緩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竟然是你?”索常道對周映蓉說道。
周映蓉卻是早就猜到索常道會有此一言,鼻子發出一聲冷笑,道:“既然你已經想起我是誰了,那麽之後我們的溝通應該會很順利。”
索常道也是一臉迷惑:“想起?什麽意思?”
“别再裝蒜了”周映蓉冷笑道:“還要我提醒你嗎?三年前,齊魯市?”
“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麽。”索常道仍舊搖了搖頭。
“看來你做過的事情太多了,搞得自己都記不清了。”周映蓉說着,咬牙切齒的走到索常道面前,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的踩在索常道穿着涼鞋的腳上,索常道悶哼一聲,強自咬着牙,不讓自己的嘴巴發出痛呼的聲音。
“想起來了嗎?我的媽媽,就是被你用同樣肮髒龌龊的手段害死的”我第一次見到周映蓉的這番模樣,和平時判若兩人。
“三年前?三年前我還是大恒的心理教練,大恒那個時候屬于改革期,我根本沒有時間去齊……”索常道的聲音戛然而止,倒不是因爲他想到什麽才住了嘴,而是此時周映蓉的右手已經狠狠的鉗住了他的喉嚨。
索常道想要掙紮,但是雙手和雙腳卻被手铐牢牢的鎖在鐵床之上,動彈不得,他的臉色愈加蒼白,雙眼外突,顯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知道,此時我如果再不上前阻止,怕是要出事,畢竟這個門房的隔音效果不錯,外面的人不一定能聽到裏面的動靜。
“領導”我走到周映蓉身邊,拽住了周映蓉的手腕,低聲道:“别這樣,不然算嚴刑逼供了。”
周映蓉仍是沒有松手,我此時也沒有别的辦法,隻得用左手環住周映蓉的細腰,道:“蓉蓉,聽話,你先冷靜。”
不知道是我的聲音起到了應有的效果,還是我有些暧昧的動作有了作用,周映蓉渾身一顫,終于松開了索常道的脖子。
索常道如蒙大赦,咳嗽了幾聲以後,便是向我投來了一記感激的目光。
隻有二十多平米大小的狹小門房内,我們三人沒有一個人先開口打破甯靜,五分鍾後,周映蓉才是緩緩開口,卻是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句讓我有些難以接受的話。
“海生,要不你先出去吧,這個人我想自己審。”周映蓉說。
“那怎麽行?萬一……萬一……”我看到索常道再次露出驚恐神色,但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但是我的潛台詞,周映蓉想必是明白的萬一嚴刑逼供把他給整出毛病了,可是要被判刑的。
“放心吧,我的經驗豐富,能把握好這個度。”周映蓉淺笑了一聲。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這樣吧,給我五分鍾,五分鍾後你再進來?”周映蓉督促道。
我隐隐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我想的,我知道的那麽簡單,似乎周映蓉在刻意向我隐瞞着什麽,但我深知周映蓉的脾氣,此時忤逆她不會有一點的好處。
于是我表面上點頭答應并且轉身,但是确實把手機快速掏出,調至靜音狀态以後又開啓了錄音,在轉身霎那,放在了挂在門上的衣服口袋中。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就是我留的這一個心眼,讓我發現了一件令我吃驚的重大内幕,而這個内幕的發生,讓我足足有好長一段時間,靈魂都險些幻滅,而精神則陷入了矛盾和掙紮的複雜情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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