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一招待所,在周映蓉就要進入213客房的時候,我終于鼓足了勇氣,問道:“領導,電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你要用我電腦?幹嘛啊,手機跟女朋友聊天還不夠,還想視頻聊天?”周映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不不不。”我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其實我和我女朋友已經分手了。我用電腦隻是爲了查點東西。”
“哈?分手了?什麽時候的事?”周映蓉很是詫異的問。
“就是昨天上午啊,你來找我之前。”我苦澀的笑了笑。
“哦,難怪昨天看你那麽狼狽,還魂不守舍的。晚上還喝那麽多。”周映蓉恍然大悟的說。
“怎麽,我昨晚喝了很多酒?”我很是詫異,印象裏,我隻喝了3瓶啤酒啊。
“你不記得了?這可不行啊,啤酒錢也是錢,你前後喝了有八瓶啤酒,直到下雨了才不喝了的。”周映蓉道。
我還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周映蓉道:“我那啥,昨晚有些斷片。”
“哦。這樣啊,失戀嘛,難免的。”周映蓉點了點頭,見我似乎不再更多提到失戀的事情,旋即對我說道:“你等一下。”
很快,周映蓉便從213客房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内膽包,遞給了我。
“謝謝。”我發自内心的對她道了一聲謝,連忙回到211号客房,将門關上以後,将内膽包打開,将裏面的粉色超薄上網本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打開。
上網本開機以後,我發現電腦已經自動連接了招待所的免費WIFI,我連忙打開浏覽器,輸入“中國教育銀行”的網上銀行,輸入了個人信息,下載了安全控件,驗證了信息,進入了信息界面。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查詢詳單頁面,查詢賬單。
很快,我就見到了那莫名多出的餘額的信息“2015年7月26日21點21分,由齊魯市東辰支行ATM機轉入35萬元整。”
我眯起了雙眼,看來是真的有人打錢打到這個卡上,而不是銀行的錯誤,那麽,這是誰給我打這些錢呢?我認識的富豪,似乎隻有周天仁一人,但是就算是26号那天,我和周天仁的确有過接觸和談判,但是,我們的談判并沒有談攏,我并沒有答應他的合作請求,那麽,他爲什麽會無緣無故給我打35萬這樣的巨額款項呢?
我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他已經懷疑當年造成他妻子奇怪自殺的人是蔣向陽,他害怕自己出事以後,蔣向陽會獨吞仁華集團,所以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可是,爲什麽是我呢?還有,爲什麽他會預感自己馬上會出事呢?
種種的迷霧在我腦海圍繞,而我像是一直迷茫的羔羊,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走出這層層迷霧。
想了許久,我還是撥通了中國教育銀行的人工服務号碼。
“喂,您好,請問有什麽能夠幫您?”客服很有禮貌的問。
“哦,你好。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在7月26日晚上9點21分的高額轉賬,轉賬人是誰?”我報完自己的基本信息以後,問道。
“先生您的意思,您的這筆錢是不明來源嗎?”客服有些詫異,有些謹慎的問。
“也不能算,如果轉賬人我認識的話,就不算,如果不認識就算。”我聽到客服這樣問,不禁有些緊張。
電話那頭的客服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緊張,語氣更加謹慎:“哦,先生,我們可以查,但是鑒于您的情況,我們必須向總行申請,然後通過核實才能告訴您,而且在确定之前,您的這筆資金處于凍結狀态。”
“哦,這沒事。”我應道,旋即想到了什麽,又問:“這筆錢我白天沒有發現,用了兩三百,不會把我抓起來吧,我可以立即補上的。”
“哦,那沒關系,您用的屬于低額,并不會有您說的情況出現,如果确定是不明收入,到時候您再補上都行。”客服說。
“好,那你們幫我查吧。”我說着:“謝謝了。”
說完,我便挂斷了電話,内心充滿了複雜情緒,不知道自己此時希望這是一筆不明來源,還是希望這是認識的人給自己的意外之财?
不知怎麽的,我從周天仁想到了周映蓉,又從周映蓉想到了段蘭芝。
仔細一想,自己和段蘭芝短暫的戀愛期間,自己似乎很虧待她,約會僅僅隻有幾次,還是她掏錢次數多些,自己也沒有給過她什麽浪漫,或者說自己總是在像她索取,或是在自作主張一些事情,卻從未考慮過她的想法,不得不承認,這短暫的戀愛裏,我虧欠她太多了。
想到這裏,我有些忍不住的拿出手機,點開信息功能,想要給段蘭芝發一條短信。
但是,短信删了又寫,寫了又删,不知道來來回回多久,我才鼓足勇氣,發了三個字給她:“對不起。”
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我沒有等到段蘭芝的回複,卻是等來了銀行的電話。
“喂,您好,是周海生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客服的禮貌的聲音。
“嗯,我是。”我連忙回道.
“您好,我是中國教育銀行客服,工号1718,請問您在剛剛是不是委托我們查明給您彙款的人的具體信息?”客服問。
“沒錯,是我。”我說道:“我的身份證号:371082199412316918,電話……”
已經熟悉了這一套流程的我,不用對方發問,便是報出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嗯,好的。根據規定呢,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會先聯系彙款人,确定他是否是彙款錯誤,我們剛才聯系了彙款人,他已經确定并沒有彙款錯,所以已經幫您解凍了資金。”客服用标準的普通話,标準的語速對我說道。
“哦?”我聽到客服的話,不禁有些疑惑:“彙款人不是周天仁?”
周天仁在上個月27号已經出事了,而且還是令警方毫無頭緒的惡性兇殺案,銀行如果核實給我打錢的人是他的話,一定會與警方合作,并且會調查我的情況,不可能那麽簡單那麽快就給我解凍賬戶。
“不是的先生。”客服說道。
不等客服繼續說,我又追問:“那彙款的人姓段?”
段蘭芝家庭殷實,這是我第二個想到的人,也是除了周天仁以外,唯一一個可能會給我打錢的人
“也不是先生,聽我說完。”客服的話語中帶出一些笑意:“轉賬人叫蔣向陽,他說他是您朋友,給您說他的名字,你就會知道原因。”
“哦,是他啊,知道了,謝謝你。”我故作語氣平淡的說道,心中卻仿佛是翻倒了五味雜瓶,我怕被客服聽出我的異樣,趕忙挂斷了電話。
确定電話挂斷以後,我将手機關機,然後盤坐在床上,深深的呼吸,對于蔣向陽爲何會給我打三十五萬,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或者說,确定了是蔣向陽給我打得錢以後,我之前的種種推斷,完全被推翻了。
如果是周天仁懷疑自己會出事,而且懷疑三年前家中怪事的真兇是蔣向陽,那麽他一定不會委托蔣向陽給我打這三十五萬。
那如果是蔣向陽的個人行爲,就更說不通了,畢竟蔣向陽的身份有沒有三十五萬的存款另說,他轉賬給我沒有半點的動機啊,如果說他是在醞釀什麽陰謀,想要在周天仁死後陷害我什麽,這樣做也有點小題大做了。
縱然我心中的疑惑在知道真相以後,更加的重了,但是我還是決定不要給蔣向陽打電話詢問此事,大不了這三十五萬我不再動用分毫,那樣他就算想對我做什麽,也是無懈可擊的。而以後的時間,我可以密切觀察蔣向陽的所作所爲,看看他是不是試圖吞并仁華集團,如果他真有這種舉動,我立即會凍結這三十五萬,并向警方報警。
想到這裏,我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這時我才想起來剛才因爲過度緊張,而關閉了手機,連忙就是拿出手機,迅速開機,我可是記得周映蓉告訴我,做我們這一行,電話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希望我剛才關機這一會,她沒有因爲有事或者沒事,給我打電話。
還好,我開機以後,并未發現未接來電的提醒。
嗯?
有一條新的信息?
我點開信息提示,卻發現發短信的人,竟然是段蘭芝!
她給我回短信了!縱然隻有簡單的四個字,但是卻讓我心中激動無比。
“你在哪裏?”這是她的回複,看似簡單的四個字,我卻讀出了她許許多多的情緒。
我想了想,周映蓉告訴我,她給學校幫我請假時說,我是要去參加仁華公司的工作實習,于是我便給段蘭芝回複道:“參加一個實習工作的出差實習,學點知識以後好養活自己。”
“哦。”段蘭芝的回複要比我想象的快的多,但是卻隻有這一個字。
我很不希望和段蘭芝的溝通就這樣斷了,連忙問道:“你那邊……沒再出什麽大案子吧。”
短信發出以後,我就後悔了,我這是在發什麽啊,找她發短信就是問案子進展?
段蘭芝卻仿佛早已熟悉了我的性格,或者說因爲我們之前的争吵,此時也無力再責怪我,所以并沒有發短信去怨恨我什麽,而是發來了讓我心情瞬間從谷底提到頂峰的話:“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