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受害人名叫郝平珠,籍貫是肅蘭白水縣的,年齡38歲,是一名在旅遊區擺攤的小攤販。丈夫叫張革新,40歲,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夫妻二人沒有孩子。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的9點27到10點半之間,其丈夫昨天網上正好開夜車,交完車以後和同事去喝酒,直到早晨十點才回到家中,我們接到報案的時間是早晨十點……”
“行了不用說了,我先看,問了你再回答。”周映蓉說道。
那警察似乎很理解周映蓉的身份,點了點頭。
周映蓉沒有先觀察屍體,而是在這間卧室裏來回走動了幾圈,我也跟着她的走動,仔細觀察現場。
很快,周映蓉的俏眉便是微微蹙起,我猜她和我異一樣,發現了這個案子不同尋常的地方,這個現場實在太淩亂了,看似都是線索,但又不知道哪個是對現場有用的。
“會不會是搶劫?”我不禁開口問道,出租車司機可是個比較賺錢的行業,至少在這個棚戶區,應該算是比較上層的存在。
那警察點了點頭,道:“暫時沒有排除。”
“不是搶劫。”周映蓉卻是搖了搖頭:“現場無搏鬥痕迹,這些淩亂的現場似乎是兇手刻意爲之,你們看……”
周映蓉說着,把衣櫃打開,在衣櫃的大衣口袋裏掏出了兩百塊錢的現金:“兇手想要創造出劫财的效果,但是大概因爲殺人以後内心太過恐慌,把大衣都翻亂了,也沒有發現口袋裏有錢。”
說到這裏,周映蓉似乎又有所發現,看向那個警察:“你們沒有進行勘察?”
“沒有。聽說上頭要派人過來,所以把隻是簡單的拍了照,沒有進行詳細勘察。”那個警察說道。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周映蓉一眼,沒有想到這個顧問組的身份那麽的特殊。
“叫你們組員進來吧,我一個人不是萬能的。”周映蓉道。
“好!”那個警察并沒有因爲我和周映蓉二人的年輕而小觑我們,而是直接接受了周映蓉的命令。
很快,五六個穿着警服的警察就相繼走了進來。
“法醫,檢查一下她有沒有被性侵的痕迹。”周映蓉道。
“好的。”其中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将手上的工具箱打開,拿出一個試管,又拿出一個棉簽,旋即脫下屍體的褲子仔細的觀察了一陣,然後用面前輕輕的收集屍體下體的液體。
“顧問,暫時沒有發現強行性侵的痕迹,沒有在死者下體外圍發現明顯的精斑,至于更詳細的,必須化驗才知道。”法醫對周映蓉說道。
周映蓉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見法醫将試管封存好收入工具箱,又道:“那麻煩你看下她被捆綁的勒痕,判斷一下她在被捆綁時,有沒有掙紮過。”
法醫點了點頭,解開了屍體身上的繩子,用塑料袋封好,旋即仔細的檢查屍體四肢的勒痕。
“嗯?”法醫有些詫異的從口中發出這樣的聲音,旋即對周映蓉道:“顧問,一點反抗的痕迹都沒有。”
“那你看看她血液裏有沒有那種抑制神經中樞的藥物成分。”周映蓉條理似乎很是清晰,讓那些警察的眼中紛紛流露出贊歎的神色。
法醫點了點頭,提取了屍體的血液,又從工具箱中拿出了一個電子儀器,将血液滴在上面,很快,法醫就有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吃驚的答案:“體内沒有導緻死者失去行動能力的藥物成分。”
聽到法醫的這句話,在場的警察無一不陷入了安靜。
而周映蓉則是沒有閑着,一會開了開窗戶,一會又去檢查門鎖,而後,周映蓉走了過來,說道:“可能是熟人作案,窗戶和門鎖都沒有撬開的痕迹,而死者被捆綁前并未掙紮,可能是在與兇手進行對話,或者說是談判。”
聽到周映蓉的推斷,我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死者丈夫昨天夜班的事情,有誰知道?”
其中一個警察道:“我們問過這句話給死者丈夫,死者丈夫說昨晚确定夜班的時候,給死者發了短信,大概是十一點多,那個時候,死者已經遇害。”
我微微皺了皺眉,這麽說,兇手之前是不知道死者丈夫晚上要回來?不對!如果他不知道,不可能選擇在此處作案,但他如果知道的話,那麽兇手和死者丈夫的關系,可能就是同事或者更親密的關系!
難道是……
“情殺!”我和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異口同聲道。
“剛才死者丈夫情緒非常激動,說死者有一個前夫,因爲性格暴躁,有家庭暴力的過往,所以死者申請了離婚。”那個和我異口同聲的年輕警察似乎想起了什麽,驚呼道。
“這麽重要的線索,怎麽現在才說!還愣着做什麽!去查她前夫!”一個中年警察怒喝道。
如果說兇手是死者的前夫,并有暴力傾向,一切都說通了。
就在我和所有警察認爲此案已破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周映蓉的聲音。
“等一等!”站在窗邊的周映蓉仿佛有了新的發現,轉過頭來,對着那個年輕警察問道:“死者丈夫的身高和體重說一下。”
“身高大概在一米八零左右,體重偏重,看樣子在一百八十斤上下。”年輕警察想了想,回答道。
周映蓉聞言,略微詫異的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們過來看看。”
聽到周映蓉的話,我和幾個警察旋即來到了周映蓉的身邊,順着周映蓉所指,向窗台看去。
卻見窗台上,隐隐有一個極其不明顯的鞋印,頭朝外,似乎是有人從窗戶離去時所留下的。
其中一個警察拿出一把尺子,量了量,說道:“大概是38碼的鞋,應該不是死者丈夫留下的,根據推算,應該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體型消瘦的男人。”
那個警察的推算,令在場陷入了沉寂,我猜每個人和我心裏都有着同樣一個疑惑——這個腳印如果是兇手留下的,他爲什麽能堂而皇之的進門,離開時卻要狼狽的從窗戶逃跑?
“會不會是聽到什麽聲響,然後倉皇逃跑了?”一個年輕的警察發出疑問。
另一個警察搖了搖頭:“如果是聽到什麽聲響,那麽他第一個選擇的是躲藏而不是逃跑,如果是有人靠近,他也不會選擇窗戶,畢竟這個房子的窗戶和門是在同一個方向,他從窗戶逃跑會更加可疑。”聽到那個警察的分析,現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周映蓉此時閉上雙眼,似乎在思索着,或是說在推演着當時的情景。
大概礙于周映蓉的特殊身份,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去打擾她。
她足足閉眼沉思了五分鍾的時間,直到那些警察都有些沉不住氣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周映蓉睜開了眼睛:“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當衆人的目光齊齊望向周映蓉的時候,她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兇手可能沒有什麽文化,甚至沒有一點基礎常識。死者在生前與兇手談判的時候,可能會威脅兇手:我家裏裝了監控器,我剛才已經打開了,你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器錄下來了。”
說到這裏,周映蓉頓了頓,轉身向那個破碎的電視走去,那些警察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周映蓉來到電視機面前,指了指電視,道:“兇手吓了一跳,連忙殺死被害人,然後翻箱倒櫃找到一柄錘頭,他不敢确定到底這個莫須有的監控器是什麽樣子,他在房間找了半天,找不到一個攝像頭。此時他可能想到了一些影視作品裏的針孔攝像頭,他頓時慌了神,畢竟他因爲害怕被發現的關系,把房間裏的燈是關着的,所以他怕自己找不到。由于他文化程度的限制,導緻他想起來,那些影視劇作品裏的攝像頭錄制的資料必須通過電視才能觀看,他又不知道電視其實隻是個輸出設備,于是他就把電視機給破壞了。破壞了卧室裏的電視機以後,他想起了客廳還有一個電視機……”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年輕的警察舉了舉手打斷了周映蓉的話:“客廳裏的電視本身就是壞的,我們檢查過了,我們開始以爲這個電視也是兇手故意破壞的,所以問了死者丈夫,死者丈夫卻說那個電視一年前就壞了,因此把它擺到客廳裏,一直沒時間處理掉。”
周映蓉聞言,卻是笑着搖了搖頭,看向了我。
我點了點頭,說道:“可是客廳裏的電視外表并未壞,而兇手作案時間,根本來不及去核實電視機是不是壞的,也沒有注意到那個電視根本沒有通電。”
周映蓉聞言,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旋即繼續說道:“兇手想起來客廳裏還有一台電視,他心理有些掙紮,他本來想着去客廳裏把那個電視也破壞掉,但是想起來那個客廳正對的大門,正好有一個路燈的燈光照進來,他不敢冒險怕被莫須有的攝像頭拍到面部,于是有了僥幸心理,所以選擇倉皇的從窗戶逃出去,畢竟窗戶外正對的路燈是壞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