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王重開啓了右邊耳室的大門,藍沫兮這死丫頭,沒心沒肺似的還歡呼一聲,跑進去找古董。
然而當我進去以後,發現那棺木上竟然坐着一個身着花布死人衣,身着三寸金蓮的小腳女鬼!
那女鬼面額較寬,嘴大,生前應該不是個美女。
“唉呀媽呀~”藍沫兮瞪大眼睛,用手電筒照着瞅:“她穿這衣服,咋就那麽眼熟呢?”
張龍溪哼哼道:“這是玄黃門的老手藝,看來你們上次給了這女鬼過路費啊。”
“對哦!”藍沫兮這下才反應過來:“起靈和小熊做垛子的時候,那童女穿的就是這種衣服。”
段回笑了笑道:“丫蛋兒最近修爲精進不少,不用芭蕉葉做法都能看出門道了,起靈,我包裏有些冥币,你燒給她,咱們三個正好借着這股火光,把棺木移開,給筏子充氣。”
我接過一塑料兜,在棺木前端地上畫了一個圈子,百般無聊的燒着紙錢。
呼~火光乍現,這耳室之中也看清了些許。
不大,也就是五十幾平米的正方形空間,中間落座一個被滲水染髒的石棺,四下裏破破爛爛,散落一地混亂瓷泥片。
而那女鬼怯怯的湊過來,我燒一件,她就急忙收起一件,然後放進石棺裏,再跑過來等着另一件,不厭其煩的來回跑着。
這種道行低,隻是在古墓生存的鬼靈對于我們來講,絲毫沒有威脅。
張龍溪、段三叔、王重三人把石棺橫推開來,這耳室之中忽然一冷,就見石棺下有個一米長,半米寬的漏洞,下方有潺潺的流水聲,很微小。
那棺木下方的人工石洞下,到底是什麽摸樣呢?
我心裏這般想着,一個走神,物件就燒出了圈子。
呼呼~忽然,一陣陰風吹來!
就見我身邊另一個橫眉怒眼的女鬼出現,上來就搶燒在圈外的金元寶!
“這......”别說是我,就算是三叔他們也是一愣,什麽情況?
再看先前那隻女鬼則猶如受驚的兔子般,飛也似的躲進自己棺木之中不出來了。
“别搶~别搶~”藍沫兮燒些紙錢,然後扔在圈子之外:“這裏就你們倆姐妹,打什麽架呀,拿着錢趕緊走吧。”
我暈~這家夥還真是大心大肺,跟女鬼這麽交流!
“嗷嗚啊偶也~”那女鬼拿着錢還不肯走,瘋魔亂舞似的想表達着什麽東西。
我以通靈之法窺探到了一些事,她似乎很想要一套衣服,随即告訴藍沫兮,讓她來燒。
因爲我燒的話,必須是給這間耳室的主人燒,如果我再給别人燒,那就是對這間耳室主人的亵渎,鬼會生氣,必須由旁人來做這個分支的燒手。
“起靈你跟她商量,我給她燒一件衣服,她給我一件古董兒。”不是吧,藍沫兮竟然在這種時候起幺蛾子,她忘了三叔先前說的話了麽?
“嗷啊~”那橫眉怒眼的女鬼連連點頭,顯然是同意了。
藍沫兮給他燒完一套衣服之後,丢出圈外,就要跟着那女鬼離開。
段三叔當然觀察到了這裏的情況:“起靈,你跟她過去,别讓她闖禍。”
“我知道了。”把餘下的紙筆燒完,我拿着手電筒,跟随藍沫兮而去。
輾轉到另一間耳室的門口,藍沫兮小手摸着牆壁,摸來摸去啪嚓~一下,還真把那間耳室打開了。
随後就見藍沫兮一手拿着手電筒,一手拿着黑驢蹄子,大喇喇的就走了進去。
這丫頭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跟随她進去之後,發現這間耳室可就不一樣了,結構的構造和棺木是一樣的,不過四下裏的擺設,那可真是多種多樣!
一邊是瓶瓶罐罐的灰泥瓶,手工似乎很粗糙,但是沒打,不像另外一件耳室,打的七零八碎,滿地殘渣。
另一邊也是這種灰泥瓶,但是打了兩個。
而棺木上端的位置,擺放了一個淺玉色的瓶罐,看那球樣兒,有點矮窮矬的意思。
“湊~”藍沫兮小臉吃癟:“這是那位南派的高手進來過,留下一個最不好的物件走了,不過也行,南宋官窯吉字瓶,值個一百五六十萬,我的了。”
在女孩兒拿起那個瓶子時,棺木顫抖起來,但是抖動聲不大?
我連忙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備用的拳頭大紙貓,将其燃燒了。
女鬼從棺木中跳出來,抱了那冥貓回去,棺木當即停止顫動,寂靜了下來。
遇見女鬼燒冥貓,遇見男鬼燒冥狗,燒這些物件比金銀珠寶還好使,但是這物件外人想買都買不着,必須得由我們這樣的家族收購貓狗魂魄制作而成,制作的程序也比較麻煩,成本卻低廉,我們又不能賣十倍價錢以上,故此從來不賣。
藍沫兮呶了呶小嘴兒,似乎對那女鬼說話不算數很是不服氣,不過埋怨鬼這種事,她還不至于傻到開口大罵。
女孩兒将瓶子用氣泡隔膜裏三層,外三層的纏好那隻吉字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背包之中。
随後,這丫頭的目光看向了兩邊的泥瓷瓶之上,我皺皺眉道:“差不多就行了,走吧。”
藍沫兮招招小手說:“你不知道吧,這可是百年老酒,人是不能喝滴,喝了就嗝屁了,不過這耳室裏是女鬼,她不喝酒,故此這酒在陰冥界也還是有的,我見過高手請神之時,用的就是這種酒,而且這酒特别好使。”
“什麽,你是說請神?”我心中一動,此行十分危險,說不準我就要用那一手保命絕招了,如果有了這種酒,倒是可報萬無一失了。
想到這裏,我又從背包中取出兩枚金元寶燒了,然後拿過兩壇泥瓶罐。
“咦~金元寶在這,她不來取呀?”藍沫兮感到十分好奇。
我将泥瓶罐塞進背包裏後,拿出了一瓶水喝:“走吧,别在這裏停留了。”
我們兩人出了左邊耳室以後,身後石制大門關閉,藍沫兮忽然搶過我的礦泉水瓶喝了起來,那瓶水我都喝過了,她這樣的話,會不會有種接吻的感覺?
“咦呀~喝完水人家就像尿尿,起靈你等我一下哈~”說着,女孩兒就要揭開名牌小腰帶方便。
我連忙背過身去道:“這才剛下來,你就不能等等嗎?”
“等什麽呀,一會兒在皮筏子上不知道要漂流多久,你們臭男生可以方便,我怎麽辦,噢~舒服。”藍沫兮最後還**的哼哼起來。
聽聞那“流水”聲,想來我一定是滿臉鐵青之色:“你這流氓行爲,簡直就是性别騷擾。”
“那你去警察局告我呀~”
“......”
不多時,藍沫兮提好褲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牛肉罐頭呢,給我來一盒。”
我翻找的同時嘀咕問:“你沒有帶吃的嗎?”
藍沫兮指了指自己的後背:“這裏是一百五十萬,我怎麽可能帶别的東西,告訴你吧,我們盜墓賊的背包總有一個是空空的,專門放物品用滴。”
我給她開啓一盒牛肉罐頭後,提溜着她的衣巾,快速回到了臨旁的耳室。
那三人還在那裏氣喘籲籲的忙碌着,倆人在那裏蹲着拎住充氣皮筏子,一個人打着氣。
見我們回來,段三叔連忙道:“用手電筒幫忙照照,看看皮筏子什麽樣了。”
我們倆過去用手電筒一照,這才發現,下方懸挂着一個充了一半氣的皮筏子,而再往下......大約在十五米的距離,有一條地下暗河,而兩邊似乎是人工開鑿的山路。
“我去~”藍沫兮咂咂嘴驚道:“人都說,鬼魂過不了河,進不了村子,正所謂土地把岸,河神守江,誰會把自己的墓建在這種鬼地方啊?”
段三叔笑笑道:“恐怕并非是它自願,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京城附近建了這麽個地方,專門困妖魔的。”
“哎~”張龍溪點點頭說:“有這一說辭,百年香山鬼見愁,市面上說是香爐峰難走,暗地裏也有一個香山葬妖的傳說,且看中心殿那三件成套的鎮魔神器,也是有很大門道的。”
“成套的?”王重笑呵呵的道:“那要是成套的,就給沫兮和起靈吧,回頭三爺安排我去一趟天上人間,也來個成套的就行,嘿嘿~”
段三叔苦着張臉道:“你這野狼,這般多年也沒個定性,哎~你們倆小娃兒出去一趟,淘換出什麽寶貝了?”
“沒什麽!”藍沫兮将一塊牛肉塞進我的嘴裏,連忙搶先說:“三叔哇,人家蟲子哥哥跟你和胖爺混了這麽久,你也不說幫忙娶個媳婦,安個家,還在我們小輩身上算計,太不應該了。”
王重一臉不在意的笑笑:“我這人,天生安分不下來,盜墓之地、煙花之地來回溜達,我的願望就是那天死了,睡在那個古代帝王的身邊,最好睡在他妃子的墓裏,哈哈~”
不死狼這思維,還真是強大。
不過對于我來講,從來不在人情上有所虧欠,日後三叔不給他好處,我定然要把那三件法器分他一份錢。
這個,就得從藍沫兮身上拔毛了,有難度。
在三人輪流打氣的情況下,大約半個小時,皮筏子的氣也就打好了。
張龍溪用背包裏的繩索,一直把皮筏子垂了下去,另一端綁在石門之上。
那繩索不簡單,其上從頭到尾都有道韻加持,鬼怪休想趁我們下去的時候使壞砍斷。
這種時候王重給我們漏了一手特種兵作戰的技巧,從十五米的高空躍下,順着繩索極其優雅落在下方不穩定的皮筏子上,動作一氣呵成,相當厲害。
底下有人,王重将皮筏子對準上空,我們再往下出溜就好下了。
由于張胖爺噸位重,我們四個先下。
藍沫兮那丫頭着實可惡,把我的作戰手套借去,她滑下去沒什麽事,我滑下去手都嘞紅了。
那死丫頭卻得了便宜還賣乖,說:“你最近皮膚太嫩,欠練。”
唉~
有團隊協助,我們在這深更半夜之時,下到古墓之下,再下墓穴之下的地下暗河,回頭路早已看不清了。
且下來之後,我感覺到空氣稀薄,胸前有些不适了。
“胖爺下來了,你們把皮筏子鞏固好了。”張龍溪在上邊叫喚着。
我們四個連忙固守皮筏子四邊,這載人物件也不是很大,就像一個雙人床大小,是特質的,而且與這地下暗河恰到好處,看來是三叔爲此行量身定做的。
嘶~我坐在皮筏子一角,伸手去觸摸旁側的岩石,沒想到岩石上傳來滲骨的涼意?
我這時才發現,這裏好冷啊!
“倒數三數,三、二、一,胖爺來了!”繩子也夠長,這胖爺吵吵什麽呢?
“哎呦~”女孩兒一聲慘叫。
我們在地下暗河突生變數,就在張胖爺雙腳降落在皮筏子上時,藍沫兮被噌~反彈震起!
我始終觀察保護着她,第一時間抓住她後襟,穩住了後坐力。
然而中心端的張胖爺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皮筏子一角失衡,他這一個側身摔倒,段三叔和王重兩個人都沒抓住他。
——噗通~
張胖爺落水摔進了地下暗河。
我們四人穩定好皮筏子以後,連忙拿強光手電筒去照射。
“别靠近一邊!”段三叔連忙急道:“你們兩個在皮筏子另一端保持平衡。”
我和藍沫兮連忙聽從指揮,到另一端壓住了這個挺不靠譜的皮筏子。
“不好!”王重瞪大眼睛道:“三爺你快看,水下有血迹!”
段回急了:“壞了,哎~蟲子,你别沖動!”
——噗通~
又是一人進入地下暗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