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天色也黯淡了,我将息善堂關閉,在廚房裏做些吃的,不同以往,今天得做三個人的飯菜。
水煮魚、青椒炒肉片、麻香幹豆腐絲三個簡單小菜很快上桌。
“嗷嗷~”藍沫兮吃了一碗再來第二碗:“贊呐,超辣,真下飯。”
馮小熊眼神斜斜:“喂~女飛賊,我們可不是憑白幫你的,這個住宿費、保護費、還有飯錢,一天300塊,吃完交錢啊。”
即便要收錢,我也是暈了,馮小熊這表弟在純陽太極地之外,從不談錢,這身邊沒有老仙看管的話,張口閉口都是錢,而且一嘴的零七八碎。
然而這邊藍沫兮小臉滿是委屈可憐:“人家離家出走,身上木有錢啦,要不然我這盜墓賊也不會跨行偷好人大師的錢,大師,你會收留我的哦~”
遇見這奇葩,我也是醉了:“小熊,明天你教她做工,以後你們倆每人每天給我做出一個垛子。”
“一個垛子,那是什麽意思?”藍沫兮表示不曉得。
馮小熊嘎嘎大樂:“一個垛子,就是指金元寶一簸箕、冥币一百張、紙馬一對、轎子一頂、花圈一對,童男童女一對,小新手,累不死你。”
“讓我吃飽,睡好,我什麽都不怕,哼~”藍沫兮惡狠狠的吃了第三碗。
這時我詢問了句:“小熊,遇見這殃不走的魂該如何做呢?”
馮小熊立刻瞪回來:“四哥,你不會還想賺那家人的錢吧?”
我尴尬笑笑:“賺錢倒是沒有,那個女生是我中學時的同學,我想能幫就幫一把,當然要是幫不了就算了,不過這人總得進步嘛,我不能每次遇見事就找你和馮二叔幫忙的。”
豈知馮小熊湊過來急道:“其實我特别希望你能幫的,我擦,空頭支票,誰不想要哇,隻是就剩明天白天一天的時間了,我是真怕你學不會,到時候臨場折手啊!”
藍沫兮湊過來問:“什麽什麽,那他學不會,你去不就好了?”
馮小熊翻了個白眼道:“我身上有......”
“哎!”我連忙打斷:“我知道他爲什麽去不了,小熊,你就告訴我什麽辦法好了,倘若他們找不到人,實在不行的情況下我再去看看。”
他那把浮蔭傘中,有很多祖輩妖靈在他身邊,違背祖訓的話,那可就是捅破天了。
馮小熊點點頭道:“吃完了我就開始教你,女飛賊,你負責刷碗。”
“鳅~知道啦~”藍沫兮做的倒是挺快,随後趕緊霸占了一間幹淨的好客房,拿被子鋪床,要知道,我家後邊的老式四合院,可有大小五套房間的。
而這一晚,馮小熊連忙教我殃魂之術。
他身邊一位走馬老仙經過溝通得知,那死者是因葉天宇常年不歸家,妻子百般無聊,故此瘾毒成性,最後在家中的浴池裏溺水無人相救,悲慘淹死。
要說這人也并非是葉天宇殺的,而且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死後怨靈也遠沒這麽誇張,但錯,就錯在他家的住宅上。
城央一号别墅區,風水極佳,他家别墅又位處于八方聚靈地,靈氣盎然,女子死後魂魄吸食靈氣成了怨靈。
似乎還因爲一些别的東西,這怨靈特别厲害!
她這隻是在别墅裏留下了一口怨氣當坐标,就放倒了倆個人,等她七日回魂夜再來的時候,必然讓負心漢血濺七步!
故此,要做三件事或許能成此事。
其一,取一盅葉天宇的血,制作成還願符箓,燒了之後化在酒裏,灑在女鬼死亡的浴缸裏,化解她喉嚨裏的那一口怨氣。
其二,給她多燒一些真實有效的冥物,這點我家息善堂的就能行,而不是外邊那些唬人的垃圾。
其三,震懾,等回魂夜她來時,展開我的九字真言震懾怨靈,要她拿着錢趕緊走,将其連夜引靈護送回她的墓地。
這裏邊有兩個步驟我不會,一個是制符,另一個是引靈。
而這無論是制符還是引靈,一天一夜,幾乎那一項都是難以做到的,尤其引靈對于我來講是硬傷,我不可以深更半夜去墓地的。
馮小熊說幹脆就請一個人,正好他在這城裏認識一位湘西趕屍門的術士,雖然爲人有些不着調,但引靈趕屍的本事還是很過硬的,同時還能幫我這新手押陣以備不測。
故此我隻剩下一手制符的工作了,這點十分煩人,制符不容一絲一毫的偏差,倘若出錯,我重寫倒是沒事,隻是苦了葉天宇,要多流很多血了。
符篆劃來畫去,略微有些純熟了,一直到深夜我才睡下......
次日藍若兮醒來後,發現已經快11點了,肚子很餓,起床吧。
在院子裏穿個小睡衣伸懶腰的她,發現我靜坐在院中的石蓮上,手持一根毛筆,不斷的沾水鬼畫葫蘆,寫些什麽。
“嘻嘻~”藍沫兮湊過來笑着:“大師,我昨天晚上睡的超好,而且也沒有再倒黴,你真的很厲害啊!”
我停下毛筆,懶洋洋的道:“飯菜在蒸鍋裏,别打擾我,再有,我叫韓起靈,不叫大師。”
見我不樂意搭理她,藍沫兮調皮的吐了吐小舌頭,跑去廚房找吃的,卻正好撞見馮小熊在偷吃。
“啊~你這家夥,把好吃的都吃沒了,太壞啦。”藍沫兮悲催的發現,三個菜盤都空了,隻剩下水煮魚裏邊還有點菜湯。
馮小熊嘿嘿壞笑:“我幹活了,吃飯理所當然,這要是在我老家,你這懶蟲非被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淹死,喏~自己來個蛋炒飯吧。”
藍沫兮跺着小腳氣道:“我不會,哼~兜裏還剩15塊,我去買方便面,一會兒你不許吃。”
“出門小心哦~”馮小熊壞笑擺手告别。
這邊藍沫兮氣鼓鼓的往出走,剛跨過門檻,走了**步,忽然一輛警車飛馳而來。
“啊~~~”藍沫兮凄厲大叫,眼瞅着車速不減,就要撞到她時,耳邊忽然聽聞一聲猶如天音般的字——臨!
吱嘎——嘭!
越野警車急轉,直接撞在了旁側的景觀樹上。
藍沫兮猶如受驚的小兔子,飛快跑進息善堂的院子,這才回頭沒好氣的大叫:“喂~你怎麽開車的,眼瞎啊!”
“對不起~對不起~”這時,兩位女孩兒快步走下車,司機俨然是女警察趙璇:“啊哈~有事着急,誤把刹車當油門了。”
一旁的葉芷靜滿是歉意:“沫兮,真是抱歉,不過也真是邪門,這三天内我目睹你兩次要被撞了。”
藍沫兮深呼口大氣:“算啦,這是我自己倒黴,呃~不過你們吓着了我,去給我買午飯,還有好多好吃的才行。”
“我去~”趙璇連忙舉手:“我去買吃的,芷靜啊,這服軟求人的事我真幹不來,還是你自己去吧,我還得修車,一會兒見。”
說完那男人婆就飛快跑了,葉芷靜歎了口氣,拿着那張滿是稚嫩臉龐的照片,急匆匆走進了息善堂。
與藍沫兮和葉芷靜擦肩而過的馮小熊來到門口,手撚柳葉,轉動法決開啓天眼向外一看,陰涼之處躺着一大片驚魂未定的陰靈!
“四哥,你這一手九字真言的獨門絕活,還真是厲害啊,要是能多念兩個字,何須這麽麻煩。”馮小熊咕哝完,拿出手機打電話——搖人。
不多時,趙璇拎着兩大兜子好吃的返回:“哎~芷靜,你在這院子裏傻看什麽呢,還有這古怪小子,神神叨叨的寫什麽呢?”
“噓~”葉芷靜連忙将其拉到一邊:“起靈說他自身道行淺,不會寫符箓,他這是臨時學的必須多練練,否則到時候拿我哥哥的血來制符,不一定要我哥流多少血。”
“這麽說他肯幫忙了,那就好,喂~要我說就直接去吧,大男人流點血算什麽,反正你哥總欺負人,我看他氣弱體虛點更好,沒人遭殃了。”顯然這趙璇和葉天宇的關系也不怎麽搭。
“嗷嗚~嗷嗚~贊同。”頭纏繃帶的藍沫兮大口吃着鹵肉飯,眼神精神的像個小鬥士:“你那個哥哥比馮小熊還壞,就應該讓他受點罪。”
我依舊自顧自的練習着,而那幾位閑來無聊,吃着趙璇買回來的零食,喝着奶茶,順便參觀一下我家祖宅古建築。
下午兩點多鍾的時候,一位身着黑色大風衣,尖角皮鞋,帶着墨鏡的男子上門。
“哎呀呀~都是真貨啊,這老手藝可很多年不見了。”墨鏡男子在鋪子裏來回看着那麽一小堆冥币貨品。
馮小熊懶懶的道:“劉家大哥,永邦哥哥,死棒槌,趕緊走啦,人家還等着呢!”
“又叫我外号,沒大沒小,我可是三十來歲的人了,對大劉哥要尊重。”這位劉永邦還真是沒正形,帶個大墨鏡吧,還耷拉在鼻梁子下端,低着腦袋眼睛斜上看人,一笑起來活像個大灰狼!
而等這位劉永邦一上門了解情況後,當即一擺手:“那有空筆練符箓一說的,走,趕緊走,用他的血來練。”
汗哒哒~反正不是用我的血來練,既然有人背黑鍋,那我就去吧。
在葉家旁邊的别墅中,那也是他們一幫朋友的住所,現如今葉天宇就被安置在那裏,周圍醫院都不敢收這人。
我們倆去了之後,劉永邦拿碗拿刀,上去就割破了葉天宇的胳膊,讓血流在碗裏。
擺開架勢開始制符,玄黃符紙、葉天宇的血、制符筆,我唰唰唰的開始刻畫還願符箓。
然而制符之道,那裏有那般容易的,尤其是頭一次最是難成,有些人甚至窮其一生都摸不到門檻。
這邊我一連寫了十五紙,沒一紙成的不說,連一半都沒畫成功過,真是太難了。
一旦失敗,非常明顯,符箓上的微光靈力頓時消失,圍在我周邊的那些有錢大少也能看出來了,時常集體爆發哀怨之聲。
“散開~散開點~”劉永邦再幫我放了半碗血:“小哥,我觀你眼眸澄明,心神堅毅,刻畫熟練,道行也極深,卻總是斷斷續續的控制不好法力,這道行不是你自己修的?”
我點了點頭道:“一大半祖輩真傳,一小半自己修行,與這個有關聯?”
劉永邦點了點頭:“這便是了,外來的終究是外來的,未經轉化你怎麽可能控制得好。”
“什麽叫轉化,我沒聽說過。”我表示不知道。
劉永邦笑笑,轉身看向那群大少爺:“你們這些有錢的富二代,大小姐家裏,有沒有千年野山參、千年天山雪蓮、千年肉桂靈芝啊?”
“呃~幾千萬可以有,名貴藥材一大堆,但是千年的沒有,嗯嗯~都沒聽說過。”二十幾位大少爺、豪門小姐表示這個真沒有。
豈知劉永邦嘎嘎壞笑:“廢話,你們當然沒有,現如今這世上最年長的人參也不過三百五十年而已。”
“你這家夥,故意耍我們是不是,豈有此理!”一衆大少爺小姐們頓時怒了。
偏偏在這時,葉芷靜一句話驚呆了大夥兒:“貌似,我家裏有一支千年野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