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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父女二人劍拔弩張,齊氏生怕他們轉移重點,連忙開口相勸:
“二哥您這是何必,青青也是不想讓我們蒙在鼓裏啊,要知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按道理來說,應當報官才是。”
蘇氏對齊氏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摸樣恨之入骨,冷聲諷刺:“弟妹,我這四丫頭是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如此心甘情願的跟着她一起禍害我?還敢假傳老夫人的命令将我叫道這兒來,”說到這裏,蘇氏就暗恨自己的大意,居然上了齊氏的當,既然不讓她好過,就休怪她以牙還牙,于是,她又繼續說道:“母親,您可别忘了,當初區區幾百兩銀子,弟妹都要貪呢。”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敢說我。”齊氏被接了短兒,頓時暴跳如雷。
“都給我閉嘴!”聽着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沒完沒了,王氏終于煩躁的暴喝出聲。
她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房中,齊氏縮了縮脖子,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王氏這才又看向蘇氏,沉聲問道:“蘇慧心,我隻問你一句,謀害銘兒一事,你到底認不認?”
“媳婦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會認。”蘇氏如今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任是王氏說什麽,都死咬着不肯松口。
“好!你有種!佩兒!你出來,當着大家的面,将這毒婦的所作所爲都說清楚,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爲了要隐瞞自己的秘密,連親生女兒都害!”王氏越說越氣的,齊氏連忙湊上前将她扶住。
“什麽?”聞言,蘇氏黛眉緊蹙,眸光淩厲的看向左丹佩,卻隻見到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兒,而在她旁邊,左丹青正笑意吟吟的盯着自己。
原來是她在搗鬼!頓時,一股怒氣自腳底升騰到頭頂,憋得她滿臉通紅:“母親,媳婦并沒有害佩兒,也沒有謀害大哥,你勿要聽信他人的讒言。”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我親眼見到林嬷嬷吃了那柿餅就七竅流血而死,這樣腌髒的手段,你怎麽也敢使在自己人身上?!”王氏自然隻相信她的親眼所見,不管蘇氏當初是否真的存了害丹佩的心思,如今真相已經永遠的被左丹青所埋沒。
“是啊祖母,如果不是青青趕到及時,三姐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左丹青适時的插了一句,又轉頭對着蘇氏開口:“母親,女兒原本還以爲那個阿夏撒謊,想着證實了以後再說清楚,可是您怎麽能這麽心急的就要對知情的三姐下手呢?”左丹青輕巧的一句,就将自己的指認變成了蘇氏的不打自招。
“你!”蘇氏嘴角抽搐,看着左丹青的目光幾欲噴火。
“哦對了,祖母,我還差點忘了,那個阿夏曾說,她的小叔子,就在我們府上當工呢。”左丹青這句充分引起了王氏的注意,她連忙問道:
“在我們府上?是誰?”
“這個……祖母還是問問母親大人吧。”左丹青裝出一臉爲難的摸樣,确實将矛頭直指陳勇。
“我知道我知道!四丫頭這麽說我就想起來了,好像是個叫陳勇的!就是二嫂從娘家帶來的人。”齊氏趕緊插嘴,生怕别人将她忘了一樣。
蘇氏狠狠的斜了一眼齊氏,默不作聲。
“陳勇?”王氏對此人也隻是有個大概的印象,似乎一直留在環佩居照看左丹佩的,思及至此,她趕緊吩咐下人去将那個陳勇叫過來問話。
齊氏見到王氏行動,臉上的喜色擋也擋不住,而蘇氏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左丹青就是莫名的感覺到,她似乎是在得意。
看來……她是決定要讓陳勇背這個黑鍋了,難怪半點也不緊張。
左丹青将蘇氏的心理活動猜的一清二楚,想到等會兒的事情發生,蘇氏可能的反應,就忍不住在心底輕笑。
原本,她還想着想處理掉順豐錢莊那件事情,讓軒轅煜和蘇府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她,可是她居然被逼急了,想要先除掉自己。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左丹青冷笑的,今晚,她和蘇氏的仇恨是該有個了斷了。
相比于蘇氏的淡定,左丹鳳卻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雖然她不知道娘親當年做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陳勇是娘親心腹無疑,若是等會兒受不住祖母的審問,交代了什麽出來,她們豈不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天真的左丹鳳還以爲等會兒要上演一幕嚴刑拷打,誰承想,派出去的人竟然擡了一具屍首回來。
“這是怎麽回事?”王氏看着躺在地面,早已冰冷的屍體心中發怵。
蘇氏見到陳勇已死,也被吓了一跳,不對啊,他們明明商量好了,到時候不論老祖宗問了什麽,他都會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爲,怎麽如今,陳勇竟自己先死了?
就在大家都無比詫異的時候,将陳勇帶上來的小厮從懷中掏出一封血書遞到王氏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罪奴陳勇的遺書上說大老爺得死都是他指使自家嫂子做的,原因是大老爺當年爲了府裏頭丢東西痛打過他一頓,他懷恨在心,便指使在府上當廚的嫂子下手了……”
待着小厮說完,蘇氏才松了一口氣,心中暗想興許是陳勇怕自己挨不過老祖宗的手段,才想着先自行了斷完事。
不過事已至此,陳勇已死,并且死無對證,到時候隻說阿夏爲了保護自家弟弟故意誣陷自己便成,至于左丹佩……蘇氏冷笑,又有誰會聽信一個瘋子的話。
她當初下載柿餅上的就不該是迷魂藥!原想着将這丫頭塞到鄉下完事兒,誰承想,卻被左丹青這個小賤人算計着一道背後捅自己一刀。
王氏聽着小厮的禀報,臉色也是愈發的難看,這麽說來,蘇氏豈不是就已經摘得幹幹淨淨,她的大兒子死的不明不白,一個奴才的賤命又怎麽能抵得上。
蘭氏見到這突發的變故更是急火攻心,抄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在那具早就已經斷了氣兒的屍體上,即便這樣她也不解氣,死命的咬着嘴唇,幾乎要滲出鮮血來。
“三嬸兒,麻煩您先扶我伯娘進屋歇着吧。”左丹青到底是不忍心再刺激這個可憐的女人,轉眸對齊氏開口,齊氏看熱鬧看的在興頭上,結果陳勇一死,還将罪名都攬在了自己頭上,不免十分不甘心,失望之餘,她隻好應了左丹青的話要去扶蘭氏進屋。
誰承想,平日裏看着文文弱弱的蘭氏竟然用力将她甩開,跪倒在王氏面前,哭喊道:“老祖宗,您要提死去的晟銘做主啊!”
王氏鐵青着臉色,遲遲沒有開口,她沒有想到蘇氏竟然這麽快就找出一個替罪羊,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明明對蘇氏恨之入骨,卻不能将她送官,不僅如此,今天撕破了臉皮,日後同将軍府相處,更是半點上風都占不到了。
齊氏可沒有王氏想的那麽遠,她隻恨讓蘇氏又僥幸逃過此劫,于是酸不溜丢的說了一句:“哼!二嫂真是養的好狗,主子讓認罪就認罪,讓去死就去死!”
“弟妹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原本就是清白的。”蘇氏輕笑,那得意的摸樣讓人恨得牙癢。
“慧娘……”左昇钰也覺得冤枉了她,作勢就要走過去将被王氏命令一直跪着的蘇氏扶起。
然而還不等他行動,就見左丹青突然擋到他面前,垂眸看着蘇氏冷笑着開口:“三嬸兒說的沒錯,母親這狗養的的确好,隻是不知道這奴才是中了什麽邪,甯死也要證明您的清白?要是青青沒記錯的話,三姐姐被關在環佩居的時候,都是他一直照料吧?”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猛的擡起頭,目光探究的看向蘇氏,又看向陳勇的屍首。
是啊,事實明白在那兒,蘇氏卻偏要找那麽個替罪羊出來,而且這樣又這麽聽話,讓人不得不猜想他這其中是否有何辛密。
蘇氏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左丹青話中所指,她她她!她這是在懷疑自己的清白?!
“四丫頭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蘇氏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腦海中拼命幻想着将左丹青千刀萬剮的場景。
“聽不懂麽?唉……青青審問那阿夏的時候本以爲她是信口開河,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左丹青搖頭歎息,王氏見狀趕緊問道:“那個阿夏到底說什麽了?”
王氏的興趣果然被她勾起,左丹青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開口道:“她說……她這小叔子跟女主人有染,所以才會去求她,做菜害人的!”
“什麽?!”不僅僅是王氏,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就連原本準備上前安撫蘇氏的左昇钰也瞬變了顔色。
“你含血噴人!”蘇氏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從地上爬起,指着左丹青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騙子!阿夏是個啞巴!她根本就不會說話!”
這句話她剛說完就立馬後悔了,可是爲時已晚。
隻見左丹青詭谲一笑,聲音宛若鬼魅:
“哦?母親果然知道阿夏離開左府就變成啞巴這件事情啊……”
轟隆!蘇氏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她她……她這竟是不打自招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