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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穿這件大紅色的襖子怎麽樣。”白宣興高采烈的從櫃子裏掏出一件大紅色繡着富貴牡丹的長襖,捏着兩肩在左丹青面前比量。
“呃……”左丹青吞了吞口水,又不是相親,怎麽突然讓自己穿這麽風騷的衣裳。
見左丹青并不願意苟同自己的意見,白宣鬧了點小情緒,抱怨道:
“人家這不是想着小少爺過生日,您好歹打扮隆重點,也顯得咱們在乎不是。”
“你啊,現在不是時候,你沒瞧見外祖母都沒有大辦麽。”左丹青伸出手指點了點白宣的腦門,就跟她猜測的那樣,正月十五一過,皇上早朝就說起了赈災籌款的事宜。
原本錦繡錦年兩個人一同過九歲生日,老夫人都沒敢置辦酒宴,隻請了她還有幾個關系親近的朋友來來一起吃頓飯。
白宣揉着被戳痛的頭,聲音委屈的控訴:“小姐,咱下次能不戳腦門兒麽?奴婢就算是不笨也得給你戳傻了。”
“嘶……你長記性了是吧?!”左丹青擡手,作勢就又要拍過去。
白宣眼明手快,趕緊伸手攔了。
“不穿就不穿吧,奴婢再給您找别的。”她吐了吐舌頭,返身去找衣裳,手下的動作不停嘴裏還咕哝着:
“剛剛衛珂過來一趟,說好像在咱們府後院外頭看見了奇怪的人。”
左丹青拿起胭脂盒子的手一僵,側目道:“什麽奇怪的人?”
“說是一個被打成豬頭的男人,徘徊了好半天,結果後來……”
“後來怎麽了?”左丹青這回将胭脂盒子放在桌子上,臉全部轉向白宣的方向,聽的十分認真。
“後來說是三夫人出現了,和那人還聊了好久呢,不過看三夫人的表情,似乎是有點不大愉快。”
“那人什麽長相,可看清了?”
“都打成豬頭了,還怎麽看清,衛珂跟奴婢說……”白宣語氣一頓,掉轉頭,用拳頭撐起自己的臉蛋,将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
“說那人的眼睛就這樣,然後嘴巴……”她又伸出手指掐住自己的臉頰,将嘴巴裂開,整個人的五官都變形了,看起來特别喜感。
“撲哧。”左丹青忍不住笑噴,無奈的搖頭:“你啊,就是個活寶。”
“不是人家啦,都是衛珂學的!小姐您沒看着呢,他學的才逗,嘿嘿。”白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末了還是補充了一句。
“不過小姐,您知道那人是誰麽?”
“你都說了是豬頭了,我上哪兒知道。”左丹青攤了攤手,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有了個人選。
齊氏那個無底洞一般的賭鬼老爹,前世就是因爲這個人,齊氏才被蘇氏設計徹底的翻了船。
“奴婢就是覺得小姐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嘛。”白宣馬屁拍的叮當響,左丹青也不爲所動。
“放心,我是不會穿你挑的那件衣裳的。”
左丹青淡淡的開口,就像是一記暗器直奔白宣心口,讓她内傷。
小姐永遠都知道怎麽說話最傷人啊……白宣心中默默滴血,乖乖找衣裳。
左府門口
左丹青正準備上馬車,就見到衛珂扮成的老黃迎面向她走來,壓低聲音道:“三夫人後來又出去了一趟,還拿了個袋子給那人。”
聞言,左丹青點頭,示意他不必理會,帶着白宣一起上車。
坐在微微颠簸的車廂裏,白宣感慨道:“沒想到這個衛珂還挺頂事兒的。”
左丹青沒有理會她的話,自顧撩開厚實的車簾看向窗外,左府的大門已經漸行漸遠,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又要有人從裏面被趕出來了。
中飽私囊什麽的,是王氏最爲深惡痛絕的,蘇氏不出手則已,招招都緻命。
撩起的車簾徐徐放下,左丹青斂眸,這樣也好,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馬車很快到了輔國公府的門外,應祁早就在外頭候着,一見左丹琴的馬車到了,就立馬迎了出來。
左丹青被白宣扶着下車,擡眼的瞬間突然見到國公府的門口突然閃過一個小小的黑影,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表小姐來了,老夫人一大早就念叨您了。”應祁熱情的說着,看得出來是發自内心的對左丹青的到來感到高興。
“恩,姨母呢?不是說這回陛下特許她出來了麽?”左丹青微微一笑,跟着應祁邁入門坎兒。
黑色的影子又閃了一下,這回左丹青确定不是自己出現錯覺,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宣,白宣悄然無聲的退下,自己則跟着應祁一同向前。
果然,不出十步,就聽到後頭傳來小孩的尖叫。
“你幹什麽!哎呀呀!疼!”
然後是白宣倒抽一口冷氣,惶恐的聲音:“哎呀,是小少爺,奴婢眼拙,少爺恕罪!”
應錦年惡狠狠地踩了白宣一腳,作勢就要跑,卻突然感覺被人拽住了衣領。
“你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做什麽?”
女孩向來比男孩發育要早,更何況左丹青還比錦年年長兩歲,充分發揮了身高和塊頭的優勢不客氣的扯着他的後領将他拽到身前。
“你放開我先!”應錦年暴跳如雷,小拳頭用力揮舞,一不小心打在了左丹青的腹部。
左丹青悶哼一聲,松了手。
錦年這才發現自己過于激動,忐忑不安的看着左丹青,嗫嚅道:“你……你沒事吧。”
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左丹青直起腰辦,裝作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腹部豪邁道:“切,救你這點力氣,放心,我什麽事兒也沒有。”
嘶,真特麽的疼!
左丹青忍着腹部的隐隐作痛,皺眉對錦年開口道:“你這個小壽星不好好在屋裏頭帶着出來亂跑什麽,一會兒祖母找不見又該擔心了。”
誰承想,小家夥沒有向以往一樣對着自己大吼大叫,而是低下了頭,沒有做聲。
難得見他這麽乖巧,左丹青撇了撇嘴,決定不再說教,轉身跟着應祁走向上房。
錦年見狀也屁颠屁颠的跟上,嘴裏還振振有詞的說:“我怕祖母找不見我擔心,所以現在就過去。”
左丹青徹底無語,默默腹诽現在的小孩子都特别難伺候。
一邁進上房的門,除了意料之中的應晚晴和琳琅公主,居然還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公子禅心。
沒想到外祖母給這個神棍也邀請過來了,左丹青歎了口氣,不知爲何總覺得他來此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替兩個小家夥慶生。
禅心一見左丹青,先是禮貌的問了聲好,旋即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聞言,左丹青怔住,還未明白他的意思,就聽到禅心又大聲邀請道:“在下素聞輔國公府風景在豐都衆府中名列前茅,不知四小姐是否願意做個引路人讓在下好好參觀參觀啊?”
誰承想,還不等左丹青答話,應錦年就搶白道:“表姐在這兒住的也不久,不是很熟悉,還是我領你去吧。”他邊說麋鹿般的大眼睛還眨了眨,目光十足的真誠。
禅心一噎,苦笑道:“小壽星還是在屋裏呆着吧,外面太冷,莫要給你凍病了。”
“沒事,我身體好着呢,走吧走吧,咱們走吧。”應錦年作勢就要伸手去抓禅心漂亮的手掌,然後拉着他就像外面拖去。
“這孩子,像個什麽話,還不快點放開禅心公子。”應老夫人覺得面子上有些關注,卻看到左丹青對自己擺了擺手,跟了出去。
“咦,你怎麽也出來了。”錦年轉身見到了左丹青,紅撲撲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乖,你先回去,表姐有正事兒要說。”左丹青抽了抽嘴角,這樣擺出一副好姐姐的摸樣還真不習慣。
要知道她真的很想給這小東西兩嘴巴讓他哪兒兩涼快哪兒呆着去。
“我不要。”錦年犯了倔脾氣,就是不肯動。
左丹青咬牙,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繼續勸說。
可誰知道這小東西油鹽不進,眼看着左丹青就要在發作的邊緣,禅心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素手在小家夥身上輕點幾下,他就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錦年最後的念頭是:下次阿川教他武藝的時候他再也不要拒絕了!
看到禅心三下五除二輕松搞定了小家夥,左丹青還有些忐忑:“他……他不會有事吧。”
“放心,半個時辰就會醒了,我用的力道不大。”禅心信誓旦旦的說着,将睡着了的錦年托付府中的仆人。
兩個人拜托了小尾巴,終于可以安靜的讨論正事兒。
走在寂靜的長廊裏,左丹青漸漸停下腳步,開門見山的說:“怎麽,叫我出來有什麽事?”
禅心狡黠一笑,也不掩飾:“想必你也聽說了,陛下這幾日因爲赈災籌款忙的焦頭爛額呢。”
“所以?”左丹青挑眉,輕輕歪了歪頭。
“呵呵,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說到這裏,禅心深吸一口氣,像是醞釀,良久才繼續開口道:
“所以,在下想請墨毒軒的幕後主子來幫一個小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