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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先扶她起來。”左丹青遞來一個眼神,白宣連忙上前扶着秋霜起身,因爲凍得太久,秋霜四肢發麻,還是紅杏跟着一起摻着才将她弄了起來。
“秋霜,你這是怎麽了,如此慌張?”左丹青柔聲細語的對秋霜開口,秋霜聞言淚珠更是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噼啪”掉落。
“是這樣的四小姐,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老祖宗給府裏頭的小厮護衛們都叫出去了,我們家姨娘以爲府裏頭出了什麽事兒,本想出來看看,卻被二夫人派來的人告訴說家裏頭遭了賊讓各院的都留在原地待命,結果等了這麽晚也不見人來,奴婢就先伺候姨娘睡下了,誰承想……大半夜的突然有個人摸……摸到了我們家姨娘的床上去了!”秋霜到底是個姑娘家,說完這句話臉登時羞得通紅。
“有個人?是什麽人?”左丹青挑眉,她是故意多此一問的。
果然,秋霜支支吾吾半天,才尴尬的蹦出兩個字:“男……男人,其餘的,奴婢也不知道,當時太亂了,奴婢沒看清楚。”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左丹青一臉被駭住的摸樣,白宣默默的低下頭,心道主子演技還真好。
“是啊,奴婢是聽到了我們家姨娘的喊聲沖進去才看到的,誰承想……奴婢沖進去沒多久,就又沖進來一批家丁,當時就給我們家姨娘綁了,奴婢慌了神,悄悄溜出來,趕緊就來找小姐您幫忙了。”秋霜說完就伏在白宣的肩頭,仿佛支撐不住一般嘤嘤啜泣。
“這……秋霜,我雖然是這府上的小姐,但卻跟你們家小姐一樣是個庶出,邱姨娘是我父親的妾室,我哪裏插得上嘴啊。”左丹青攤了攤手,露出十分無奈的神情。
“是麽?”秋霜聽到左丹青的答複,徐徐擡起頭,目光有些發直,像是六神無主似得咕哝道:“那這可怎麽辦啊。”
白宣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聲安慰:“沒事,我想二老爺自有論斷,再說現在二夫人病着,或許他也無心顧及你家姨娘。”
聽着白宣的話,左丹青撇過臉,掩住嘴角的冷笑,白宣真是太天真了,事到如今,她真的以爲蘇氏還會繼續暈着麽?
眼下她算是明白了 ,蘇氏這一招不禁狠毒,還是個連環計,先是以血書和束腰來陷害自己,然後讓邱姨娘放松警惕趁虛而入,她這麽做,是一石二鳥啊……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蘇氏還會把自己出事的原因嫁禍到邱姨娘的奸夫頭上,理由很簡單,邱姨娘一直對自己同丹琴的矛盾懷恨在心,尤其對于慫恿了丹琴偷走那些蘆荟之事耿耿于懷,然後伺機報複,買兇殺人。
不過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想必就算蘇氏真的這麽打算,也被自己轉嫁到彩鴛頭上壞了計劃。
但是她也不算是全盤皆輸,至少除掉了背叛者邱姨娘不是。
思及至此,左丹青清咳兩聲,顯然沒有要管這件事的打算:“秋霜,這是父親大人的事,我身爲兒女,不應該非議過多,更别提要幫什麽,清者自清,若是你家姨娘是清白的,父親大人自會明鑒。”
秋霜聽着左丹青這一番沒有重點的托詞,心下黯然,張了張嘴想要繼續說點什麽,去又沒說出口。
就在這時,房中突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讓人聽着不由得無比心慌。
紅杏連忙走過去開門,誰承想她剛一把門拉開,沖進來的小厮就将她推倒在地。
“什麽人如此放肆?!”左丹青面色不善的看着來人,都是府裏頭的護衛甚至還有左管家在内。
左管家一看到左丹青,立馬陪笑道:“奴才不過是奉二老爺之命,來抓秋霜那個丫頭過去問話。”
說到這裏,他目光不善的看向白宣懷中的秋霜,感受到他赤裸犀利的視線,秋霜不由打了個哆嗦,抓着白宣的手也連忙縮緊。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跑到您這兒來了,讓四小姐受驚了,奴才現在就給她帶走。”
“慢着!你還沒說爲什麽要一定帶她走呢,青青可否問問左管家,是何緣由啊?”左丹青來到秋霜身邊,微笑的對着左管家開口詢問。
“這……四小姐有所不知,春暖閣出了點事情,如今我們必須趕緊叫這丫頭過去問清楚前因後果。
“是這樣啊,既然如此那秋霜你就先随他們去吧。”說到此處她撇過頭,壓低聲音對秋霜補充道:“别怕,隻要你聽話,我保你平安。”
秋霜聽了立刻點頭如搗蒜,小身子顫抖的幅度不再那麽劇烈,抓着白宣的手也不再那麽緊了。
左管家如願的要到了人,臨走時目光不善的掃過左丹青,見到這位四小姐安然無恙,心中不由得驚異,二夫人的計劃他也有參與,就在剛剛,他們才收到蘇府送來的密信,說派出去那些殺手竟然在半路上全被誅殺。
如此看來,這個四小姐非池中物啊,到底是什麽人在暗中保護她呢?
左管家帶着滿腹的狐疑帶着秋霜離去,白宣擔憂的目送走了秋霜,關上門忍不住歎道:“她真是太可憐了,她娘親的病還沒治好,她就要兇多吉少了。”
“誰說她兇多吉少了?”左丹青漫不經心的開口,白宣頓時兩眼放光。
“她不會被二夫人處理掉麽?還是說小姐你會出手幫忙啊!”
“你啊!等的不就是我出手麽。”左丹青無奈苦笑。
“嘿嘿……”白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繼續道:“秋霜人其實不錯,就是愚忠了點,邱姨娘那樣的人,她還要求情,唉……”
“她才不是愚忠呢,你當她是傻的?”說到這裏左丹青覺得有些口幹,走到桌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繼續道:
“說是替邱姨娘求情,還不是爲了自個兒,她要是真的忠心,當初就不會做那碗羹了,不過她那些個小聰明倒也不是特地用來害人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看她是可塑之才,你又惦記着,那就幫扶一把吧。”
左丹青肯出手除了她說的這些,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不能讓幫了自己的人心酸,秋霜若是今天真有個好歹,以後府裏頭的丫鬟誰還能被她收買?
這點上,她和蘇氏正好相反,蘇氏老謀深算,卻難改自私的脾性,一旦出了問題,首先遭殃的就是身邊的人,就像這次毫不猶豫的給彩鴛推了出來,不過說到彩鴛,算算時辰她的闆子也該打夠了丢出去了。
左丹青想起自己被老祖宗叫進去前吩咐紅杏和白宣的話,不由得問道:
“彩鴛那丫頭怎麽樣了?”
“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隻是跟車夫說留心下 ,現在還沒聽到回信兒。”左丹青平日裏出門的車夫是應老夫人安排好了的,小扣子不在的時候一般需要男人去辦的事情白宣都會麻煩他來做。
“這麽半天,也該有消息了,算了,你現在去跟他說,先别管彩鴛了,讓他先想辦法給秋霜救出來。”
“小姐,您不過去啊?您就不怕邱姨娘多嘴說什麽?”白宣看着左丹青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一點要挪步的意思也沒有,忍不住有些不安。
“過去?我過去她才有話說呢,呵呵……秋霜是委婉的說,你覺得邱姨娘真的不知道府裏頭人被叫走是因爲我出事兒?恰恰是她知道,所以以爲蘇氏要對付我,才放松了警惕。”别說是邱姨娘,就是左丹青自己也沒想到蘇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若是她說了當初咱們去暗示她的話,真的沒關系麽?”白宣還是放不下心。
“一個有罪之人的話有幾分可信,就像彩鴛說她在綏縣見過你,大家都以爲她是垂死掙紮罷了。再說……現在其實我已經我那母親大人撕破臉皮了。”
說到此處,左丹青的眼底不由得劃過一絲嗜血般的痛快。
等了這麽久,她自己也早僞裝的不耐煩了!
“咔哒,咔哒”窗外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手指輕叩,故意傳遞暗号一般。
“誰?”白宣連忙走到窗前,拉開半掩的窗子,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衛珂俊朗的側臉。
見開窗的人是白宣,衛珂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低聲道:“你家主子呢?”
雖然不爽他的态度,白宣還是乖乖回頭喚道:“小姐,是衛珂。”
衛珂?沒想到自己沒找上他他倒先送上門來了,左丹青懷疑是淩夜的人在暗中保護自己,隻是不知道衛珂在這其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她走到窗邊,站到衛珂面前,還不等開口,就見衛珂突然從地上扶起一個滿臉是血的人,低聲道:
“這是你的人吧?”
白宣眯起眼睛借着暗淡的月光辨認了一下,驚呼道:“這……這是車夫老黃!他……難道他死了?”
“雖然還沒,不過也無力回天,我在左府西院外頭發現他的。”衛珂慢條斯理的說着,他的職責範疇隻是保護左丹青一人,所以自動忽略了這個車夫,誰承想他潛伏在左府院外,竟然發現有四五個殺手的圍攻此人,還從他手裏奪走了個半死不活的少女,這才覺得事情不妙,趕來通知。
左丹青看着車夫滿是鮮血的臉,心漸漸下沉,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彩鴛的價值,也低估了蘇氏的手段。
如今自己的人莫名其妙慘死,定然會引起老夫人的注意,左丹青皺眉,目光凝重的掃了一眼衛珂,又掃了一眼他正抱着與其身形相仿的人影,突然出聲:
“你懂易容之術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