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站在屋子裏,面面相觑,沒有主人的允許,也不好意思進入裏面的房間。
我打量着這間木頭房屋,大約有着三十來平方米,裏面擺滿了各種工具,我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個毛筆樣式的工具,上面已經沾滿了一層灰塵,我用手在桌子上一劃,出現了一道清晰的灰塵劃痕。
正當我們在屋子裏面打量的時候,穿着一身雨衣的琅勃拉村村長,黑着臉,直接推門進來了。
目光冷冷的掃了我們一圈後,對着身旁的蒲海非常激動的叽裏呱啦說着話。
蒲海也昂着頭激烈的說着什麽,看樣子最後琅勃拉的村長妥協了,說話也不再這麽大聲,溫柔了許多,随後村長又進入了裏面的房間,不知道與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說了些什麽,最後一甩門氣哼哼的走了。
“這個村長,剛剛是什麽意思,一臉憤憤不平的!”莊伊莎看着村長的背影,非常不高興的說道。
蒲海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走到一旁端起一杯水喝了起來,壓了壓心頭的火氣,才說道:“這個老家夥真不是個東西,剛剛想要攆我們走,要不是我據理力争,咱們今天都要淋着雨回去了!”
“沒有一點同情心,就他這樣的人怎麽當選上村長的,這個村裏的人不會瞎眼了,才選的他當村長吧!”莊伊莎掐着腰,對着外邊罵罵咧咧的。
我則是瞳孔微微一縮,村長到來讓我感覺到這個村子絕對有些不正常,甚至是詭異。
他怎麽知道我們沒有離開村子,還來到了這一家,爲什麽一再要求我們離開,到底是爲了什麽。
剛進入這間房間的時候,我就已經觀察過了,并沒有什麽監控裝置,唯一的一個現代電器還是手電筒,外邊也沒有電線之類的,村子還停留在不通電的落後情況。
蒲海自從來到這裏沉默了很多,雖然嘴裏還是經常的抱怨,但是他不時流露出傷感的表情,時不時的坐在一邊獨自發呆。
我感覺蒲海還是有什麽話沒有說出來,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肩膀說道:“蒲海,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隐瞞的,我們都來到了這裏,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承擔,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也不會抛棄你獨自離開這裏,可是我總感覺你不是很信任我們……”
蒲海的臉上露出苦笑,走到屋檐下,看着傾盆而下的大雨,陷入沉思之中。
莊伊莎想要上前來訓斥蒲海不夠意思,都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對我們還有所隐瞞,真是太不地道了。
讓我一把給拉住了,這讓他自己想,能想通了就會告訴我們,如果想不通,那咱們也沒有必要他走下去了,我們不能稀裏糊塗的置于危險之地。
蒲海明顯是聽到了我的話語,雙肩微微一抖動,很快又平靜下來,繼續假裝着看向外邊的大雨。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打大雨,黑漆漆的,讓我感到不安,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或許過了今天,明天就會死于非命,我甚至不敢想以後的事情,以前沒有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活的是無憂無慮,不用爲生計擔憂,不用爲工作發愁,可是自從知道棺材裏的嬰靈後,我惶惶不可終日,總感覺一隻死神之手,懸挂在我的頭頂,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降下來!”
蒲海轉過頭來,看着我倆,此時的他已經淚流滿面。
“我害怕,我想要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防備着任何人,不讓外人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唯一讓我慶幸的是遇到了你們,你們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縷亮光,讓我看到了希望……”
莊伊莎笑着打斷蒲海的話,一把拉住他說道:“你還是不要煽情了,我全身上下起雞皮疙瘩都快受不了,還是說你到底隐瞞的什麽吧!”
“就是的,一個大男人,有什麽過不去!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我知道蒲海說這一番話的意思,就是他對我們隐瞞不是有意的,隻是他心裏對于外界不安全的排斥,這是他自我保護的表現。
“那好吧,我也不再隐瞞了,這個村莊就是我初戀女友的家鄉,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雖然沒有給我說過這個村莊的名字,但是她提過這個村莊民風淳樸,村民格外熱情,還給我看過這個村莊的照片,當我站在村頭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這個村莊!”蒲海鄭重的說道。
莊伊莎疑惑的看了蒲海一眼問道:“你的初戀女友是不是在胡說啊,怎麽我們一點熱情也沒有感覺到,這個村莊讓人感覺有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
蒲海重重的點了一個頭,謹慎的往裏面的房間看了看說道:“這個村子絕對不正常,這個村子應該是我初戀女友離開後,發生了什麽大的變故,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因爲我相信我的初戀女友不會騙我,更不會編造一個世外桃源似的村莊來哄騙我,她沒有理由啊!”
“師傅,你說呢?蒲海是在戀愛中,他的智商爲零甚至是負數,他的話不必采信!”莊伊莎把頭轉向我,想要聽聽我的意見。
就連蒲海也是希冀的看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對着莊伊莎說道:“這次蒲海的推測非常正确,他的女朋友的确沒有理由哄騙他,通過我在這個村莊的觀察,發現了好幾處充滿疑惑的地方,也可以推論出這個村莊應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有嗎?我怎麽什麽也沒有發現啊!”莊伊莎撓了撓頭,不解的看向我。
我很确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走在村莊的路上沒發現道路踩得不結實嗎?你想一想這個村莊隻有這一條主幹道,村民人來人往的土地應該踩得很結實才對,這是第一點;咱們大中午來到這裏,整個村莊靜悄悄的,沒人在做午飯,沒有人出來納涼,沒人在外邊聊天,看見三個陌生人進村了,也沒有村民上前詢問,這不符合正常的邏輯思維,這是第二點;我們剛走到村裏,不一會就來了一個自稱村長的人,把我們往外趕,就算不歡迎外人,也不必着急的的往外趕吧,這是第三點。”
我伸出第四個手指,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剛剛蒲海敲了這麽長時間的門,一個年輕人才過來開門,你們沒察覺年輕人的動作太過緩慢了嗎?這是第四點;而過了一會村長冒雨出現在這裏,又一次想趕我們走,最後還進屋了與年輕人說些什麽,非常的生氣,村長是怎麽知道我們待在這裏的,我已經檢查過,這裏沒有監控設備,這是第五點;還有第六點是,你沒發現這間屋裏好長時間沒人打掃了嗎?都積存了一些塵土,通過這六個疑點,我推論出這個村莊絕對有着大的變故。”
莊伊莎撓着頭,嘴裏嘟囔着“師傅,這六點我怎麽沒有發現呢?”
蒲海若有所思的想着。
當我把發現的疑惑告訴他們時,一直待在裏面房間的年輕男子,動作有些僵硬的來到蒲海面前叽裏呱啦的說了起來,說了一分鍾左右,又回去了。
蒲海對着我倆翻譯道:“剛剛那個年輕人說,雨可能天黑之前停不下來了,也讓我們早早休息,旁邊的那兩間房子可以供我們休息,天黑後一定不能外出,村子處在荒郊野外容易出現野獸!”
天漸漸的暗了下去,雨開始變小了,隻是還沒有徹底的停了下來。
我們吃完帶着來的幹糧後,就回屋休息去了,莊伊莎還抱怨沒有吃上村莊裏的特色菜,提着自己的旅行包去另一間屋睡覺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村莊格外靜,靜的很不正常,還因爲我對這個村莊抱有懷疑的态度,并沒有敢熟睡!
借着窗口的月光,往外看去,不知道看了多久,我開始有些迷糊馬上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有開門的聲音,這讓我一激靈,趕緊睜開了眼睛。
我悄無聲息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蒲海的身邊,把他給弄醒。
随後又去個隔壁的房間啊,也把莊伊莎弄醒。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莊伊莎迷糊的問道。
“屋裏那個年輕人出去了,走,我們偷偷的跟着他去看看,他大半夜的到底是去哪裏?”我小聲的說道。
莊伊莎不情願的起床,揉着睡眼跟在身後。
我借着月色的光芒,遠遠的跟在身後,剛走出家門,就看見這些房屋裏開始往外走出村民,沒有一個發出聲音,一個一個的都沿着固定的方向,往村裏面走去,看着非常的怪異。
這一刻莊伊莎也感覺出了問題,問道:“師傅,這些村民幹什麽,本以爲村裏沒有人呢?現在看來,都待在屋裏睡覺呢?白天睡覺,晚上出來玩耍嗎?”
“我也不知道,這絕對不正常,跟上去應該會有答案!”我說道。
我們三個人貓着腰,跟着村民來到了一處空地上,看見這裏已經聚集了百十口子村民,都僵硬的站着,也沒有發出一絲響聲或是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