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夠倒黴的了,他反而也不在乎了。
最壞的打算無異于把鑰匙交給海雲樓,讓他們庇護自己。
心中有了決斷之後,季岚索性撕開臉皮,直言道:“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挑明了吧!”
林烽一愣,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自語道:“看來是誤會了啊,啧啧,我說道……友,我來這呢,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的。”
“什麽生意?”
季岚皺了皺眉。
“當然是關于你手中物品的交易了,我願意出靈石買下他。”
林烽語氣真誠。
關于十二陰陽輪轉大陣,林烽本來就打算搞到一枚鑰匙然後進去一探的。
他有着自己的保命底牌,且不說可保他生命無虞的定海神珠,如果真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有煉妖壺以及千泷,要知道,煉妖壺可是各類靈魂的克星,哪怕陣法之中真的隐藏着一個大乘期妖獸的靈魂,林烽也全然不怕。
因爲對妖獸而言,煉妖壺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且更爲關鍵的是,林烽自信可以把所有人都帶入到十二陰陽輪轉大陣之中,他擁有定海神珠的存在,區區一個陣法又如何能探查的出定海神珠的虛實?
但歸根結底,想要進入的話還是要以這鑰匙當做媒介,當然,用千泷梭進入其中也可以,但這十二陰陽輪轉大陣與其他法陣不同,其内部的十二陰陽必須時刻保持一種平衡的狀态,如果是從陣法任何一個地方強行突破的話,就算能突進去,卻也會影響整個法陣的運轉,甚至會直接毀掉。
在沒有弄清楚虛實之前,林烽暫且還不打算毀掉陣法。
“出靈石……”
季岚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他看來,眼前這人前來的目的就是趁人之威。
知道鑰匙在他自己手中已經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便打算趁機前來低價買下它。
就在季岚思索時,林烽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話:“對了,我認識一個丫頭,也姓季,名字叫做季若離,不知道和你有無關系?”
轟!
季若離這個名字宛若一道閃電一般轟如季岚的心中。
他整個人瞬間就傻了。
而在呆愣了那麽一瞬之後,季岚的眼睛卻瞬間變得通紅,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看着林烽:“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調查我?你把我的女兒怎麽樣了!”
這一刻的季岚渾身上下散發着駭人的氣勢,桌面上的盤子和酒壺也随之顫抖起來。
哼!
之前熟悉的那股冷冰冰的靈識轟然降臨。
林烽反應極快,迅迅速激發出自己的靈識進行抵擋。
不過兩者相觸碰之下,林烽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迹,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
“你敢挑釁海雲樓?”
冷冰冰的聲音再度響起,然而就在威壓轟然降臨的那一刻,林烽連忙說道:“道友且慢,這隻是一個誤會,我願意賠償一定損失。”
那彌漫在整個三樓的恐怖威壓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見林烽态度還不錯的緣故,緩緩平息了下來。
林烽平息下體内翻湧的氣血,暗暗苦笑。
他的修爲終究還是太低了一些。
化神期,在東黃國和西華城這種小地方還算是有一定地位。
但放在這海域之中的巅峰城市中,卻連個渣都算不上。
手掌一翻,一個儲物袋便出現在手中,緊接着林烽屈指輕彈,向樓頂激射而去。
就在儲物袋即将與樓頂觸碰的那一刻,天花闆上驟然出現了一個暗閣,一隻纖白的手掌伸出将儲物袋捉住,旋即又縮了回去。
約莫幾秒鍾的功夫過後,女聲稍顯柔和了一些,但依舊透着一股寒意:“下不爲例。”
“一定。”
林烽拱了拱手,繼而松了口氣,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季岚一眼。
此時季岚如果再不明白林烽對他沒有惡意的話,那未免也太蠢了。
眼中的猩紅漸漸退散,季岚神色間閃過一絲歉意,不過卻仍舊十分急切的說道:“抱歉了道友,之前是我不對,可是我女兒……”
林烽伸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道友,否随我包廂内一叙?”
“好。”
季岚幾乎沒有絲毫遲疑的便答應了下來。
已經十幾年沒有女兒的消息,突然聽到關于自己挂念了十多年女兒的消息,他又如何能不激動?
推開包廂,林烽率先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微微一白。
之前的威壓讓林烽受到了些許創傷。
“林大哥你沒事吧?”
芊芊看到這一幕面色大變,連忙上前探查林烽的狀況。
“無妨。”
林烽擺了擺手,他隻不過受到了些許震傷,靈識的話,因爲格外精純的緣故,隻是稍稍受挫。
而這時,季岚才緩緩的走進了門。
或許是父子同心的緣故,季岚進入包廂的第一眼就落在了季若離身上。
并不算長的一頭黑發。
精緻還帶着些許稚嫩的小臉。
可愛的瓊鼻。
以及那一雙,仿佛可以說話的動人雙眸。
熟悉!熟悉!
熟悉的感覺宛若山洪一般湧入心頭。
幾乎在這一瞬間,季岚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包廂内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季若離看到季岚之後也呆愣住了。
她的雙眸中帶着些許迷茫,仿佛在回憶着什麽。
“若……若離,是你嗎?我是父……”
季岚的聲音有些哽咽,說到“父”的時候,卻再也無法開口吐出下一個字。
他滿心愧疚!
身爲一個父親,在自己女兒童年的時候竟然沒有在其旁邊。
季岚不知道,這麽多年來,若離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你是父親。”
季若離突然開口了。
或許是因爲多年養成的性格原因,季若離的聲音僅僅之帶了一絲激動,聽起來更多的是平淡。
季岚怔住。
“我記得,你的胡子。”
“我還記得,你胳膊上的傷疤。”
“我記得,你的背影,和記憶中的父親很像。”
“我還記得……你的那雙眼睛,和記憶力我父親的眼睛一樣。”
随着季若離緩緩的訴說,季岚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