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具體看不出這幅畫的作者和來頭,但是單單從作畫的風格和材質上,能夠判斷出是晚明時期的書畫大家所作。一幅晚明的書畫作品,如果不是因爲沒有明确落款知道來頭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被趙忠南隻花了十幾萬就淘到手的。
可以說,隻要弄清楚這幅書畫背後的故事和作者,哪怕是明末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畫家,這幅畫的價值都能翻上好幾番,放到拍賣會上都能上百萬。
不過,對于這種沒有落款的古代書畫作品,隻能夠通過對作畫者的風格和各方面曆史典故的考究,才能夠勉強判斷作者是何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工作,必須有依有據,說出來讓人能夠信服才能作數。
一般而言,隻有畫壇泰鬥或者收藏界對這方面公認有所研究專家的判斷才能服衆。
趙忠南這一趟來老師葉慧琴家,就是打着這個借口,明面上是讓葉老幫忙鑒别一下這張古畫。實際上卻是投其所好,借此來拉近關系,甚至趙忠南心中都已經決定了,鑒别出來古畫的來曆之後,就順道将這幅畫送給葉老,拉近一下兩家的關系。
“哦?是明朝的山水畫?那倒是要看看……”
葉老一生别無所好,都把時間和精力花在了書畫領域。可以說,她是華夏國還在世的僅有的幾位學貫中西的畫壇泰鬥,尤其是華夏古代曆朝曆代的書畫,數百位名家的作品和風格,葉老都是如數家珍。
尤其是明朝的書畫作品,更是才人輩出,湧現出了許多的書畫名家。對于明朝的書畫作品,葉老也是尤爲喜愛和感興趣的。
所以,一聽到趙忠南帶來了一幅沒有落款的明末書畫作品,葉老立刻就放下了手下的菜盤,饒有興趣地走了上來,仔細地瞅着眼前的這一幅明朝山水畫。
“明朝的古畫?林烽,姥姥最喜歡的就是明朝的畫作了,我們也上前去看看吧?”
秦嫣然從小在姥姥的諄諄教導之下,雖然并不是美術藝考生,但是她的美術功底甚至比一些專業美院的學生還強,對于各朝各代的畫家風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而林烽坐在沙發上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其實就覺得十分眼熟了。等到和秦嫣然一起走近了仔細一看,才立刻恍然大悟了拍了拍腦袋,笑着說了一聲道:“我還以爲是那一幅畫呢!原來是這一幅啊!”
“咦?林烽,你認得這幅畫?連姥姥都還沒有看出來曆,難道你以前見過這幅畫?”
秦嫣然瞅了半天,還沒有能夠分辨出這幅畫的來曆和作者,并且看到姥姥也拿着個放大鏡在那皺着眉頭思考着。可林烽卻隻不過才看了兩眼,就似乎對這幅畫知根知底了,也難免奇怪地問了他一聲。
“算是認得吧!”
一時激動的林烽剛剛那話也是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被秦嫣然這麽一質問,便趕緊打了個馬虎眼說道。
可他這麽謙虛的一說,反倒是被趙爽父子倆看在了眼裏。爲了挽回剛剛吃癟的場子,趙爽毫不客氣地斜着眼睛譏笑道:“你一個小縣城的高中生,也能夠見過這樣的古董?這可是明朝的畫,距今好幾百年呢!”
“小兄弟!連葉老都還沒有看出畫作的來曆,你就說你認得這幅畫?也太不自量力一些吧?你該不會将這幅畫和你在美術課本上看到的那些山水花鳥畫混爲一談吧?哈哈!”
抓住這個機會,趙忠南也是毫不猶豫地取笑林烽道。就連他這個葉老的學生,國内著名的收藏家,也隻能看出這畫是晚明時候的風格,具體出自誰人之手還無法确定,需要葉老這種等級的專家來鑒定。
而林烽這麽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高中生,竟然敢說認得這一幅古畫,實在是讓趙忠南覺得無比的可笑。他覺得林烽一定是将這幅真正的古畫,和美術課本上那些介紹的古畫混爲一談了。
“爸!連你這個見過無數古畫的收藏家都不能判斷這幅畫的來曆,他一個高中生知道什麽啊!恐怕街上擺地攤随便拿過來的一幅流水線下來的‘古畫’,他都覺得是古董呢!哈哈……”
趙爽一手拿着古畫,另一隻手掩着嘴巴一幅忍不住譏笑起來的樣子。在他看來,林烽這個鄉下土包子知道什麽是古董古畫呀!肯定又是不懂裝懂地想要顯擺自己。
聽到這兩父子的譏笑自己的聲音,林烽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本來他并不想說出來的,可是偏偏這兩父子拿這事在姥姥和嫣然面前來抨擊自己,這林烽可就不能忍了。
對于這一幅畫,林烽不僅是認得,甚至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幅畫可以說就是林烽畫出來的。爲什麽這麽說呢?因爲這幅畫的作者其實便是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傳承至今的其中一任主人,自号八大山人的明末清初畫壇一代宗師朱耷。
擁有朱耷幾乎所有的記憶傳承的林烽,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就從龐大的記憶庫當中認了出來。這一幅畫,正是朱耷晚年畫的一幅《山水魚鳥樂》畫作。
甚至于,林烽連當時朱耷畫這一幅畫時候每一筆一畫是怎麽落下去的,構思是怎麽布局的,都能從記憶庫當中知曉得一清二楚。整合了一番這些記憶之後,林烽再看這一幅畫,就好像自己便是八大山人朱耷,這幅畫就是他自己所作的。
“怎麽樣?臭小子,别吹牛!這種古董畫作豈是你能認出來的?乖乖站在一邊,等聽葉老師的評判。年輕人,爲了一點虛榮,不要不懂裝懂,這樣可是容易鬧出笑話來的。”
林烽仔細搜尋記憶的空擋愣了一會,卻被那趙忠南以爲是他心虛不好意思了。
“真對不住,這幅畫,我還真的恰好認得。”整合了這些記憶,林烽便十分有底氣地反駁道。
“你能認出來?别開玩笑了。連我都無法判定,你要是真的能認出來,這幅畫就送給你又何妨?”趙忠南呵呵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