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死狀各異的那十個人,忽然想起一開始就被秒殺的那兩個人,心道若是他們知道現在的場景,大概會慶幸自己死得早吧。
反正讓陸皚伯自己選的話,他大概會選擇像之前那兩人那般死去,起碼死得體面又無痛苦,最主要的是這些人也沒比他們多活幾分鍾,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了。
當陸皚伯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卻忽然傳來了楊永言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道:“殺死我吧!我會在父神的國度之中等着你!”
李慕然聞言饒有興趣地說道:“哦,像我這樣的人還能到你們父神的國度?”
“信奉父神者進入父神的國度自是能得永生極樂。”楊永言此時仿佛放棄了掙紮一般,依然十分平靜地說道,“而像你這樣的罪人,在父神的國度之中,也有無盡的痛苦在等待你。”
“你将在無盡的輪回之中曆盡痛苦,生生死死爲奴爲…爲張……忍讓載歌!”
到得最後,他的口中的話語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因爲李慕然已經一槍杆捅進他的嘴裏,将他滿嘴牙都給敲掉了,即使李慕然不在乎這些軟弱無力的詛咒,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詛咒自己。
楊永言卻似乎對于自己的遭遇一無所覺,仍是堅持着将話說完,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配合着滿嘴的鮮血,讓人莫名地感覺到有點悚然。
不過這對于李慕然來說是無效的,他的這個表現隻是讓李慕然往他腦袋多踩了幾下,每一腳才下去都會激發他體内的戰氣自動護主,一陣陣的戰氣光華閃爍不已,然後楊永言卻是絲毫反抗的迹象都沒有。
他确實已經不打算反抗了,李慕然的強大已經讓他徹底絕望了,方才他那一槍仿佛不是刺在李慕然身上,而是刺在了他自己的心中一般,将他身爲一名武聖強者的自信給徹底擊碎了。
此時他依然堅信李慕然會受到父神的懲罰,但是他對于戰勝李慕然已經沒有絲毫信心,哪怕他還有壓箱底的絕招沒使出來,但是那已經毫無意義了,即使用了恐怕也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
楊永言現在隻希望自己敗亡的消息,能盡快傳到教宗那兒,讓教宗及早準備,出動神器将其一舉消滅,否則王國将會再次面臨當初裂國之戰時候的困境。
這時候剛好又有一群高喊着“毀滅”的人出現在李慕然的視野之中,隻是原本還群情激憤的人,在看到眼前那慘烈無比的場面之後一瞬間全都啞然失聲了。
特别是看到了死作一團的那十個人,那些人全都變得噤若寒蟬,這個場面的震撼力實在是太過巨大了,一大群人全都一下子僵在了那裏進退不是。
當他們以爲來了強援的時候,他們是最忠實的信徒,他們可以嗷嗷叫着去審判别人,但是當他們發現所謂的強援靠不住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爲了自己的信仰挺身而出。
這也不奇怪,畢竟李慕然已經在城主府裏面呆了好幾天了,然而卻連一個上門挑釁的人都沒有,由此可見他們的所謂信仰其實也就那麽回事了。
正當李慕然想給這群人也來一發動能打擊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見張天柱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快步來到了他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伏在地上,以額頭輕觸他的腳尖,這是大陸之上通用的最高禮節了。
張天柱剛剛看到場上的場景時,也是如同那些人一般愣在了當場,不過他不是因爲畏懼,而因爲那種驟然間就大仇得報、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如墜夢中。
雖然因爲呂彤他們的表現,他已經相信李慕然能戰勝楊永言他們,但在他的想象之中,起碼也得打個昏天黑地才能分出勝負來,所以他才不惜冒着被信徒發現的風險,一路趕了過來,想要親眼見證楊永言這個仇人被擊敗。
那怕無法親自動手報仇,但是他也有親眼看到那曾經不可一世的仇人,是如何被人擊殺的。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僅僅是他走過來的那麽點時間,一切就都已經塵埃落定了,那個曾經被他認爲是不可戰勝的夢魇,此時正如同死狗一般被人踩在了腳下。
沒有人能理解張天柱此時的心情,當初看着族中的長輩被楊永言随手擊殺的時候,他的心中除了充滿仇恨,還有深深的畏懼,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報仇了,在颠沛流離的逃亡之中,他幾乎沒有想過複仇這件事,畢竟爲了活下去他已經竭盡全力了。
他一言不發,隻是渾身顫抖着不停用額頭輕點着李慕然的腳尖,用以表達他心中那難言的感激之情。
張天柱之前并沒有向李慕然講述自己的經曆,不過李慕然看他現在的樣子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
剛才楊永言擺出了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他反而是不打算殺他了,原本他還在想着要怎麽料理對方,現在幹脆就将人交給張天柱好了。
反正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這黃眉老頭落到張天柱的手裏,絕對會比落到自己的手裏還要慘。
于是李慕然腳尖微微用力,使了個柔勁将張天柱從地上擡了起來,說道:“這人跟你有仇?”
“是的,前輩。”張天柱十分肯定地回答到,從激動之中稍微回過勁來,看着楊永言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仇恨,“滅族之仇!黑瞳族最後一支族人就是毀在這個屠夫手上!”
其實張天柱現在很想上去狠狠揍楊永言一頓,然而在李慕然面前他不敢有絲毫的放肆,隻能用手死死地捉住自己的褲腿,免得自己一時控制不住。
李慕然聞言點點頭,緊接着手上的長槍化爲一道殘影狠狠地抽打在了楊永言身上,他這一下又快又恨,就連楊永言身上都護體戰氣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槍杆就已經狠狠抽打在了楊永言的身上。
一直都表現得十分硬漢的楊永言,此時卻是破天荒的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身上就如同了破了無數孔洞的氣球一般,無數強橫的戰氣從他體内噴湧而出,戰氣散發着絢麗的光芒,一時間他就如同是成爲了一個華麗的人形煙花。
他自己整個人也直接就被擊飛了數百米遠,正好就摔落到了那被打翻的滿地糞水之上,然後慘叫聲戛然而止,徹底混了過去。
李慕然剛剛那一下,直接就将楊永言體内的戰氣漩渦抽得瀕臨破碎邊沿,順帶還将他體内的戰氣都震得散逸出體外,起碼在半年之内是無法動用絲毫戰氣了。
這自然是爲了廢掉對方的反抗能力,否則堂堂一個武聖又豈是張天柱這樣的小人物所能控制的,而沒有徹底廢掉楊永言的修爲,卻是爲了讓他能在張天柱的手上多堅持一些日子。
李慕然做完這一切之後,笑着對張天柱說道:“好了,現在我将他交給你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他死得太痛快了,我想你應該能辦好這件事的。”
如同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說完之後他不再理會被巨大幸福砸得暈頭轉向的張天柱,而是走向了那十個死狀各異的鐵皮罐子,從他們的屍體之中扒拉出來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圓球。
這個應該就是楊永言口中的那個審判之珠,之前它一直都懸浮在十人的頭頂之上,應該也是那十人結陣所使用的器具,光是這個看起來就要比大楚那用繩索連起來的要高級得多了。
李慕然對這個有點興趣,準備撿回去研究一番,他将圓球撿了起來,然後走向了仍在一般不知所措的陸皚伯,說道:“走吧,你跟我回去城主府,我有事情要問你。”
這一次他不打算放人去通風報信了,準備先帶回去問清楚情況再說,說完他也沒有理會對方的反應,直接就轉身向城主府方向走去。
身後,不時傳來噼噼啪啪的打擊聲,還有楊永言那虛弱的呻·吟和怒吼,那是張天柱在發洩着自己的積壓的恐懼與仇恨。
至于那些所謂的“虔誠”信徒、父神的子民,仍是僵立在原地,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
ps:感謝鍵盤華爾茲、潘炅祺、忘了了了了了等幾位朋友的點娘币打賞~還有扣扣閱讀那邊的書友“露天酒窖”的打賞~謝謝支持~!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