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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項莊舞劍

是勳悄悄跟鄭渾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此不可不慮者也。

你以爲今天陳祎、魏諷他們設下圈套,僅僅爲了損害我的名聲,想要拿我當墊腳石,好踩着顯身揚名嗎?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吧?你想想魏諷曾經背誦過《求賢令》,質疑曹操“唯才是舉”的用人方針,陳祎也說我“豈不欲進道德之士以察其弊,而特使魏王‘唯才是舉’耶”——矛頭所指,不會其實是曹操吧?!

曹操“唯才是舉”的用人方針,确實與傳統儒家道德相龃龉,也必然一定程度上動搖世族的根基——自東漢朝中期以來,世族便慣于标榜道德,掌控輿論,以此來穩固本階層的地位。陳群急着要提出“九品中正制”來,就也有想扭轉曹操的用人傾向之意圖——中正品評人物,本是道德第一、才能第二、家世第三,可是沒過多少年,就徹底被世族給掌控了,爲啥呢?因爲世族最宣揚和崇尚道德嘛,所以家世就可以等同于道德嘛,你們庶族哪怕才能再高,我說你道德上不過關,那就是不過關,且先往後排着。

故此曹操簇新的用人方針才一出台,當即便遭到各方面的質疑。當然啦,曹操的勢力和權威跟那兒擺着,除了孔融之類赤膽忠漢還不考慮後果的家夥以外,誰都不敢明着駁斥。但陽奉陰違者,私下異言者,真不在少數,這也是原本曆史上曹操先後又發《敕有司取士勿廢偏短令》和《舉賢勿拘品行令》。一再重申自己用人理念的重要原因。

由此觀之。魏諷、任覽質疑“唯才是舉”。認爲德在才先,那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就連陳祎雖然身爲丞相司直,是吃曹家飯而不是劉家飯的,卻偏偏不值曹操所言,逮個機會跟朋友面前發發牢騷,亦尋常事也。哪怕他們趁着是勳辭職的機會,故意在是勳面前攻擊曹操的政策,隻要别太過火。是勳也隻好忍了——“因言成罪”這種事兒,就連曹操都不敢常幹,收拾個孔融還要絞盡腦汁,何況比曹操要臉的是勳呢?

可是魏諷、陳祎不但一口咬定是勳貪污受賄,甚至私自調動郡兵,想要搜查是勳的行李,還一口一句“魏王唯才而不唯德,乃專爲是公所設耶”,那他們的真實意圖就相當值得懷疑啦。若僅僅想要污蔑是勳,大可以高張曹操的旗幟——比方說曹操提倡節儉。反對奢侈浪費——效果必然更佳,哪有用反曹操的理論來攻讦是勳的道理呢?

其實彼等的真實用意。不會是想利用把是勳搞臭的契機,正面質疑曹操的用人理論吧?

你瞧,老曹就因爲你用人唯才不唯德,所以身邊兒才出了這麽一僞君子、大蠹蟲。那麽你是被是勳蒙蔽了呢?還是知道裝作不知道,爲用其才而忽視其德呢?你這麽做,真的能将天下引向太平繁盛嗎?

曹操終究也是士大夫出身,最基本的臉面還是要的,不可比之以後世什麽朱全忠、石敬瑭一類純武夫。這年月哪怕董太師、呂涼公,也不敢徹底忽視士林輿論哪。

所以啊,文公,你說陳祎、魏諷等人所爲,是不是想要打曹操的臉,污曹操的名呢?

鄭渾聞聽此言,焉能不驚?好麽,我的轄區内出了這麽幾個膽大包天,想要髒污當世大家是宏輔的混蛋,那就夠我喝一壺了,倘若出來的徹底是反賊——當然啦,是反曹不是反漢——我這窄肩膀真能扛得起來嗎?我這官兒是當到頭了吧!

其實是勳所言,也僅僅出于個人猜測而已。倘若對手換了旁人,他心理還沒有那麽陰暗,未必會想到這一出,但對手偏偏是魏諷,那可是将來史上留名的反賊啊(先不管是不是冤案),是勳本能地便會想到,那小子究竟是反自己呢,還是想趁機反曹?況且構陷國家大臣雖是重罪,但頂多也就苦役或者流放而已,隔幾年遇赦而免,他魏子京又是一條好漢。是勳剛才殺心都已經動了,豈能容得魏諷如此輕易脫身?

受這兩個因素的影響,是勳熟思過後,便即悄悄地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鄭渾,并且指點他:“陳祎爲丞相司直,聞魏諷于關東頗有虛名,如劉恭龐、張子布等盡受其惑,若彼等有叛曹之心,不亦駭人乎?文公當嚴察之,勿使吞舟是漏也!”

鄭渾驚駭過後,聞聽是勳此語,不禁連連點頭,并且作揖:“渾思不及此,幸得是公點醒。”經過此事,他把姿态擺得更低了,“是君”也自然而然地再度變成了“是公”。

不過經過這樁懊糟事兒,大家夥兒也早就沒了喝酒吃肉的心情,是勳又跑宴會上去打了一個花胡哨,接受了與宴者的敬酒賠罪,便即以旅途勞頓爲辭,離席安寝。鄭渾連夜押解着魏諷、任覽返回雒陽,去嚴加審訊,并且準備上奏彈劾陳祎。

随即是勳便于寝室内召聚了關靖和周不疑,說及前事,三人盡皆後怕。周不疑說了:“林中多腐鸮,先生靜卧,彼以爲斃也,乃皆群聚,不可不憂。”你不過才剛辭職,就有無數小人認爲可以欺負一下,從而踩着你揚名或者上位,估計這隻是開端而已,日後的麻煩正不會少啊。

是勳不禁慨歎道:“乃知屍位者,非不願棄其權柄耳,乃不敢也。魏王前所雲爲子孫計且恐國家傾危語,真至論哉!”

在原本曆史上,曹操于建安十五年寫過一篇《讓縣自明本志令》,在這條時間線上,乃無讓縣之事,更不必趁機“自明本志”,但文章中所要表達的基本含義,乃亦散見于其諸文當中。其中也包括了原令中的這幾句話:

“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評,言有不遜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然欲孤便爾委捐所典兵衆,以還執事,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何者?誠恐己離兵爲人所禍也。既爲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此所不得爲也!”

有人說曹操你要真是漢室忠臣,那就放下兵馬,回藩就侯,安度晚年好啦,幹嘛一直霸着權柄不放呢?曹操說别傻了,我要是一旦放下權柄,必然身遭人禍,甚至屍骨無存。所以爲了子孫考慮,也怕我失敗之後,國家跟着危險,所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老子不幹!

是勳說我今天才明白曹操這話說得真對。我才剛交卸了魏之中書令的職務,就有這麽幾個小子跳出來鬧事兒,想要誣陷我,一旦真因此而把我搞臭,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嗎?

周不疑歎道:“民之舉君,本爲養己,君之置吏,本爲治國。然今爲吏者身着錦繡,腹充膏腴,生死黎庶,煊赫無比,是以人皆貪慕者也。既慕之,必望代之,于是放辟邪侈,無所不爲耳。使爲君不貴,爲吏勞苦,斯人人皆爲許由矣!”

爲啥傳說中唐堯想把帝位讓給賢人許由,結果許由不但不受,還忙着跑去河邊洗耳朵呢?因爲當時爲君者實爲百姓服務,是個苦差事。倘若跟如今似的,君王顯貴無比,官吏享用充足,還能随意決定他人的生死,哪兒還出得來許由啊?出來的都是一批想要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小人啦——這不,您今兒就碰上了幾個。

是勳忍不住又要教育周不疑了:“其上古之世,五十服帛,七十食肉,人豈無欲耶?爲其無可得也。今田地所産、織機所出、商賈所殖,乃有其餘,有其餘則必有其人占矣。今之犬馬,食用過于昔之黎庶;今之黎庶,食用過于昔之富豪;今之小吏,食用過于昔之君王——時移事易,舊弊雲消,新弊又生,非悲天憫人、仇惡疾世而可改者也。”

你都想象不到,我前一世不過一普通小市民,可是吃穿用度、日常享受,就已經比解放前很多老地主都要強啦。社會就是這麽發展的,你光怨天尤人,那是屁用也沒有啊,整天琢磨這些讓人郁悶的事兒幹嘛?

關靖在旁邊笑道:“吾昔有一鄉裏,垂三十載足不出戶,其家也小富,父慈子孝,兄愛弟悌,妯娌不妒,乃以爲小康之世,近乎于道矣。逮關東亂起,兵燹交合,家族破敗,妻子離散,乃以爲人世将亡,行将歸于禽獸矣。是皆所見少,故所志短也。元直乃随主公四方,親聆教誨,方能脫此妄想耳。”小子你還是見識短淺啊,得要多看、多聽、多想,才能跟得上你老師的腳步,不會整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長籲短歎下口出離經叛道之言。

正說着呢,忽聽門上“畢剝”聲響,随即傳進來一個聲音:“末乃符谙也,未識是公可安寝否?即當候問起居。”

是勳疑惑地瞟了一眼關靖。關靖微微一笑,那意思,我知道此人來意,沒關系,您放他進來吧——好歹也是此間主人、大儒之後,雖爲白身,也該給他點兒面子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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