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弟阋牆

逄紀逄元圖,跟許攸一樣都是南陽人,當年袁紹爲董卓所逼,逃出雒陽,遁往關東,二人一起追随在側,也算是最早一批“從龍”之臣了。這家夥在後世的認知度很低,不但比不上田豐、審配、許攸,甚至都比不上郭圖,然而細查其行事,亦不可多得的智謀之士也,尤其擅長用兵,故而袁紹托以軍事重任。

史書上評價逄紀是“果而自用”,也就是說,有智謀,有決斷,但剛愎自用,不大聽得進旁人的意見去。因此這晚許攸把袁紹召還袁譚的軍令密呈逄紀,逄元圖當即就顯示出他“果”的一面來了,招呼許攸:“子遠且寬坐,紀去去便回。”

許攸聞言吓了一跳,忙問你幹嘛去啊?他當然知道逄紀會有所動作,以面對目下的危局,但是沒料到這人動作那麽快,這就打算下手啦。逄紀不理他,大步朝門外走去,許攸緊着跟後面追,但是年紀較大,體格也沒有逄紀好,竟然趕不大上。

那麽逄紀幹嘛去了呢?他當即點起心腹兵馬,一騎當先就出(頂—點)小說了薊縣了,連夜行軍,夜深時即至?水畔的莊園。甄堯确實挺負責任,不但沒睡,連衣甲都沒脫,正打算進行夜間第一次巡視,忽聞部下相報,趕緊就迎上來了。

逄紀二話不說,揮起馬鞭來一指甄堯,數名心腹當即跳将過來,将這位甄三公子扯下馬來,按翻在地。你說甄堯也真倒黴,來的若是旁人,他定然有所警惕。可是來的是袁紹手下數一數二的謀士。而他所依靠的袁熙本身就又不跟袁尚、逄紀一黨有啥沖突。故此毫無防備,瞬間便成了階下之囚。

白天他也是這麽來迎許攸的,還被許子遠誇獎了幾句,晚間同樣來迎逄紀,卻被逄元圖當場拿下。

甄堯梗着脖子,正待高呼含冤,早被逄紀一個眼神遞過去,逄家心腹掏出塊手巾來就堵住了甄三公子的嘴。這時候許攸呼哧帶喘的。終于騎馬追上來了,忙道:“甄堯殺不得也!”

甄堯本身算不了什麽,是死是活,對大局也沒有影響,但問題他甄家背後,站着的可是袁熙啊。袁熙見在漁陽郡南部,手握雍奴、泉州和廣陽南部的安次三個縣,麾下兵精糧足,真要是得罪了他,把他趕到袁譚那邊兒去。不用打,袁尚天然就輸了呀!

逄紀轉過頭去瞟一眼許攸。微笑道:“即子遠不言,吾亦知之——已使人往圍甄邸。今甄堯兄妹皆在我手,料顯奕公子(袁熙)必心向顯甫公子(袁尚)也。”我會把他們都當作人質的,不會這就動刀。

許攸不禁一個哆嗦,後背上冷汗涔涔,不禁心說我是不是邁錯了步啊?不想逄元圖之決,如此之速,所行如此綿密,跟他合謀,仿佛與虎謀皮,會不會一轉眼就被他給活吃了啊!

擒下甄堯之後,逄紀即招呼部屬,将莊園團團圍困起來,不過一刻的時光,便徹底解除了守衛——主要爲甄堯所部——的武裝。然後他下得馬來,手按長劍,在部下拱扶下,昂然而入袁紹的寝室。

袁紹已到彌留之際,模模糊糊的似乎覺得有沉重的腳步聲在榻前響起,微睜雙目一瞧,竟是逄元圖。他本能地覺得不對,忙問:“夜深矣,元圖來此何爲?”逄紀緊盯着袁紹的面孔,冷笑道:“主公欲舍顯甫公子耶?公子深肖主公,若得嗣位,必能廣大家門。若顯思公子繼,袁氏亡無日矣!還請主公三思。”

袁紹忍不住就問:“子遠何在?”這肯定是白天叮囑許攸的事兒,被逄紀給察覺了,他才铤而走險,前來“逼宮”啊!

其實許攸就在門外,但是沒敢進來。如今聽得袁紹問起來,逄紀随口答道:“殺之矣。”

袁紹聞言,五内如焚,不禁大叫一聲,白眼兒一翻,雙腿一挺——直接就挂掉了。

逄紀倒不禁也吓了一大跳,心說怎麽死得這麽快?我莽撞了呀,要是多聽許攸說上幾句,知道老頭子病勢這麽嚴重,我行事就溫和一些,不來逼他——這可怎麽辦?會不會引發弑主的謠言?轉念一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後悔藥也沒處掏摸去,幹脆——

“取印信來。”關鍵先得找着袁紹的大印,然後我就在這兒草拟讓袁尚繼位的文書,蓋上印章,自然勝券在握。

他一邊吩咐從人尋找印信,一邊就打算屈膝在門旁擺着的一張小案後面坐下來,動筆寫傳位公文。忽聽一聲慘呼:“主公……本初公!”就見許攸大張雙臂,揚着袖子,直接從門外蹿進來,就撲到袁紹屍體上去了。

許攸哭得這個傷心啊——這怎麽話兒說的?我怎麽就摻和進這種破事兒裏去了呢?我原本想得好好的策略,透消息給逄紀,讓他暗中動手,自己則抽身事外,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好背着個忠臣的名頭去投曹啊。這袁紹怎麽就給逄元圖逼死了呢?我恐怕難逃“幫兇”的惡名啊!

許攸痛哭失聲,逄紀聽得心煩,于是關照部屬:“且扶許公起來。”可是人還沒上去呢,許攸倒先站起來了,扯着嗓子大喊:“是吾見事不明,以緻害了主公啊!且待相伴主公于地下!”

他這是喊給屋外人聽的,屋外不光是逄氏部曲啊,還有很多袁家的仆役,雖然被拘管起來了,耳朵可還沒聾,這将來傳出去,許先生還是個忠臣嘛。

喊完這兩句,許攸一腦袋就往屋中的柱子撞去,逄氏部曲趕緊上去拉扯,好玄沒撞上。可是許攸發瘋一般掙脫了衆人,一轉身,又奔屋子那頭的柱子撞過去了。衆人還待阻止,逄紀卻輕咳一聲,那意思——讓他去。

許攸沖出三步,眼瞧着柱子就在前面,而竟然沒人來拉,不禁心中痛恨逄紀。好在急中生智,仿佛腳下拌了蒜,一個馬趴就伏在柱子旁邊了,并且還伸出雙手去抱柱子,口中含混不清的,仍是嚎啕不絕。

逄紀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幹脆走過來,親自勸說許攸:“子遠且收悲聲,主公既殁,幽州之事,都在你我。今強敵在外,顯甫公子尚未正位,若其處置不當,袁氏基業,盡喪你我之手——則子遠便追随主公于地下,又何面目相見耶?”别裝啦,善後的事兒還得你幫忙,趕緊給我起來!

袁紹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許都,随即袁尚、袁譚亦各有表章呈上。袁尚的奏章很簡單,就是通報了父親之死,希望能夠遵照亡父的遺命,由自己襲爵,并領幽州牧。袁譚的奏章不知道是何人代筆,寫得相當有文采,痛陳其弟袁尚弑父奪位,希望朝廷大起三軍,讨伐逆子叛臣,自己願意率領涿郡之兵,爲王師前驅。

兩份奏章都擺在曹操案頭,曹操瞧瞧袁尚之奏,再瞧瞧袁譚之奏,不禁喟然長歎道:“皆不肖之子也。”你說堂堂袁本初怎麽就該着了這麽倆兒子?倘若易地而處,我和我兄弟可絕對不可能打起來。

其實曹嵩老頭兒一直都不喜歡大兒子曹操,卻偏愛小兒子曹德,經常跟人說孟德那就是一敗家的貨,還是去疾忠厚穩妥,能夠維持住家族的名聲和實力。但是曹老頭還真沒有正經打算廢長立幼,而且等他年歲老到該當考慮繼承人問題的時候,曹孟德早就自己出去闖出一片天下來了——老爹的名爵?有我高嗎?老爹的财産?但凡我想伸手,老二敢不乖乖獻上?我還需要巴着繼承權不放嗎?

不過曹老頭對兩個兒子的态度那是盡人皆知啊,隻是曹德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打小就從來不跟大哥去争搶什麽。兄弟二人長年分隔,曹操在外打天下,曹德在家照顧爹媽,感情說不上有多深厚,但也沒什麽仇怨,沒什麽隔閡。

想到這裏,曹操心中倒不禁有一股暖流湧動,心說我得再照顧點兒老二才成,要真真正正拿出長兄的“悌”道來給世人瞧瞧。

轉過頭去,一眼又瞟到了侍坐的曹昂,他忍不住就問:“若汝兄弟處此,又如何?”你們會跟袁家兄弟似的翻臉阋牆嗎?還是真能夠和和睦睦地,一直相處到老?

曹昂一皺眉頭,面孔漲得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曹操心說壞了,我問錯人了。這話可以問曹丕,可以問曹彰,他們好回答,無外乎拍胸脯表态一定尊敬長兄,唯長兄之命是從,絕對不會象袁尚那麽不成器。可是這話問不得曹昂啊,他本來就是老大,是正牌繼承人,你讓他怎麽回答?“我肯定不會因爲繼承權問題跟兄弟們争的,我不會象袁譚啊,子桓、子文要是想奪繼承人的位置,給他們就是啦。”——這象話嗎?

曹操隻好輕咳一聲,趕緊轉換話題:“今袁氏兄弟皆來請助,以子修看,當從誰耶?”咱們幫誰才好呢?

要不是剛才曹操問那一句,曹昂肯定回答相助袁譚——他是老大,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嘛,即便袁尚弑父隻是謠言,那朝廷也沒有幫忙小兒子奪取繼承權的道理呀。可是曹操問過之後,曹昂就不好開口了,隻能踢皮球:“此軍國重事也,當詢之百僚。”

曹操說好,那你就幫我召集開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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