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需要将其當面說開,隻有這樣才會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與尴尬。
當阿武說出那句‘你隻做你自己’之時,艾斯德斯有了一絲明悟,原則真的和感情是沖突的嗎?或許會在某些方面是這樣。然而隻要将兩者區分開來,便會發現其實并不沖突。明明自己喜歡的人已經出現,卻還要在原則上去糾結條條框框的東西,這樣真的有意義嗎?這樣做,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初心嗎?所以,隻是在那一瞬間,艾斯德斯豁然開朗。
從那天以後,阿武與艾斯德斯的相處愈發的和諧,二人之間無話不談,既像戀人,又不像戀人。這讓百裏紫光、孫無敵、雷别塵和巴一一他們不禁既疑惑又郁悶,原本想着出個主意,結果問題卻被當事人解決了,這豈不是白死了一堆腦細胞。
阿武沒有理會這些老臣子那充滿怨念的眼神,因爲此刻的他不舍着一個人。艾斯德斯出使時間本就不多,現在千年帝國急招,北方凍土的異民族入侵,需要她帶領軍隊鎮壓,更是将其原本暫定的六天變成了今天的最後一天。這不禁讓他咬牙切齒的痛恨着北方多事。
即便再如何去抱怨,該發生的始終還是會發生。當艾斯德斯的離去成爲定居之時,阿武無力阻止之際,心中更是堅定了将千年帝國摧毀的決心。若是沒有這個羁絆,那麽艾斯德斯便會自由。
時間準時停在了正午,那象征着12點的鍾聲在中央廣場的鍾塔敲響時。武烈皇城的正宮門大開。馬蹄聲響起,艾斯德斯帶着使者隊走出了這令自己值得回憶一生的地方。
當她回首望向幽深的皇城,眼中閃爍着不舍與期盼,她似乎在等待着一個人的到來,緻使她座下的駿馬久久未曾動蹄。
威烈殿之中,阿武仰頭望着皇座之後的鳳凰浮雕,眼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掙紮。
‘走了吧,也不知道這一别,又是多久才能再見。或許,我該去送送她才對,即便隻是一眼,也想看看……’
皇城之外,宮殿之中,一個期盼着送别,一個想讓她安心離去。似乎,注定了那城外之人最終會帶着失望離去。
然而就在艾斯德斯調轉馬頭,響起一聲輕歎之時,皇城之中卻是響起了一道劇烈的馬蹄聲。
‘嘚嘚嘚…’
一聲聲,仿佛敲擊在艾斯德斯心中,她蓦然回首,卻見那無比期盼的身影帶着焦急的神色不斷揮舞着缰繩與馬鞭。
當二人相對,再次靜立之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心有靈犀的愉快微笑。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我以爲你已經走了…”
二人失笑,笑過之後,四目癡癡的相對,繼而默然了良久。
阿武将手中的馬鞭越攥越緊,直至他面色漸漸堅定,隻見他一擲馬鞭,反身下馬,在艾斯德斯發愣之際,一把将其抱在懷中,繼而在其既吃驚又釋然的眼神中,狠狠的吻住了那柔軟的雙唇。
這一刻,艾斯德斯面頰升起了嬌豔的紅暈,接吻的那種甜蜜與窒息的感覺令她迷醉的不舍将阿武推開,直至半響,阿武離開了艾斯德斯的嘴唇,輕撫她那冰藍色的長發,道:“我發誓,會讓你成爲東方帝國的皇後!”
艾斯德斯怔然,眼中流露感動、幸福以及甜蜜,隻見她臉上揚起了迷人的笑容,道:“你很霸道呢!就如同你所走的路一樣……”說着,她脫離了阿武的懷抱,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想要讓我成爲皇後的話,就讓我看看,武烈大帝,能否征服半個世界吧!”
“我艾斯德斯,可是沒有那麽容易屈服一個男人的哦!”啧啧有聲的搖着手指,艾斯德斯臉上露出了高傲的笑容,這一刻,她是女王艾斯德斯。隻是這個女王的心中,有了一個對未來的期盼。
“再會了,我親愛的小男人…”艾斯德斯俏皮的眨眼,嘴角帶着甜蜜的微笑策馬飛奔離去,直至徹底消失在了阿武的視線之中。
阿武久久未曾回神,直至半響,一路跟随的百裏紫光輕聲喚道:“陛下,艾斯德斯将軍走遠了……”
“我知道…”阿武無聲一笑,低頭望向自己緊握的右手,攤開之時,隻見一張紙條之上,寫着這樣的幾個字。
‘記得再見,叫我艾絲娜!’
‘你的乳名嗎?我收下了!’緊緊攥着手心,隻待那紙條變成粉末,阿武臉上露出了欣然的微笑,‘從今天,要将彼此的距離拉的更近一些才行啊。’
“百裏卿!”蓦然一聲大喝,阿武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百裏紫光一怔,應道:“臣在!”
“通知百官,威烈殿議事,朕要将南方徹底變成東方帝國的領土!”
一揮大氅,阿武臉上露出了霸烈的微笑,邁着爲王的步伐緩緩而去。
百裏紫光聞言怔然了半刻後,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紅暈,隻見他朝着阿武的背影,躬身一記彎腰到底的行禮,大聲喊道:“臣遵旨!”
此時威烈殿中,百官聚首,來時他們未曾接到任何的信息,所以皆是一個個疑惑不已,相繼詢問着身邊相熟的同僚。
“劉大人,你可知陛下召我等前來是何意?”
“我怎知道?不過想來,恐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王大人此話所言甚是啊,想陛下這幾年之間,每每做出驚人之舉,皆是要開這殿前朝議。”
“噤聲,威烈殿内妄議國事,成何體統?”
高贊冷喝止住了衆人的議論,不久之後,随着一聲朝令,阿武穿着那一身似歐洲皇室的帝裝出現,隻見他坐上皇座,座邊趴伏着神色懶懶的維克多,令人百官不敢有任何的僭越之舉。
“今日召你等前來,便是要定下對南方群島聯合的戰略!”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文官怔然,武将驚喜,真可謂兩極之分,無比明顯。
作爲帝國财政大臣的高贊怔然之後,大驚失色的喊道:“陛下,萬萬不可啊!國本初立,百業待興,此時正是我國發展之時,切不可妄動幹戈啊!”
“高大人此言差矣!”雷别塵鼓着雙眼,憤憤的盯着高贊,大聲道:“我東方帝國之強盛遠超千年帝國,那南方群島近年來更是連連犯我邊境。此時陛下支持,正是我國開疆擴土大好時機!”
高贊哆嗦着嘴唇指着雷别塵,半刻之後,痛心疾首道:“佞臣……你可知,這戰事一開,伏屍萬裏,血染大海?”
“戰争之下,哪有無人犧牲的道理?高大人這般說辭,是想否認我等軍部立下的汗馬功勞嗎!?”雷别塵說到這裏,不禁赤紅着雙眼大吼出聲。
“你……”
“夠了!!”
一聲驚響,卻是阿武狠狠排在了皇座的扶手之上,隻見他不怒自威的掃視着自己的一衆臣子,沉聲說道:“朕叫你們來,不是讨論這仗該不該打,而是去打,如何打好!南方群島本就與我東方接壤,說是先祖遺地也不爲過。如今,這島被外人所占,又驚擾我國邊境之民,若是朕不出手,他們将來的威脅隻怕更大!”
一句話,說的衆人啞口無言,眼看着戰争已成定局,文官之首百裏紫光不見反對,高贊等一系鴿派之臣不禁面露苦澀,卻也沒有太多的不滿。
武将此時已然個個神色興奮,摩拳擦掌準備着大幹一場。
“即日起,龍骧、虎贲、鳳翼、熊罴、豹膽五衛開赴南疆。”
“孫無敵、雷别塵、巴一一!”
“臣在!”
“你等三人作爲三路兵馬齊進!”
“臣領命!”
都城五衛大軍開拔遠赴南疆,一時之間,北威城民衆紛傳戰争來臨。
阿武利用手下公關能力将戰争的影響消除到最低,使得民衆的仇恨轉移到了侵擾邊境的南方之上。
從皇城之上,俯望北威城盡顯江山如畫、山河秀麗的一幕。阿武伸出右手虛撫虛空,随即緩緩攥緊。
“這江山雖好,卻獨獨自己一人欣賞……”
正當此感慨還未停下之時,清冷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爲何要開戰?”
阿武未曾回頭,卻已知來人是誰,隻見他面帶微笑,頭也不回的說道:“若不戰,江山不固、百姓不穩。若不戰,國家不盛、人口不旺。太多太多的玄機,說出來,你卻也不懂。你隻需記住,若是東方不給南方一個血淋淋的教訓,那麽他們便認爲自己能夠入侵東方,到時候,受苦的便是邊境的子民。”
清冷之聲默然無語,直至半響才淡淡說道:“我不懂這些,你很複雜。”
她說話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不滿。
“其實一點都不複雜。”阿武轉過頭,望着赤瞳那标志性的黑發赤瞳,輕聲一笑,“以最小的犧牲,來換取人民的幸福安定,你覺得值不值?”
赤瞳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