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覽武會前一夜,真夜已然在柔劍部靜坐整整18個小時。距離她與阿武約定的時間,還有7個小時,然而至始至終,連一個人影都還未曾見到。
不遠處縮在角落内的圓円看着真夜這般樣子,卻是心下有些擔憂。這樣的狀态,若是天覽武會開始,那麽最終的結果必然是落敗無疑。
這個時候,忽然柔劍部外響起一道輕緩的腳步,真夜那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然而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反而有着深深的敵意。
圓円起身走到真夜的身旁,眼神警惕的望着那即将被推開的大門。
‘吱呀’
門被推開,隻見高柳光臣施施然的走了進來,臉上帶着關切的神色望向那‘靜’字之下,端坐的身影。
“真夜,你應該可以放棄了吧?這次的天覽武會,你們柔劍部赢不了的。少了上杉元武,你們已經失去了奪冠的希望。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高柳光臣的這番勸說,從他的出發點來看,是一番好意,一番憐惜的好意。
然而,這對真夜來說,卻是一種來自敵人的憐憫,這叫恥辱。隻見她雙眼開阖之際,駭人的精光乍閃,異常奪目,“是不是對手,隻有打過才得知道!”
話音一落,真夜豁然起身,一身不輸于高柳光臣的氣勢爆發而出,吹動着門前的風鈴不斷作響。
面對這樣的真夜,高柳光臣面色微變,然而他眼中并未流露出任何的懼意,似乎真夜目前的這般修爲,他還未曾看在眼裏。
“真夜,我承認你這三年來,實力已經不輸于當年的棗慎。然而,對上我,你依舊還是差了點!”
高柳光臣說罷,身形驟然一閃,真氣瞬間迸發而出,雙拳帶着極強的威勢轟向真夜。
面對如此來勢洶洶的攻擊,真夜雙眼一眯,不閃不避,兩手柔和一托,架起攻擊,随後擺動身軀将高柳光臣往前一帶,氣勁豁然一震!!
‘嗡……’
一聲如渾厚鍾鳴般的巨響,高柳光臣的身軀倒飛而出,砸落在地。
“如何啊,高柳光臣,這就是被你看不起的棗流!”真夜冷笑的看着倒地不起的高柳光臣。
躺在地上的高柳光臣聞言豁然雙目圓睜,一身龐大無比的真氣驟然爆發而出,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力量将真夜和圓円瞬間掀飛。
“你們的存在,終究隻是我高柳家手下看管的一條狗,即便是你們的力量,也都是我高柳賜予的!”
高柳光臣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身軀,他的雙眼充斥着無盡的氣,周身散發着濃烈的威勢,令人望而生畏。
“怎麽可能這麽強!”真夜撐起身子,面露震驚,在她的印象中,似乎還一直停留于三年前的那一刻。
“自從被棗慎打過那一掌後,我一直未曾與上杉元武交過手!并不是因爲我怕他,而是因爲我不希望他對我造成不必要的傷害!那樣,他會破壞我的計劃!”
深吸一口氣,高柳光臣全身之氣霎時間凝聚着一道龍形帶着咆哮之聲盤旋于柔劍部。
‘砰!’
氣勁再震!柔劍部的天頂徹底粉碎,露出了漫天的星辰。
“現在,就讓你看看,爲何我高柳家能夠作爲統帥武道屆千年的存在!”
話音一落,龍形真氣随着高柳光臣揮動的雙手咆哮着朝着真夜沖來,那凜冽無比的威勢仿佛可以鎮壓一切。
真夜此刻身體内的真氣、血液,仿佛已然徹底凝固一般,然而她的龍門之力卻并未有絲毫的凝滞。
‘我還不能死在這裏,我要等阿武回來!!’
心中怒喊,真夜引爆出自身的龍門之力,霎時間,猶如璀璨初生的驕陽一般,那帶着銀白色真氣的能量與那龍形真氣驟然碰撞!
‘轟!!’
巨大的響聲之後,伴随着柔劍部的道場被徹底的摧毀,兩股能量所迸發出來的氣機不斷的震動。
真夜保持着轟出能量的姿勢,她的雙眼愈發的虛弱,仿佛就要睜不開一般,體内的龍門之力已然接近幹涸。
高柳光臣眼見真夜已然撐不住,再次加大真氣的輸送,那龍形真氣瞬間暴漲一倍!仿佛氣已化身爲真龍,那能量所構成的鱗片令人完全分不清真假,
“吼!”龍氣怒吼,似乎在爲敵人的難纏而惱怒,下一刻隻見它龍口大張,狠狠的閉合!!
“噗!!”
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真夜雙手垂下,那黯淡的雙眼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龍氣将自己快要一口吞下。不遠處,已經渾身癱軟的圓円無力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那天空之上閃爍着一顆星辰忽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宛如劃落的流星一般風馳電擎的朝着柔劍部的方位下墜。
這番景象,使得高柳光臣的注意被分散,隻是刹那間的一陣恍惚,的他瞳孔豁然猛縮。
流星帶着長長的火尾,沖破大氣的那一刻,那顆流星露出了陣容。隻見一臉猙獰,幾欲噬人的阿武雙眼充滿的血絲。
“高柳光臣!!”
伴随着大吼,阿武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隻是一道宛如撞擊地球一般的巨響。霎時間,方圓百裏震動,深夜熄滅的燈火一一點着,以爲發生了地震的人們開始不斷的驚呼、大喊。
龍形真氣被碾碎,柔劍部的道場,連同那片留下無數記憶的櫻花林在這一刻被摧毀。
阿武墜落的中心,他漠然的望着腳下不斷咳血的高柳光臣,高高的舉起了零毀。
“阿…武…不…不要…”
真夜虛弱的聲音響起,阿武豁然轉頭望着躺在地上,伸手仿佛要抓向他的真夜,隻見他一把将高柳光臣踢飛,随即迅速的跑到了真夜的身邊将她擁入懷裏。
“我回來了,沒事,沒事了!”
顫抖的摸着真夜的淺紫色長發,阿武的眼中流下的愧疚、自責淚水,“是我不好,才讓這個家夥有了可乘之機!”
真夜虛弱的搖搖頭,擡手無力的手撫上了阿武的臉頰,輕輕一笑,“隻要你回來就好!”
“别說話了,我讓真魚幫你治傷!”
阿武從腰間取出了信号彈發出,不多時,住于學院不遠處的葛葉真魚和五十鈴繪美趕了過來,當她們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不禁驚呆了,這到底,是什麽能力才能造成這樣的場景,原本記憶中那數百平方的櫻花林消失了,連同那間柔劍部的道場。還有那不斷咳血的高柳光臣以及抱住真夜的阿武和昏迷的圓円。
“真魚!!快,快幫真夜!!”
阿武将真夜抱起,一臉慌急的沖向了葛葉真魚。
“等等阿武,先将真夜放下!”
聽從葛葉真魚的話,阿武将真夜放在了地上,随後隻見葛葉真魚從懷中抽出真袋,禦使着真氣将那些銀針一一落在真夜的身上。
“葛葉針術·骨還生想!”
綠色的真氣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覆蓋着真夜,待見到她臉上的痛苦越來越輕時,阿武不禁松了口氣。
“沒有危險,隻是真氣耗損有些嚴重,需要靜養幾天!”葛葉真魚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舒緩的笑容說道。
阿武感激的點點頭,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謝謝你,真魚!”
葛葉真魚微紅着臉,輕輕扯了扯,“我們之間,不需要感謝吧。”
阿武幹笑的撓了撓頭,正待要說什麽的時候,卻猛然想起,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似乎還在這裏。随後隻見他面色陰沉的走到了高柳光臣的身邊,冷冷的問道:“你這家夥究竟在想什麽?原本我雖然不喜歡你,可是卻沒想過你居然要害真夜!”
“咳…咳…”高柳光臣咳嗽着,帶着一絲自嘲與古怪的笑意,“我害真夜?我隻是在救她!從你這個妄圖更改命運的家夥手中!!”他大吼着,眼角滑落一絲淚水。
“是啊,我是去妄圖改變命運,可是你卻連改變命運的資格都沒有!”阿武冷冷的抛下了這句,轉身便走。
高柳光臣望着他的背影,始終沉浸在阿武的那段話中,直至半響,他才沖着阿武的背影喊道:“等等,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做的是什麽!”
“你無需管我做什麽!”阿武半側着身子,譏諷的望着他,“你隻需要看看你現在做的,是不是在爲某個家夥鋪路!去找你的父親吧,讓那個老家夥把晶片交給你看看!”說罷,他便不在理會高柳光臣,自顧自的朝着那蘇醒的圓円走去。
“醒了?”
阿武蹲下身子,帶着一臉笑意的問道。
圓円搖晃着腦袋,直至半響才點點頭,仔細的打量了面前的阿武,她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認識你,打敗我的那個家夥!”
阿武搖頭輕笑,“不提也罷。”
圓円歪着腦袋看着他,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從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這個疑問,當然,這不是替寵宗魄問的。”
阿武一怔,繼而擡手指向天空,帶着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道;“天之上,天之下,以神之身弑殺妄圖成爲神的人!”